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鄭少融大汗淋漓,青黃陰沉的臉色立變成煞白,他一邊不斷運著手中的一枝銀白短槍嗑飛襲來的箭枝,一邊大聲的命令,「衝鋒隊,衝鋒隊,快快,保護我們,殺出包圍圈。各位兄弟,大家聽我的,一定要頂住,我們回到內院,顧大人,修真者自來相救,滅了他們。」
自開戰以來,原先一直只在後面那作為看客,悠哉游哉地打量全局,沒有想到形勢逆轉如此之快。從未見過如此場面的他頓時嚇得手忙腳亂。畢竟,亂戰之中對方可不認為他是後天修真就會饒過其性命的。
兵敗如山倒,雖然有江中龍等人的指揮,但強力打擊下,江揚兩家大多數兵丁依舊如同無頭蒼蠅般,驚慌失措,亂作一團,沒有一絲主見,分不清東南西北,只宛若木偶般聽著各頭領們的指揮,見敵人衝來只是機械地反抗。有的見隨著眾人突圍困難,遂偷偷地丟盔棄甲,猖狂潰逃,到處亂竄。
不到兩、三刻功夫,就只有三百多名不到「衝鋒隊」和其它精兵悍眾,一直按著起初的命令聚集著,用自己的軀身築成人牆,緊緊保護著江中龍、鄭少融和揚春嬌,拚死向西南方向殺出去。他們身手和裝備均極好,大都騎著馬,特別的頑固,一時之時風雲兩家的人馬也難以衝散他們。
「江中龍、揚嬌春,如何溜得這般快,留下命來!」,一聲嬌喝,馬蹄聲碎。風越雪雙目寒星,揮動著銀色長鐮,縱馬急追。
長年受江揚兩家忌妒、壓制,她一直就憋著一口氣。方才雲家又上門逼婚,讓自己幾及蒙受到了最大的恥辱。
她將所有的怨氣都撒在了那兩人身上。
便讓父母組織百藥城的兵眾搶救傷者、剿滅場上零碎敵人,她自己則與周行一左一右,追殺江中龍人等。
「嘩」,銀芒閃動,將迎來兩人一刀斬下。
縱馬突擊,直衝入其中,附近的那些「衝鋒隊」雖是強悍,無奈武功上相差甚遠,無人是一合之敵。一路追趕,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便有十幾人成為了他們的刀劍之魂。
況且,獵人會的愈五百眾騎士呼呼地如潮水湧來,砰砰,兩股洪流激烈地碰撞在一起,兵戈相碰、馬相踐踏,雙手展開混戰,不斷有人嚎叫著從馬上摔下。
亂軍中,風越雪死死地盯著了江中龍和揚春嬌兩人。
「噗!」,揚嬌春目露凶光,挺起長鑿狠狠刺向一名獵人,貫穿其胸,正欲將其桿拔出。
突地,一血鎧麗人揮鐮趕至,刷地從斜刺一刀劃去——
「救我!」,揚嬌春大懼,順勢帶起長桿一格,卡嚓一時,白芒一閃,其桿立斷。
風越雪復又抽鐮,縱馬上前一劈,當地一聲,一桿銀槍陡地從偏上遞出,火花四濺。
一看,正是那鄭少融,從旁邊擋下長鐮,救下了揚嬌春一命,「多謝鄭大人!」,泛起桃花的雙眸依然沒有忘記地飛了個深情的媚眼,隨即她便一轉馬頭,急急跟上了前面的江中龍。
「九級武者!」,鄭少融的雙目陡然瞇成了針縫。
方才一股大力反震過來,令其身下的馬兒長嘯倒退幾步,「可惜,大美女,你的兵器太差了」,他看了看自己的銀面槍桿,瀟灑地耍了個槍蒼,才朝著風越雪微微一笑:
上面,那是一點痕跡都沒有,而對方與之相擊的鐮刃部分已經捲起了半寸之多。看得她一臉地肉痛。
他雙腳一夾馬身,倏地就衝上,挺起五尺長的短槍朝著對方的心口直刺過來。雖然他只有後天七級初期,實力上較之風越雪相差許多,但是後者連連作戰消耗太大,而他屬於生力軍,又佔了兵刃上的便宜,所以也不懼怕。
「叮!」,一人一騎突地飆至,也是從斜刺裡挺出一劍,將其槍格飛。
「她的兵器不行,那我的呢?」,周行微笑面對。風越雪致謝,莞爾一笑,遂馬往前追敵。
「後天修者!九層,初階術器!」,看著對方的「求缺」劍劍身上泛出刺目的熠熠寒芒,鄭少融心下不由一悚,方才對方斬殺揚萬春時已然注意到他是後天修者,但沒有想到其修竟然那麼高。
此人看起來較之年輕上十幾歲,但是修為比其高上一大級多,不是有強大的師門做靠山,便是自身有著令人羨慕的奇遇。
「你到底是哪個師門的,說出來,或是大家互相罷手,免得引起以後雙方的門派大戰!」,他抱拳行禮,直視對方。
然而,心下卻是打抖,自己的師門在沉香鎮甚至是南山州這種這樣的小地方尚可作威作福,但放至到整個化神大陸,連屁大都不算。
修為低,中午時還令顧飛影掏空了大半個身子。
如果對面的這個少年真若出自大型門派,憑著遠高於自己的修為,大可斬自己於馬下而不管其背後的師門力量。
「你又是那個師門?姓字名誰?」,周行本是修真菜鳥中的菜鳥,但他故作深沉之狀,倨傲地仰頭,右手支劍外出,雙臂環於胸前,看起來還真是大型門派出來的人那麼回事。
「在下鄭少融,出身於荒墟『嵐碧山』,為師門派駐沉香鎮之執事。」。
鄭少融不知對方師門深淺,還以為遇上了某個大少,顯得郴郴有禮。
「大膽!你不知我們大洪修真界與你們的荒墟主人早有約法三章,勿論凡人還是修者,從中出來之人務必擁有大洪行節司之通行牌,否則斬立決!」
周行眥目,高高舉劍,嚴辭正色。
「有,有!通行牌就在就這。」
鄭少融急急說道,他左手揣入懷中,掏了起來,罷了,他摸索到了一張牌子,頓時心中一喜,正欲拿出與對方觀看。
「噠!……」,周行縱馬,舉劍,對著其頸脖力斬,「大洪有令!便是有牌,對作奸犯科之人也要殺無赦!」
對方大驚,手忙腳亂中抬手拿槍一格,誰知竟是一空!
周行使的正是虛招,就在鄭少融堪堪抬手之時,他已變斬為刺,頓時——
「吱溜!」,如秋水寒芒如電直刺,「噗!」,對方前胸後背已然被貫穿!
「你!……等著……顧大人肯定會定會替我報仇!……」,鄭少融左手握緊一張半掌大的黑牌,口中吐血,從馬上砰地摔下,氣絕身亡。
修為遠高於對方,加上運用了一些小詭計,一招得手。
周行勒馬,跳下,又在其身上搜索起來。
但鄭少融在身死的那一刻,極為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其頭頂上忽地冒出了一股拳大的黑霧,倏地便升至了十餘丈的空中,隨即散開。由於是在夜裡,又是極淡極淡,故場中無人能識,包括殺死他的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