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嗆啷!」兩聲,似乎對風越雪的眼神有些不忍,在周行手語示意之下,兩人劍和槍丟棄在地。
「嘿嘿!沒想到大小姐你還是外冷內熱,心腸依舊還是這麼軟,為了一個小畜牲竟然強迫所有的人繳械,放走敵人,這那裡是做大事的料,看來你還是該死。」
黑臉婦女惡毒地數落。說罷,她迅速將煙花筒放置嘴邊,咬住了引線,用力一扯——
「滋!……滋!……滋!……」
煙花點燃,隨即「轟!」地一束耀眼的光線飛上天空,「啪啪啪……」一束束金、銀、紅、綠、藍的光線在上空二十餘丈處突然炸開,星星般的花朵向四周飛去,在陽光下依然顯得光彩奪目,在寂靜的群山中,其聲音在赫然間便傳出了十幾二十里之遙。
響聲方過,空中那爆出的火花隨即化為一團大大的青煙,顯得極是惹眼,凝固在上空許久,方才緩緩散去。
「狼煙!他們如何有這等軍用物資?」,周行愕然。
傳訊煙花,白天用煙、夜裡用火,為大洪行軍之物。只是不知江家怎會又從哪裡弄到的?
「哈哈!風越雪,你死定了,你們所有的人都要完蛋了!知道嗎?家主為了以防萬一,令在附近與那些罪民交易紅貨的江副莊主隨時待命增援,就是以方纔的煙花為號,片刻之後,他就會帶著數名罪民高手趕到,他是八級頂峰武者,其力量之強大你們想都不敢想像,嘿嘿,你們就洗脖子乾淨等著受死吧,哈哈哈!……」
看著煙花在空中爆炸,黑臉婦人心下輕鬆了許多,甚至有些洋洋得意。背叛風家,加入江家,偷偷引著十二人來襲殺風越雪,反倒全軍覆沒,自己面對對方六名高手,眼看就要被千刀萬剮,但是居然抓到了風越雪的心頭肉,令她投鼠忌器,而趁其不備發出求援的信號。
「再等片刻,援兵便會來到,屆時便可脫身…啊!……」
正尋思間,驀地,她左眼瞥見周行不知何時已往前躥了一步,右腳一勾一挑,白芒刺目。
嗖地,那把雪亮的劍只已是如流星趕月般飛過來。
條件反射之下,她想著閃身躲去,但其身形方方一晃不到幾寸便噗地一聲,被劍只射了個對穿。
依舊是棄槍術的變化,不但是手,腳也能用棄槍術!
由於劍只速度太快,力量太大,黑臉婦人的軀體竟然被求缺劍帶出了兩丈餘遠才砰然墜地,直至氣絕了只是悶哼一聲,慘叫都不及發出。
「噗!……」,周行飛疾而過,拔劍,血在其軀上湧出,而劍身竟然不粘一滴鮮血,嗆啷歸鞘。
空中的煙花尚未散盡。
「貪圖財物,背逆主人,狡詐凶殘,狂妄無知,冥頑不化,如此之人,留在世上何益。」
周行轉身,淡淡目視著風越雪。
「對方為了對付你,毫不顧忌地用上了軍需品,看來是志在必得,你危險了。」
他剛才已然看見,後者的銀色鐮刀也是放在身前地上差不多的位置,想來也是有使用殺招之意。
但似乎她是面冷心熱、顧念舊情之人,在黑臉婦人未拉開引線,她便有幾次下手機會,只是猶豫之下竟沒有出手,以至令對方發出了求援信號。
本來周行之前不想出手解決,因之這畢竟是風越雪自己的家務事,但擔心又怕發生什麼變故,遂果決出手。
「嗷嗷!……」,此時,那躺在地上的小豬才驀地打了個,發出了如被宰殺的慘聲往風越雪那邊狂躥而來。
這貨方才被利斧加身時,它居然懂得閉著眼睛、屏住了呼吸,一動不動地裝死過去。眼前一脫險,便跑到主人這邊,做出了一副極受委屈的樣子不停地蹭著對方的繡花鞋。似乎它還有一定的靈性。
「哎!……祁嬸,你這是何苦?」,風越雪打量下黑臉婦女那匍伏在地的屍體,悠悠長歎一聲,彷彿有些不忍。
罷了,她才笑容可掬地躬身,雙手抱起小豬。
一看,其脖頸之上被方纔的利斧劃出一道小小的血痕,不由雙眉一蹙,——
「白芷、白薇!來,小金竹受了點小傷,快!……幫它敷上點止血和金瘡藥。」
話音剛落,那個白薇的已經趕來,雙手接過將小豬抱在懷中。正騰出一隻手從腰間的布袋中拿出藥物時,哼哼,小豬竟然不顧自己的傷勢突然一個掙扎,伸出長嘴,垂涎三尺地便欲朝著前者的胸前凸起的雙峰拱去。
「死來!」
那白薇似乎對此早有防備,嬌叱一聲,單抱著它的左手迅速往外一帶令其離開了自己的胸前,隨即一翻一擒,五指成爪,死死地卡在了它的腰間,任由它扭動掙扎嗷叫也不理它。只是自顧著將藥物在其傷口塗抹上去。
彷彿見怪不怪的,旁邊的白芷乍然目擊此事,遂掩口輕笑起來,暗暗地還啐了一口。似乎這小豬不但靈性俱足,而且貌似還是是個十足的小色豬。
白薇兩人年約十六,幼年時流落至沉香鎮,也不知姓甚名誰、具體年齡多少,風越雪六歲時偶然見到,心下悲憐,便央求父母收養她們兩人,兩人遂從其為侍。
因見兩人長得眉清目秀,膚色白晰,便以藥草幫她們起了名字——白芷、白薇,俱是消炎去毒療傷的良藥。
自打那時起,風越雪便視其二人如已出,一旦有了多餘的煉功藥物也給她們使用,所以武功進展也不錯。
「剛才祁嬸已將煙花射出,江家很有可能還要派高手來追殺,你們速速掩埋那三位姐妹的屍體,還有祁嬸也埋了好吧,至於那些江家和伐木幫的,打掃乾淨,其它的就不用管他們了。」
見小豬已被白薇上好了藥,風越雪隨即冷聲吩咐。末了,她轉身向周行兩人:
「風越雪感激兩位及時出手、仗義相助,方纔你們想必也從那些人的嘴裡得知,我們風家已面臨生死關頭,不知兩位下一步有何打算……」
……紅池山頂東北十餘地,從心陽州至安峰縣也就是當初從烽火客棧出發周行放棄的那條小路。
就在黑臉婦人將煙花施放時,附近某山,一個隱蔽的莊子,忙忙碌碌地活動著三、四十人。這些人俱是穿著江家的藍色制服,腰間掛著兵器,長得一身彪悍,加上陰冷的眼神,一看便知是極不好惹的主。
尤其中間有六人,體型稍瘦,雖是穿著江家的衣服,但是披頭散髮,一身死氣,腰間懸著怪異的圓形短劍——長約兩尺,如拇指大小,黑黝黝的,一點也不起眼。他們竟然是貨真價實的罪民。
那些人正合力將三輛大馬車蓋上厚厚的黑色苫布,而後用繩索緊緊縛住。看那車的長寬和行頭,就與原先周行見過的那些李挺龍收繳於罪民窩點的差不多。
聽到遠處山上煙花的響聲,那些人俱是一臉詫異,扭頭張望起來,正屋裡更是如閃電般躥出了一人。
此人年約四旬,身材矮胖、頭大而圓,闊嘴幾近及耳,露出數條長牙,一身藍袍,袍上印了大小不一的黑色流水線,修為已至八級頂峰,後背雙股劍,正是江家的副莊主江裡鱷。
在其身後,系兩個保鏢模樣打扮的人,均顯得矮壯,相貌十分之相似,看起來就像是孿生兄弟,面部僵硬,一個左手、一個右手各拿著一把尺寸和外型一般無二的雪亮長刀,只是他們的嘴型看起來有些怪異,似乎裡面的舌頭已然被人割去了多時。
他那雙圓滾圓凸出的雙眼流露出了精明而暴虐的神色,正瞇起來打量著西南的天邊。
「救援!直是沒用,江裡蟹和揚九刀整整十二人,還有一個內應,但居然搞不妥那個小妮子。我們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