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博士,你不覺得你的車開得太慢了嗎?有多少人在鳴喇叭滴滴你,你聽不見?」林小悠對他開車時的龜速表示非常不滿。
「聽見了。」馬賽柯轉著方向盤,和前面那個看似新手上路的黑色帕薩特保持安全距離,「喇叭長在他們車上,我有什麼辦法?」
「你可以稍微開快點啊!」趁著紅燈,林小悠把臉湊到他的面前,「難道你膽子這麼小?」
馬賽柯微抿下唇,把頭轉向窗外,打算裝作什麼也沒聽見。
「要不——」她笑著重新坐好,再次向他建議道,「換我來開吧!我保證沒問題的!」
馬賽柯踩著油門搖頭,「林小悠,你現在需要的是冷靜,而不是向我保證什麼。」
「我很冷靜,而你,就是因為太冷靜了,這樣下去我們還能趕得上電影開場了嗎?」林小悠拿出手機在他眼前晃了晃,示意他看看時間。
「你瘋了?」他靠邊停好車,「我開車的時候你竟然給我搗亂,不要命了?」
誰知她的表情竟變得有些高深莫測起來,「別怕,換我來。」
這回林小悠選擇強行解開馬賽柯的安全帶,然後威逼他下車。兩人交換好位置以後,她微微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拭目以待吧馬博士!」
一分鐘後。
馬賽柯緊握雙拳,說話的聲音有點發顫,「你開我的車我沒有意見,但是能不能別像磕過藥的未成年少女一樣?自己不要命就算了,還拉一個當墊背的。」
「什麼意思?」她挑眉不解。
「意思就是可不可以不要再繼續漂移了?」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顫了。
「別緊張嘛馬博士。」見他如此緊張,她不禁笑了出來,「我的技術很好的,我在美國可是參加過好幾次賽車比賽,有任何突發情況我都搞得定。」
馬賽柯必然不信,「你確定?」
但她顯然胸有成竹,「當然。」
「包括車禍現場的起死回生?」
這簡直是在抬槓嘛!
「放心,我才不會和你死在一起呢!」
可能是過於緊張,彼此沉默了兩三分鐘後,馬賽柯竟然沒話找話地說:「內個……這幾天都沒見你給你爸媽或者朋友打過電話,感覺你很沒有人情味兒。不過這點和我很像,我還是蠻喜歡的。」
「你怎麼知道我沒往紐約打過電話?你沒看見就能證明我沒打?」林小悠用餘光撇了他一眼。
「也是,你這樣的人一定很難交到朋友的吧,需要不斷地用熱情來維持彼此之間的友誼,越洋電話這種事情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
「馬博士,我看是你這樣的人才會朋友少到可憐吧。」
他點點頭,「我的朋友的確不多,但那是因為我不願意和他們想要和我做朋友的人成為朋友。因為他們都像你一樣。」
「你這是拐著彎侮辱我!」
「拜託,林小悠,你要是不知道講些什麼話好的時候就閉嘴吧,我這哪裡是拐彎侮辱你,我這完全就是直接針對你的好嗎?再這樣下去,整條街的智商都要被你拉低了。」
「我也拜託你馬博士,可不可以講話的時候不要充滿了優越感?」
「真是不好意思,本人從出生到現在都是如此的充滿優越感。」
林小悠在認識馬賽柯以前還真是不敢相信,竟然有人可以把「討人厭」這三個字,演繹得如此酣暢淋漓。
她一腳油門下去,「優越感是嗎?好啊,我讓你優越感!」馬賽柯被她突如其來的加速給嚇壞了,手指緊緊地攥著安全帶,「好了好了,你智商沒有那麼低還不行嗎!」
終於在萬達廣場的停車位上停好車後,馬賽柯才算鬆一口氣。他把雙手蓋在車前方,很認真地看著林小悠說:「我能不能在車裡等你?」
到這兒還想打退堂鼓?別做夢了!
「不行!」林小悠的語氣斬釘截鐵,「趕緊下車,你不是要履行你作為臨時監護人的義務嗎?不陪我一起進去的話,不擔心我被壞人打劫?」
她說的好有道理,馬賽柯竟覺得自己無言以對。
剛離開停車區域,林小悠就遭到了一輛公交車的肆虐。這輛強行轉彎的公車比平常的公車要破舊得多,不知被多少風雨吹刮過的車身上的廣告紙處處捲著灰塵,像一張山野的地圖。公車老舊的咳嗽聲咳出了一陣嗆人的濃煙,將沒來得及躲閃的林小悠迅速裹住。她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用袖子摀住鼻子嘴巴,瞇著眼睛躥到馬賽柯的身邊。
「真是倒霉死了!」她聲音含糊不清地抱怨道。
「是你強烈要求出來看電影的。」馬賽柯做出一副「你這完全就是活該」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