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君頓覺淚流滿面,這是緣份呢還是猿糞呢?跟著攝政王大老爺逛逛風月之地還能遇上一個意外再遇上一個意外,難道她的人生只能充滿意外嗎?
她木木轉身,那熟悉修長的身形,那驚天地泣鬼神的俊美,那曾經讓她瘋狂癡迷的笑容……都熟悉到令她崩潰。
她捏劍的手一緊,笑了一下,「……白侍郎。」
「白侍郎?」白逸揚初見時的驚喜霎那間變成了黯然,「清君如今竟跟我生分至此嗎?」
「……」何清君意思很明顯地抬目看他,不然怎麼樣?
白逸揚突感淒苦,他知她的意思是他們已經和離了,「清君,你不是在宮裡當差嗎?怎地竟來這風月之地?」素來寡言耿直的他聲音裡帶著一絲責備。
「這個……」貌似和他沒有關係吧?何清君衝他一笑,再看他一眼,意思仍然很明顯,他不是也來這風月之地?
雖然白逸揚違背誓言在先,背著她與紀芙有了肌膚之親,但她一直深信他是正經之人,不似其他官家子弟流連煙花之地,如今……
白逸揚俊臉微紅,解釋道:「有些應酬,不得不來。」
何清君輕笑:「白侍郎這話應該跟白夫人解釋,而非對我說。對了,白侍郎,以後請稱呼我何姑娘,這清君二字,真不是你該叫的。」
白逸揚凝視著她,眸裡有痛楚有失望還有難以言表的熱切,他就那麼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似有千言萬語,卻無從說起,雙拳緊握著,「清君,你還在恨我?」
何清君淡淡一笑:「男女之間,有愛才有恨,無愛從何處恨?白侍郎,我們早是陌路人,何必自苦呢?我家主子還在等我,我先告辭了。」
有愛才有恨,無愛從何處恨起?白逸揚身體晃了下,似乎瞬間被這句話擊倒,無愛了麼?!
一年前,兩人是何等恩愛,何等幸福?!不想,一年後竟變成陌路人……
連恨都不恨麼?
何清君疾步追到令狐薄面前,低聲道:「公子,走罷。」
令狐薄看她一眼,目光移向廳內,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白逸揚,冷哼一聲,拂袖出來。
何清君莫名其妙,就算跟白逸揚說了兩句話耽誤了他攝政王千歲大老爺的片刻時間,他有些惱怒,了不起訓斥她兩句,罰她一頓,這是什麼態度?
好歹她還是從三品的一等侍衛……雖然不是正式授職的,想到此處,她忍不住掩唇輕笑。
許是她的輕笑聲驚動了裡面的白逸揚,他抬頭看見她的笑容,不由得一氣,在他傷心欲絕時,她竟能幸災樂禍地笑出聲來!
衝動之下,衝到何清君面前道:「何清君,你個朝三慕四的女人!」
何清君站定,霍然回頭:「你說誰朝三慕四?!」
白逸揚漲紅了俊美玉臉,厲聲道:「兩年多的夫妻感情,你竟能一朝忘卻,轉身巴上攝政王,你以為攝政王會喜歡一個嫁過人的女人嗎?!」
何清君嚇了一跳,急忙轉頭望向已經出了門的令狐薄,只見他身形僵住,卻並未回頭。
何清君忙向前兩步,遮住令狐薄的身影,畢竟他是攝政王,國家都在他股掌之間,豈容別人當面說三道四?再者,說她巴上攝政王,這是多大的罪過啊,這不是有辱聖名嗎?
萬一令狐薄惱羞成怒,暴起殺人,以白逸揚武將的身手,根本不堪一擊。她的位置正好可攔擋……
「白逸揚,你胡說八道什麼?!攝政王豈是我這種女子可以巴上的?說話小心些,否則你我都會死得很難堪!」
白逸揚卻道:「我說錯了嗎?攝政王身旁何曾有過女子,你又能癡心妄想些什麼?」
何清君無語了,「……」若非看在曾夫妻一場的份上,她真想一掌劈了他,省得連累自己!
「白逸揚,若說朝三慕四,非你莫屬,與我何干?紀芙不就是鐵證?」
「我與她……你不瞭解……你從來不肯聽我說……」
「白侍郎,我只看結果,結果就是,你與她背著我暗通款曲,暗結珠胎!」何清君冷凝著他,聲音微厲。
白逸揚頸筋暴起,上等的面皮微微發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與她,是個意外!」
何清君冷哼一聲:「算了,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你愛怎麼想怎麼想,你不是最孝順你的父母嗎?不怕亂說話連累他們?!」
她冷笑著,當初娶紀芙為平妻,不就是遵從父母之命嗎?他對父母的孝順那可是京城有名的,她不信他能為了一個已經下堂的她置父母於不顧?
他的父母果然是他的命門,白逸揚頭腦立時清醒,沉默地看著她。
何清君「切」了一聲,轉頭便走。
「清君——」
何清君視作未聞。
令狐薄聽到腳步聲,亦未回頭看,一個飛身上了馬車。
何清君心一跳,疾走幾步,跳上馬車,正欲說話,卻聽車廂內傳來令狐薄冷冷的聲音:「回去!」
何清君低聲答道:「是。」坐在車轅上,甩鞭駕車,車輪「吱吱」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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