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祁長風用平靜的語氣,講述著當年的事情,蘇妙水始終沉默不語,心中不知該作何反應才好。
沒想到,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竟然是雲傲國的公主,還是祁長風的親妹妹,剛出生就被拋棄了。
天生異象?妖孽禍害?不祥之兆?
心中突然發出一聲冷笑,蘇妙水想諷刺那些進言的大臣,卻終究說不出一句諷刺的話語。
古時候的人,本就有著迷信的思想,原本晴空萬里,卻是突然狂風呼嘯大雨傾盆,也難免那些大臣們,會認為這天氣的變化,與小公主的出生有關。
或許,她應該慶幸,慶幸當年她被送出了宮,輾轉來到了南虹國,還成了將軍府的三小姐。
不然,或許,她就不會重生為將軍府三小姐,更加不會認識段奕成吧?
即使她不想承認,但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坐在床榻邊的祁長風,靜靜地凝視著她,見她一直望著頭頂的帳頂出神,白希的臉蛋上是一付平靜的神情,沒有絲毫的情緒波瀾。
一時間,他竟有些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兩人就這般沉默不語,大帳裡陷入了無邊的沉默當中,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阿水。」沉默了稍許,祁長風才緩緩出聲道,「我可以這樣叫你麼?你聽了我的話,可有何感想?」
歪著頭看向他,蘇妙水挑了挑精緻的眉頭,揚唇一笑,漫不經心地說道:「沒什麼感想。」
這具身體本就不是她的,她只不過是寄宿在這具身體裡的一縷幽魂而已,而至於那什麼父皇母妃,也與她無關。
只是,祁長風卻是誤解了她的意思,以為她是在怨恨自己被拋棄的事。
「阿水,你不要怨恨父皇,父皇也是不得已呀。」祁長風微微皺著眉頭,低沉著聲音,嚴肅地說道,「當年,群臣進諫,請求父皇將你處死,父皇也是被逼的沒辦法了,才不得不讓奶娘悄悄將你送出宮。」
怨恨?她根本就沒怨恨任何人。
說不定,將她送出宮,對於她而言,還是最好的結果呢。
雖然在將軍府中,以前的蘇妙水也受到了不少的欺負和虐待,但至少,她活下來了。
而若是留在雲傲國的皇宮中,只怕她根本不能平安長大吧。
「我沒有怨恨誰,你不必這般在意,我對於自己的身世,根本一點也不感興趣。」蘇妙水揚了揚唇角,坦誠地說道。
聞言,祁長風卻是沉默不語,面色憂愁,目光始終緊鎖著她,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蘇妙水疑惑地出聲問道:「怎麼了?」
「阿水,隨我回京見父皇吧。」張了張嘴,祁長風猶豫了稍許,才出聲道。
他的話,讓蘇妙水啥時間愣住了,目光詫異地看著他,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回京見雲傲國皇帝?」皺著精緻的眉頭,她有些不敢相信地反問道。
她怎麼可能會隨他回京?她還要在這裡等著陸鋒他們想辦法救她呢。
若是她隨著祁長風回去了京城,她想要返回鄴陽城,所要花費的時間,可就更多了。
「你不願意?」祁長風蹙眉,略顯失落地問道。
蘇妙水毫不遲疑,點了點頭,語氣堅定:「不願意。」
「為什麼?你難道就不想回去見父皇,不想讓父皇,和當年那些進言的大臣們看看你活得有多好麼?」
無所謂地撇嘴,蘇妙水漫不經心地說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現在活得很好啊,幹什麼要回去給自己添堵?」
她的話,倒是讓祁長風愣了愣,顯然沒想到她是這般的滿不在乎。
知曉了自己的身世,知曉自己被拋棄,她竟然一點也不怨恨,甚至還能說出這般灑脫的話語。
是她本性就是如此,還是她故意裝作灑脫,來掩飾她內心的悲傷?
沉默不言,祁長風暗自沉思著,該用什麼辦法,才能讓她答應,跟著他回去京城呢?
他也不知自己為何這般執著的想要讓她回京,或許是他終於見到了分別十八年的親妹妹,心中高興,想要與別人分享這種喜悅,亦或許是……他想和她相處的時間,能更長久一些吧。
心中的思緒很是繁雜,他趕緊收斂起來,正了正聲色,才出聲道:「就算你不想回京見父皇,那你就當做是回京見明月。我時常聽明月提起你。你還活著,並與太子成婚的事,明月也聽說了,她很高興,還想著若是有機會,真想再見見你們呢。」
聽他提起明月,蘇妙水的臉色稍稍的變了變,眉頭微擰,清澈的眼眸也顯得有些黯淡。
這兩年來,她又何嘗不想念明月?後來聽說,她早在一年前,就嫁給了祁長風,她當時真的很後悔。
若是自己能早些回來,是不是就能親自送她上花轎?
她也很想與明月再次見面,只是……
「我不會和你回去,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收起心中的想念,她嚴肅地說道。
聞言,一臉期待的祁長風,臉色頓時垮了下來,詫異地看著她。
「你不想見明月麼?」祁長風急忙出聲道,「你總得給我一個理由,告訴我為什麼不願意隨我回京吧?」
「我是南虹國的太子妃,就算成了你的俘虜,我的身份卻不會改變。」
蘇妙水在說這話時,面色很是嚴肅,目光堅定地看著他,一雙清澈靈動的眼眸,宛如黑曜石一般,引人沉淪。
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可到頭來,祁長風卻是什麼也說不出口。
一瞬不瞬地看了她一會兒,他才站起身來,低沉著聲音,略顯失落地說道:「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說完,也不再看她,轉身邁著大步就朝著帳外走去。
祁長風離開後,大帳內陷入了無邊的沉默當中,蘇妙水抬起右手覆在自己的額頭上,眉頭緊鎖,陷入了自己的沉思當中。
當得知自己的身世時,她的心中的確有些觸動,但更多的卻是平靜,事不關己。
故而,當祁長風要求她一起回京時,她才會堅決的拒絕。
因為她不會為無關緊要的事情,浪費自己的時間,打破自己的計劃。
只要她還在這裡,沒有離南虹國太遠,陸鋒等人來救她,才會更加的方便。
而她自己設法逃跑,也會更加有利。
身體的虛弱,使得她的腦袋再次昏沉沉的,不多時,便被睡意侵襲。
*
南虹國的軍營裡。
陸鋒等人在軍醫的救治下,身上的傷也都得到了包紮處理,但奈何四人都受傷較為嚴重,故而,軍醫反覆叮囑,一定要靜心休息。
刺客,陸鋒四人與軍中的幾名將領,聚在主帳裡,商量著接下來該做些什麼。
「大將軍為了我們甘願被擒,我們不能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一定要設法將大將軍救出來!」陸鋒面色嚴肅地看著眾人,沉聲道。
儘管他沒有任何的官職背景,但因這一路走來,他是蘇妙水最為親近的人,許多時候,也是他代替蘇妙水發號施令。
於是,大家也都習慣了聽從他的號令。
且,此時大家的共同願望,都是將大將軍給救回來,把雲傲國的軍隊打得落花流水!
故而,大家也都沒有在意誰是領導者這一問題。
「你可有辦法?」隨著蘇妙水一同從鄴陽城前來的那位張將領,出聲詢問道。
「倒是想到了一個辦法,各位聽聽,也幫忙參考一下。」陸鋒微微頷首,語氣嚴肅地說道,「明日,就有幾位將領率兵前去叫陣。然後,我等四人再帶一隊人馬,前往敵人營地,將大將軍救出來。」
「那萬一敵人不應戰呢?」張將領皺著眉頭,撓了撓頭說道。
「那就一直叫陣,直到對方應戰為止!」陸鋒毫不遲疑地說道,「等對方的大部隊出戰後,我們的營救小分隊才能出動。」
眾人都暗自沉思了一下,覺得沒有更好的辦法,便也就同意了陸鋒的提議。
「可是,陸小哥,你們都受了這麼重的傷,還是不要硬拚的好呀。」就在眾人都點頭同意時,一名上了年紀的軍醫,突然出聲道,「不如延遲一日,等後日再按計劃行事,如此一來,你們的傷也好了一些。」
雖然知道軍醫是擔心他們的傷勢,但四人都是救人心切,根本顧不上自己的身體,於是,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軍醫的提議。
「明日行事,各位可有異議?」
「沒異議!」眾人齊呼道。
微微頷首,陸鋒面色嚴肅地掃視了眾人一眼,心中暗道,阿水,我們一定會把你救出來的!
待到眾位將領和軍醫都離開後,大帳裡便只剩下了陸鋒和花無常三人。
四人均是沉默不語,面色嚴肅,心中都帶著懊悔。
若是當時他們能夠保護好宮主,宮主是不是就不會被抓走了?
「我們是不是該把宮主的事情,告訴給太子殿下?」沉默了稍許,蕭虎突然出聲說道。
「對呀。」孟三娘也點了點頭,附和著說道,「臨走時,太子殿下可是交代過咱們,關於宮主的一切,都要隨時向他匯報。」
陸鋒和花無常均是沉默不語,兩人斂著眉頭,一付沉思的樣子。
「還是不要吧。」沉默了稍許,花無常才出聲道,「如今宮主被敵人給抓走了,若是告訴了太子殿下,殿下肯定會擔心,可擔心又怎樣呢?遠水救不了近火呀!」
「我同意無常的看法。」陸鋒也點了點頭道,「還不如不告訴殿下,不讓他擔心。他在鄴陽城中,也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就不要讓他再操心戰場上的事了。」
而且他相信,或許阿水也不想讓他知道吧?
商量妥當後,四人便決定隱瞞著段奕成,關於蘇妙水被抓走的消息。
*
清晨的天空還有些灰濛濛,一縷陽光透過雲層照耀下來,灑落在營地附近的山頭上,穿過樹縫照耀而下,亦是照耀在營地上。
大帳內,蘇妙水還睡得很熟,白希俏麗的臉蛋上,是一抹平靜的神情。
卻是突然,她微微皺了皺眉頭,臉上露出一抹不悅的神情。
外面是怎麼了?好吵呀!一大早的就吵個不停,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不情不願地睜開惺忪的睡眼,她揉了揉眼睛,才掙扎著坐起身來,正想找自己的衣服,卻發現旁邊放著一套折疊得很整齊的衣服。
是為她準備的麼?
想來是吧。她的衣服,早就因為戰鬥而破破爛爛了。
也沒多想,她拿過衣服就要穿上,但礙於身上多處是傷,她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衣服穿好。
就在她準備穿鞋下床時,帳外卻突然走進來一道人影,帶著一縷清晨的熹微陽光。
「姑娘,藥已經熬好了,趁熱喝下吧。」孫軍醫端著一碗黑呼呼的藥,來到蘇妙水的面前。
抬頭看了孫軍醫一眼,又看看眼前難聞又難看的中藥,蘇妙水不由地皺了皺眉頭。
從小到大,她最討厭的就是喝中藥,那藥味別提有多難喝了。
「姑娘,你怎麼了?」見她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手中的藥,孫軍醫有些詫異。
抬頭看向他,蘇妙水略帶請求地說道:「可不可以不要喝呀?」
聽著她那撒嬌似的語氣,以及那一付楚楚可憐的請求模樣,孫軍醫稍稍地愣了愣,就好像看見了自己的女兒,向自己撒嬌的場面。
收回思緒,他清了清嗓子說道:「姑娘受傷嚴重,若是不喝藥,傷很難痊癒,所以,姑娘還是快把藥喝了吧。」
看來,是躲不了這一碗藥了。
皺著眉頭從孫軍醫的手中接過藥碗,蘇妙水嚥了嚥口水,白希的臉蛋上,是一付壯士扼腕的決絕神情。
把藥碗湊到嘴邊,藥汁還被喝進嘴裡,她差點就吐出來了。
太難聞了。
可是,為了自己的身體能盡快的痊癒,她只得硬著頭皮,強忍著那難聞的苦澀味道,閉著眼睛就是大口地喝了下去。
喝完後,她還緊蹙著眉頭,俏麗動人的臉蛋上,是一付痛苦到無以復加的表情。
把碗遞給孫軍醫,她趕緊擺了擺手說道:「快拿開,別讓我再看到。」
即使只是一隻空碗,她也不想看見。
見她這般模樣,孫軍醫一陣忍俊不禁,突然很想笑,但礙於彼此的身份和此時的場合,他只得忍住了,轉身快步朝著帳外走去。
「軍醫。」蘇妙水卻是突然叫住了孫軍醫,「外面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麼吵呀?」
孫軍醫停下腳步,轉回頭來看向她,訕笑著說道:「沒什麼事,只不過是一個小士兵做錯了事,李副將正在訓斥他呢。」
「這樣啊,那你去忙吧。」
孫軍醫微微頷首後,便是逕自走出了大帳。
孫軍醫離開後,,蘇妙水在床上坐了一會兒,張著嘴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真是太難喝了,那是什麼難喝的藥啊!
坐了一會兒後,她卻發現,自己的腦袋怎麼昏沉沉的?還打著哈欠,好像很困似的。
本來準備起床走走的,可如今又如此的困頓,她乾脆再次躺下,又睡起覺來。
不多時,便是陷入了香甜的睡夢當中,紅潤的唇角邊,還掛著一抹淺淺的笑容。
而此時的主帳裡,李副將正不滿地大聲嚷嚷著:「四皇子,你如此一意孤行,遲早會闖禍的!」
「放肆!」不等祁長風開口,趙翼便率先出聲呵斥道,「李副將,注意你的身份!你怎能以這種語氣和態度,與四皇子說話!」
「我就這麼說了,怎麼著吧?你還能殺了我不成?!」李副將卻是絲毫不在意,偏要和祁長風作對。
而大帳裡的其他將領,全都沉默不敢言語。
從軍隊離開京城的那一刻起,李副將就老是和四皇子唱反調,大家都已經習慣了。
即使已經習慣,但每次李副將和四皇子作對時,其他人均是不敢出聲。
此時的祁長風,正端坐在上首的位置上,面色平靜,沒有絲毫的情緒波瀾,也不見他有所動怒。
「四皇子,敵人的主將都被我們給俘虜了,這正好是我們乘勝追擊的時候,可你為何偏要在這個時候,班師回朝?」李副將大聲地質問道。
「四皇子做事,還需要事事向你坦白麼?」趙翼再次出聲,訓斥李副將說道。
「四皇子都沒說話,你插什麼嘴!這裡還沒你說話的份!」
「你——」
趙翼正想反駁,卻被祁長風給制止了。
懶懶地抬眼睨了李副將一眼,祁長風勾起唇角冷冷一笑:「既然李副將執意要對敵人乘勝追擊,那不如就讓你留下來,率領你的手下去抗敵,如何?」
他一再的容忍李副將,可這李副將卻是一再的得寸進尺,愈發的沒有了規矩。
而李副將執意不答應回京的真正目的,他又何嘗不知?
無非就是想把他困在這邊境上,不讓他短時間返回京城,若是可以,讓他死在了戰場上,更是最好不過。
如此一來,就沒人和太子爭權奪利了。
想到這裡,他不由地勾唇冷笑了一聲,從始至終,他就沒想過和太子過不去,可他的太子皇兄,卻偏偏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
而祁長風的這一番話,也讓李副將安靜了下來,不敢再出聲反駁。
他怎麼可能會單獨留下來?且不說他手下的士兵,根本不足以對抗南虹國的士兵。
而且,他的任務,是纏著四皇子,能拖住他一日是一日。
「既然李副將沒有異議,那麼,此事就這麼決定了,諸位現在下去準備,一個時辰後出發返回京城!」祁長風揚聲說道,語氣嚴肅不容反駁。
說完,他便站起身來,在趙翼的陪同下,邁步走出了大帳,只留下眾人還在帳內默不作聲。
走出大帳後,祁長風抬頭看了一眼頭頂那逐漸炙熱起來的明日。
「阿水怎麼樣了?」微微抬手遮擋著眼眸,他出聲詢問道。
「回四皇子,蘇姑娘喝下藥後,就睡下了。」趙翼恭敬地回答道。
祁長風沒再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一個時辰後,所有的一切都以準備就緒,眾人就等著出發。
祁長風騎著一匹黑色駿馬,來到隊伍的最前方,凌厲的目光掃視了一眼眾人後,便是揚聲道:「出發!」
於是,大部隊整齊出動,離開了駐紮多日的營地,齊齊返回京城。
跟在祁長風後面的,是一輛從京城帶來的,用以運送軍需貨物的馬車。
此時的馬車裡,一名女子正蜷縮著睡在軟榻上,女子有著絕美的容顏,而此時,她緊閉著一雙眼眸,睡得很是香甜,馬車的搖晃,也並未影響她。
*
陽光已經變得愈發灼熱起來,南虹國的營地,一支人數眾多的隊伍,突然出動,在三名將領的率領下,整齊有序地朝著敵人的營地走去。
而與此同時,一支人數較少,卻個個身手敏捷的小分隊,也在這一刻出動,卻是悄無聲息地淹沒在了樹蔭之下,以迅速的動作,朝著敵人的營地掠去。
大隊伍在離敵人的營地幾百米外的地方停了下來,並派人前去叫陣,其餘人則是在原地等待。
敵人昨日才戰勝了他們一次,今日他們主動叫陣,敵人想必不會不應戰。
而只要敵人應戰,那麼,他們的計劃,至少成功了一半。
然而,大部隊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對方的回應,而前去叫陣的士兵回來時,卻帶回來一個讓人驚訝的消息。
「敵人已經離開了!營地早就空了!」
什麼!?這怎麼可能?!從昨日到今日,也只不過是一晚上的時間而已,難不成敵人是在晚上離開的?
此時,由陸鋒和花無常等四人率領的營救小分隊,也已經來到了敵人的營地附近的山坡上。
然而,當眾人朝著山腳下望去時,卻是集體驚住了。
只見,山腳下,原本該是敵人的營地,可此刻,卻只剩下了一片廢墟,空無一物,更別提能看見人了!
「這是怎麼回事?」蕭虎率先出聲問道。
沒人回答他,所有人都來到了山腳下。
陸鋒檢查了一下現場的痕跡,最後確定,敵人已經離開了,而且並未離開太久,地上的還未完全燃盡。
他們終究是晚了一步麼?
不管他們要將阿水帶去哪裡,他發誓,他一定會把阿水給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