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見對方突然停下,也放慢了奔跑的腳步,改為一步步地踱向對方。
及至五丈開外,他也停了下來,手提劍只,目視對方,但心下卻是有些忐忑,心中念頭急閃:
「這地方除了入口中,四處封閉。看來他是想在這裡決一生死了。此人的氣息雖然越來越弱,但是我心頭怎會產生出了一種滯息的感覺?……似乎,除了那烽火客棧的黑衣人,此人便是平生見過最為強大的對手了,難道,他剛才是在藏拙?……」
「好!老夫見過不怕死的,但還從未見過如你小兔崽子這般不怕死的人,竟然有膽整整追了一個先天高手七、八里路的,拿命來吧!」,紀淳怒目圓睜,醜陋的面容看起來更是猙獰,週身黃光乍起,威勢陡增。
作為武者頂尖地位的先天高手,居然被一乳臭未乾的小子追了那麼遠,以後若傳出去,他還有臉見人?即便此人為後天九層的修者。
其實,他方纔之所以不想拚命,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擔心周行真的是什麼有背景的人,擊殺後,給人傳出去了,給自己帶來麻煩;另外的,在四處空曠之處,自己受了內外之傷,真氣保留不多,一旦對方想逃很有可能追不上,邊打邊走,也是一個真氣積蓄的過程。
霎時間,紀淳已是一運真氣,刷地,手中長刀上突兀地現出兩尺刀芒正欲往對方那裡一斬而去!
經過那般長時間的積聚,此時,他不想再做保留,將所有的真氣都用上了……
驀地——
「嗖!……」地一聲,只見對方左手一抖,一柄雪亮的飛刀如電光火石一般朝著他襲了過來。
「飛刀!……那麼快,這小子他娘的會的東西還不少哦!!……」
起心動念時,手上長刀也不斬去,只是在身前舞了個刀花,黃芒急漲,將飛刀擊飛。
還未了時,周行復又手上一抖——
又是一把飛刀如期飛掠而來。
……
原先見那黃光泛起之狀,他便猜中了個一、二分,此番見那長刀上的黃芒,便確信對方方才是積累力量,當下便全力施為了。心中雖是緊張,但已騎虎難下,不得不飛出習飛刀搶先將對方的真氣外發打斷。
「刷!……刷!……刷!……」
手上翻飛不已,飛刀不間斷地飛掠出去,不到幾息之間,已經施放了四把之多。
陡然間,他雙眉一聳,左手又似閃電的從腰間袋中掏了出來,一扭一甩——
刷……,飛刀疾掠而去,微明的天光下泛起了淡淡白芒。
「嘿!」,紀淳如之四次般用揮刀急劈——
「……?」,驀地他眼前一花,金刀竟然撲了空。
情知不妙之下,「……呔!……」地,紀淳大吼起來。
那第五把飛刀將及其半丈之處時,卻出乎意料地疾轉了個彎,繞到後背,朝著其後心疾射而去,眼看對方射閃不及,那雪亮刀鋒如催命閻羅就欲沒入後背。
這正是揚九刀所留下的「三刀旋」——那三把會旋轉的飛刀之一。現在看來,他運用得原來之主人還要精純。
誰知,就在周行以為自己的飛刀即將建功之時,下面發生之一幕令他錯愕——
紀淳之吼聲未了,突然週身突兀地泛起了一三尺餘的光罩,那射去之刀居然被一股渾厚的力量阻擋住,如擊在牆上簌然下墜。
「先天罡氣!」
周行大驚,心知以自己目前的功力,運起的飛刀還不足以突破先天高手體外的那些罡氣。
同時他也擔心對方一邊運著這些罡氣,一邊衝過來,自己便有可能命喪於其刀氣之下了。
然而,他不知的是,紀淳自己也是有苦說不出——
因其不久前才與那顧飛影整整「修煉」了六個時辰,身體虧空嚴重得很,又被劉精松斬去了一臂,加上連連打鬥消耗不少真氣,此時運出的罡氣已是其極限,不能同時再運出刀氣去殺敵了。
不知情之下,周行又發出了兩柄旋轉的飛刀,它們雖然都射過來了對方金刀的遮護,但卻意無意外地均被其罡氣擋下,目及於此,他不由暗暗焦急:
「飛刀只有那兩柄連珠飛刀了,發射完了斷難應付此人……還有什麼法子……什麼好法子能夠突破他那一身的罡氣呢?……」
周行想至了罡氣,頓時心裡一亮:
「對!……正是那物……何不拿出試試?……」
罷了,他復又從腰間的袋子掏出兩物,正是那兩柄連珠飛刀,同時從左手上朝著對方疾射了出去。
吱溜一閃,白芒閃耀,仿若流星趕月,速度驚人。
見對方抬手又射出飛刀,紀淳眼尖,已看出了連珠飛刀的把式,心中卻暗暗冷笑:
「連珠飛刀,哼!普通高手你可能得呈,但在先天高手面前卻無異於彫蟲小技,又能掀起什麼大風大浪!」,想及之時,手上遂也舞刀不停,「叮噹當!……」,那兩柄飛刀頓時被其刀鋒攪中,格飛至遠處。
「老子就不信,你個小兔崽子的飛刀會沒完沒了,一旦沒有了,看你還如何與老夫斗……」
正尋思間,紀淳又聽及刷地一聲,定神一看,一道白光疾射過來,「好精妙的手法,後面還有一隻暗器,咦!……不對,暗器怎麼會有那般大的威勢?……」
紀淳雙眸一凜,看透兩柄飛刀後的玄機,但隨之而來的熠熠寒光卻是令他有芒刺在目的感覺。
心中猛然一顫,金刀奮力一揮往前一砸,刀上金光驟漲,欲將面前這個令他膽顫心驚的因素一擊而飛,但是——
「卡喳喳!……」。
一陣令人牙酸的金屬破碎聲刺耳響起。
不過,不是別的,碎裂的居然是紀淳那手上的金刀!
「靈耀」,最後那一道白光,正是周行飛射出連珠飛刀之後,當即又飛快地拿出了「靈耀」,在上面灌住了真氣復又全力甩出,砸在對方的金刀之上。
「這是……」
紀淳大驚失色,整個人有如石化!
自己可是極清楚這長刀如何煉製出來的,其中加入了許多的精鐵,足以承受發出先天的外氣,削鐵如泥,系一貨真價實的初階術器了,可是但在那「白光」之下,竟然成了一堆廢銅爛鐵,不!廢銅爛鐵還好一些,簡直是陳磚破瓦。
寒光耀眼,讓人驚悚,「噗嗤!……」一聲,鮮血飛濺。
那「白光」擊碎了他手上的金刀,竟然又突破了其體外的那層罡氣沒入胸膛的三、四寸深處,爆開了一個****拳頭的血洞!
沒錯!正是他那個昨天晚上被顧飛影的蔥蔥玉手撫摸了無次,被其嘖嘖稱奇為堪稱銅牆鐵壁的胸膛。
「吼!……」,紀淳只覺渾身的真氣如退潮消逝而去,發出了野獸瀕死前般無奈地嘶吼和慘叫聲,氣血如湧泉飆出,頭腦慢慢地陷入了一片深邃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