兩人你一首我一首的唱了很久,氣氛愈發變得曖/昧的時候,馬賽柯開始為自己的實驗而感到質疑——他之所以提出要唱歌,是因為他曾經有一次在聽對方唱歌的時候,內心有過觸動,他想看看聽林小悠唱歌會不會也有這樣的感受。感受的確有,但卻不是觸動,而是心動。觸動已經很難,沒想到竟然意外地心動了。
只是這意外單單是他自己以為,因為他對林小悠的那份情感,早就在心裡最柔軟的地方紮下深根。
「馬博士,你這是什麼茶葉?」見他在擺弄茶具,林小悠忍不住問道,「看包裝很不錯嘛!」
他不作解釋,只是慢斯條理地說:「告訴你你也不懂。」
「就你懂,怎麼的,茶道你還有研究啊?」
他開始煮茶,聲音很輕,彷彿飄在空氣中一樣,「有關茶道是很深遠的,和你說也不過是徒增你的痛苦罷了。」
「此話怎講?」林小悠搔頭道。
馬賽柯面色微頓,仍是慢斯條理地說:「據說當年佛祖釋迦牟尼就是為了找到人類痛苦的根源才出家修行的,他在菩提樹下整整冥思苦想了六年,終於找出了解決人類痛苦根源的辦法。」
「什麼辦法?」她問,心裡越發莫名其妙,這兩者有什麼聯繫嗎?
「無慾。」馬賽柯平靜地說。
她搖頭道:「沒有欲/望?那怎麼可能呢。」
「對你這樣的人而言,當然不可能,所以我和你講解茶道,只會讓你對品茶這門學問產生**,繼而增加你的痛苦。」
這簡直就是神理論!神經病的理論!
兩人都沉默下來,茶香沸騰越發熏得人面紅耳熱,林小悠的臉蛋愈發通紅,襯得脖頸粉白。馬賽柯往茶壺裡添了些熱水,濃翠的茶葉順同水勾畫著圈。他拿起茶壺蓋,漫不經心地合上,瓷器的輕微碰撞在平和靜默的氛圍裡呈現出一聲清脆響動。
馬賽柯倒上一杯,然後看著茶杯裡的水,熱氣裊繞。他慢慢開口道:「真香。」
「是挺香的。」她說。
「咦?」他拿起茶杯,輕輕放到嘴邊,餘光看向她說,「你臉怎麼紅了?」
林小悠尷尬地用手拍了拍臉,「有嗎?可能是被熱氣熏的。」
「這樣啊……」他的唇角慢慢透出笑意,「不過你臉紅的樣子還挺好看的。」
難得的,馬賽柯竟然在誇她。
「喝杯茶嗎?」他沉聲問,明明是在正常不過的話語,可這低低的磁性嗓音在這樣的氣氛下莫名地動人。
她有些出神地看著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他也保持著回望她的神情。這一刻,時間和空間彷彿全都在茶香和熱氣中靜止了,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變得微妙起來。林小悠嚥下一口口水,這個小動作被馬賽柯捕捉到眼裡,於是他自顧地說:「還是算了,晚上喝茶可能會影響睡眠。」
林小悠不無尷尬地調整呼吸,點點頭說:「嗯,我本來也不太喜歡喝茶。不過我一點都不困呢,即使不喝茶也不想睡覺。」
「林小悠,既然你不想睡覺的話,那麼——」他低沉的嗓音帶著迷人的蠱惑,「我們去散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