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卿冷冷望著面前瞪大眼睛滿臉驚恐的看著她的少女,勾唇一笑,「嚇傻了?」話語中有著明顯的諷刺。
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好聽的如風鈴在風中搖曳般,清脆、悠遠,然而此時傳入她耳中,卻帶著說不出的陰森恐怖,就如死神揮動手中的鐮刀,毫不留情收割人的性命時奏出的樂曲一般。雖美,卻是奪人性命的利器。
齊媚兒的眼睜的更加了些,面前的少年美的不似凡間之人,那清冷的面容給人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明明是比她還小的人,然而少年的身上卻有一種與身具來的王者霸氣,那淡淡的一瞥,就令她不可抑制的在心中升起一股無法違抗的恭順感,而他眼中望著她時明顯留露出的蔑視,更是讓她清楚的感覺到自已在他眼中是如螻蟻一般存在。
這種認知讓一向心高氣傲的齊媚兒憤怒不已,強自壓下心中的那股懼怕,她挺直腰桿,厲聲道,「笑話,我堂堂的齊家大小姐,帝國學院風雲榜上的人,又怎會被你這平民嚇到。」她緊盯著少年,目光中有著視死如歸的情緒,「你莫不是在說什麼傻話?」她毫不懷疑,這句話說出來,這少年的匕首會毫不留情的劃破她的脖子,然而心中的高傲卻不容許她害怕,說出什麼服軟的話來。
氣氛頓時更加僵硬了,空氣似乎都被凝結一般,隱隱透出一股肅殺之氣。齊媚兒緊張的看著手持匕首面容淡漠的少年,身子忍不住輕輕顫抖,即便不想服軟,她還是不由自主的從心底感到恐懼,這是她用盡全身力氣也無法克制的住的。
「嗷、嗷、。」有些詭異的氣氛被這有些可愛的叫聲打破。墨卿回頭看向一直蹲坐在桌子上的孤寒,冰冷的眼底留露出一絲寵愛。聽出孤寒叫聲中隱隱帶著的急躁,見它此時正不住的用爪子刨著桌面,本來平整的桌面在它利爪的抓扯下,留下深深的幾條溝痕,墨卿不禁被它這孩子氣的動作逗笑,安撫道,「在等一下就好,我很快就會解決掉這麻煩。」
「嗷、嗷、」孤寒聞言叫了兩聲算是回應,隨即便安分下來乖乖的趴在桌子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墨卿,其他人,它是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過一眼。
手持人質,竟然還分心與寵物交談,究竟是他對自己太自信,還是對齊媚兒太小瞧了?
眾人看著這一幕,心中不知是何種情緒翻滾,但是聽見少年對寵物說話的那溫柔語氣與那明顯的真誠笑意,幾人心中不自覺的都對那可愛的魔寵多了幾分嫉妒,望向孤寒的眼神都不知覺的帶上了些許凌厲與殺氣。齊媚兒忽然在心中想,若是這淡漠無情的少年,能只為她一人綻放出如花笑顏,就算是下一刻立馬就會死去,她也不後悔。
墨卿回頭掃了齊媚兒一眼,對於她眼中轉變的情緒不明所以,卻也不想深究,手腕輕動,那匕首在燭火的照耀下閃過一抹幽寒,便徑直朝少女的脖頸而去,無絲毫猶豫。
齊媚兒只是定定的注視著墨卿,見他眼中沒有絲毫的波瀾,有的只是深不見底的幽冷,眼眸深邃朦朧,叫人看不透,如漩渦一般,放佛要將她的心魂都吸引進去。心中忽然沒有了害怕、恐懼,只有淡淡的心疼,雖淡卻刻入心尖,叫人無法根除。不知為何,雖然少年的眼中沒有一絲情緒,她卻能感覺到那漆黑的瞳孔深處藏著深深的孤寂與悲涼。
眼中那閃著寒光的匕首放佛被無限放慢一般,一點一點的朝她靠近,她能清楚感覺到它移動的軌跡,卻無法躲過,齊媚兒最後看一眼那冷酷少年,便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坦然的迎接死亡。
「鐺……」
許久沒有迎來死亡的疼痛,齊媚兒聽得耳邊傳來的武器相撞發出的清脆聲響,睜眼一看,印如眼簾的便是耀眼的紅色,墨發隨著動作輕輕飛揚,僅僅是一個背影,便能讓人感覺到那人是怎麼的邪魅。
是他?齊媚兒瞪大眼睛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人,臉上佈滿不可思議的神情。那個邪魅實則冷酷的男子,那個總是笑卻是最無情的人,那個對除了自己以外的事一律無視的人,居然會來救她?
墨卿皺眉望著面前那容貌邪魅,面容精緻的無可挑剔的男子,冷冷的問道,「你想救她?」這男子給墨卿的感覺不像是會多管閒事的人,她從剛才便注意到了他,在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一直以來的直覺便告訴她,他,是個危險的人物,心中便多了分警惕,但見他對於這邊的事毫無反應,她以為他不會插手,卻不想他居然會在最後關頭跑出來阻止她,眸色深沉幾分。而且……
剛才他的動作她竟是沒有看清,等到她察覺竟是只能匆匆招架,那速度竟是比她還要快上幾分,若不是他只是阻攔,那一擊換成殺她的話,她也沒有幾分勝算。
男子勾唇一笑,那眼神中帶著些許玩味,邪魅道,「我可是在救你。」
那一笑竟是讓墨卿有些微微失神,聞言不解,「救我?」
男子收回與墨卿對持的長劍,沒有急著回答墨卿的問題,目光灼灼的盯著墨卿,忽然冒出一句與現在的情景極不相符的話,「這梅花真實特別,是胎記嗎?」說完竟是想伸手摸墨卿的臉。
墨卿速度極快的打掉那白皙修長的手,看著男子的神情帶著幾分明顯的無語,挑眉不做聲,只是那目光卻如刀般凌厲的射向男子,放佛要將其戳穿一樣。
男子悻悻的收回手,被那目光看著不為所動,捂著剛才被墨卿打的微微有些發紅的手背,本來邪魅的神情不見,留下的是濃濃的委屈,神情幽怨的瞅著墨卿,語氣滿是指控,「你好壞,將人家的手背打的好痛痛哦!」那表情是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要多可伶就有多可伶,表情變化之大恨不得叫見者戳瞎自己的雙眼,好叫自己相信剛才那邪魅的成熟男子從來就沒出現過,有的只是現在這可伶如孩童般的人兒罷了。
墨卿被眼前的一幕雷到,嘴角微微有些抽蓄,不知這樣的情況下,她該作何反應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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