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一身清潔的白衣,腰間衿帶尚未繫緊,他仰起頭,故意發出一聲低喘,喉結微微滑動,額角的花鈿沾著一點流光。沈培楠再忍不住,猛的將他打橫抱在懷裡,莫青荷摟住他的脖子,眼裡也像含著醉意,水袖輕垂,在身後彼此輕薄。
沈培楠低頭親他,早忘了方纔的凶戾,「真美。」
莫青荷縮在他懷裡,身體慵懶的依附,週身縈繞著疏淡的酒氣:「沈哥,今天我都由著你。」
下一秒他們就都失去了控制,一起翻倒在床上,莫青荷覺得自己瘋了,沈培楠也不曾清醒,他解開皮帶,將莫青荷的兩手舉過頭頂,繞鎖在床頭,顫抖著撕開了那雪白的衣裳,哧啦一聲裂帛之音,他把臉埋進美人平坦的胸口,用力吸吮著他,舔硬兩顆乳首,慢慢滑到腿根,扶著他的膝蓋。
莫青荷的身體好似一條光潔的白魚,皮膚下附著緊實的肌肉,膝頭並在一處,大腿充滿力量,好似處子堅守貞操。然而腿間的那一條紅彤彤的抬起頭,頂端沾著清液,沈培楠盯著那不知羞恥的性|器,好像第一次看見人間極美的風景,俯身聞它的味道,伸出舌頭將它添得輕顫,然後張開嘴,用溫暖的口腔包裹著它。
莫青荷一下子失控了,發出貓兒似的呻吟,他的兩手被縛在床頭,身體動不了,胡亂扭著腰,沒多久就交代在他嘴裡,沈培楠放開他,硬生生的掰開他的兩條腿,露出閉合的小|穴,用指腹來回揉搓。
他醉得厲害,握著對方還沒軟的性|器來回摩挲,目光混混沌沌,「寶貝兒,你怎麼還不濕?」
莫青荷還沒從高|潮中緩過勁來,被弄得哭笑不得,他覺得大約這人真把自己當成了戲裡的小姐,他摟著沈培楠肌肉結實的後背,附耳道:「裡面濕,又濕又熱,你進去試試。」
沈培楠三兩下拔了褲子,胯間那條粗打的物事早已硬邦邦的立著,一副躍躍欲試之態,莫青荷忽然回過神,扭著身子掙扎:「去、去拿凡士林。」
話說的太晚了,沈培楠眼裡的**燒成火海,他把莫青荷的一條腿壓在床上,另一條扛在肩上,扶著性|器往裡捅,莫青荷又急又怕,閉著眼睛咬牙忍受,等了半天,想像中的疼痛仍未傳來,他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噗嗤一聲笑了。
沈培楠藉著酒勁要在他身上發瘋,神智不清醒,昏頭轉向找不到地方,那玩意而在穴口左一下右一下亂撞,缺乏擴張的小嘴羞赧的閉合,好容易對準方向,剛用力又滑出來,他急得出汗,精壯的上身泛著光,雙眼燒得赤紅,徒勞的試了幾次,蹙緊眉頭,突然生了氣。
他往莫青荷的腿根狠狠掐了一把,咬牙切齒:「他媽的,戲、戲子無義,你們這幫唱戲的,都、都他媽是欺軟怕硬的狗東西,看我們打輸了,干都不讓干了,老子……老子今天非操|死你。」
他盤腿坐著,握著自己挺立的性|器,小孩似的發佈命令:「讓、讓老子進去,我要進你裡面,干、干你。」
莫青荷憋著笑,架開兩條腿,撐著身體挺腰配合,穴口卻極力放鬆,這姿勢狼狽極了,活像一隻架在床上的螳螂架,偏偏沈培楠發了狠勁要爭搶主動權,兩人折騰了滿身大汗,終於一寸寸契合在一起。
大約做了太多次,疼痛並不如想像中嚴重,沈培楠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好像終於獲得了應得的獎勵,扶著莫青荷的膝蓋往裡衝刺,進到深處就悶哼一聲,動作大開大合,莫青荷被頂的眼前發黑,低低喘息:「你,你慢一點……」
沈培楠進入極樂之地,聽不見外音的召喚,半閉著眼睛,欣賞著燈影裡那張花瓣似的臉,狠狠的佔據他:「你怎麼不叫,叫啊,不是會唱嗎?」
他把莫青荷擁在身下,肌肉分明的身軀與懷裡的人緊緊貼合,一下接一下有力的抽|送,莫青荷仰著臉,兩條長腿盤著他的腰,陶醉的發不出聲音,只能半張著嘴急喘,幹了一會兒,沈培楠忽然停止動作,解開綁手的皮帶,讓他跪趴在床上,再次埋身進去,揚手往他臀上抽了一巴掌:「說、說你是個唱戲的,是個專讓男人操的兔兒爺,不是共|匪,不是他媽的特務!」
他使得力氣太大,那白淨的臀肉立刻紅了一大片,莫青荷回頭看他,心裡募得一驚,那副精壯的身體遍佈陳年的疤,稜角分明的一張臉,眼底洶湧的迷戀和仇恨,陷得太深,已經近乎於疼痛了。
如果不曾對立該有多好,如果當初未曾妥協該有多好,此生馬革裹屍,收尾也得以堂堂正正,可一切都來不及了,愛上一個人,做出那麼多讓步,並不甘心,只因為沒有辦法。
他忽然難過起來,帶著妝的嬌艷面孔醉了酒般酡紅,他搖晃著臀,喃喃的答應:「我是個唱戲的,從第一次見面就愛你,我不是特務……」
沈培楠猛烈的聳動,狂風驟雨一般鞭笞著他,每一次都頂入最敏感的地方,莫青荷沉浸在極致的快樂和悲傷裡,神使鬼差的想起了收音機播報的勝利……冬日蒼白的陽光,碧藍的天空,慶祝的人潮,臉頰被凍得通紅,一面面紅旗獵獵飄揚。
他揉搓著自己的那根東西,舒服得眼神渙散全身酥軟,隨著沈培楠的動作大聲呻吟:「沈哥,我是你一個人的,我喜歡讓你干……再用力,還要……」
沈培楠啪啪地抽打他的臀肉,全身漫上情動的紅潮,汗珠沿著前胸後背往下淌,肌肉鼓脹的大腿緊緊繃著,他抱著莫青荷的腰,洩憤似的頂入最深:「干死你們這幫共|匪,叫啊,他媽的,老子不是逃兵!」
那緊致的入口忽然急劇痙攣,彷彿數百張小嘴一起嘬吮,太刺激了,他高昂著頭,發出忍無可忍的一聲低吼,一股股的噴出精水,兩人摔在床上,彷彿溺水者抓住最後的稻草,一起顫抖著達到了高|潮。
莫青荷舒服到了極點,大腦一片空白,一時間喪失了全部思考的能力,他攤開手腳享受著綿綿密密的快樂,半晌終於回過神,長長的抒了一口氣,摟過身邊的人,想討一個嘉獎的吻。
沈培楠無聲無息的背對著他,莫青荷等了一會兒,伸手去摸他的臉,只覺得一片溫暖潮濕,他以為是交歡時的汗,但一滴水沿著眼角往下淌,不偏不倚的浸濕了他的手指。
莫青荷怔怔的想了半天,才意識到那是眼淚。
他擁抱著沈培楠,臉頰貼著他溫暖的後背,心疼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方纔那半是呻吟半是發洩的話語過電般閃過腦海,他伸手熄滅檯燈,繞到沈培楠身前,在黑暗裡親吻著他,動作虔誠而充滿愛意,輕柔的像討好一朵花兒,低聲道:「沈哥,你不是逃兵,不管勝還是敗,你和你的戰友都是中國的英雄。」
幽深的午夜裡,忽然響起男人壓抑的嗚咽,數不盡的淒惶和辛酸。
莫青荷張開手臂,把沈培楠摟到胸前,嘴唇貼著他的額頭,像擁抱孩童似的擁著他睡了一夜。
兩人悶頭大睡,日上三竿才醒,阿憶早吃過早飯去了學校,他倆一前一後從床上坐起,揉著惺忪的睡眼,對視一眼,發現勾臉的油彩早都化了,兩人蹭了滿身滿臉,連絨被都沾著紅紅白白的色彩,一片狼藉。
當然,他們關注的重心並不在這裡,兩人終於將自己收拾乾淨,坐在房裡等待早飯,莫青荷驚訝的發現,無論他怎麼想挑起話頭,沈培楠都不搭理他了。
沈培楠敞懷穿著睡袍,靠在窗前吸煙,陽光照著他肌肉賁張的赤|裸身體,窗外風和日麗,是一個明媚的好天氣,大草坪還紮著昨日園會之後沒來得及收拾的各色陽傘,莫青荷毫不氣餒,不依不饒的要去擁抱他,沈培楠扳著面孔,一推將他推出老遠:「媽的,別跟我說話,老子這輩子沒這麼丟人過。」
莫青荷光著腳踩在地上,望著自己的戀人,從眼裡流出笑意。
然而,事情並沒有結束。
吃過早飯之後,門鈴忽然響了。
姆媽前去開門,門廳傳來枴杖跺地的咚咚響聲,一股肅殺的氣息隨著撲面的青草香氣一起捲了進來。
沈老太太被傭人攙扶,拄著一根紫檀癭子木龍頭枴杖,馬不停蹄的殺進客廳,沈培楠剛換好西裝準備出門,一抬頭就呆住了:「媽,你怎麼來了?」
老太太抿著嘴,神情威嚴,從上到下把沈培楠打量一遍,忽然揚起枴杖,咚的往他大腿敲了一記:「一大早就接到電話,說昨晚你家鬧翻天了!我不來怎麼知道你把我的小莫兒欺負成什麼樣了?」
她毫不留情面,揮著枴杖往沈培楠身上抽:「不孝子,就是想氣死老太婆,一把年紀的人了,越活越倒退,每天跟一幫不三不四的人勾搭在一起,灌了三兩黃湯就忘了姓什麼,啊?摔東西,罵下人,連老婆都敢打,你還有什麼幹不出的?不是有槍嗎,來,對著老太婆的腦袋打!」
老太太越說越來氣,手指點著自己的太陽穴,沈培楠終於聽出了門道,忍無可忍的回過頭:「誰打的電話!」
傭人們低著頭,魚似的穿行而過,各自裝聾作啞,屋裡一片寂靜,終於一位穿著散腳褲的姑娘沉不住氣,心虛的低下頭,咕噥道:「誰知道你們一會演一出,昨晚還深仇大恨呢,早上又好了……」
老太太狠狠剜了沈培楠一眼,不屑跟他較勁,拄著枴杖往屋裡走:「莫兒呢,我看看我的小莫兒,我那個老三不成器,老太婆替你收拾他!」
莫青荷經歷了一場歡愉,累的腰酸腿軟,正扶著樓梯慢悠悠的下樓,聽見動靜也顧不得了,一溜小跑著滾到了老太太懷裡,沈老太太一疊聲叫著好孩子,仔仔細細看了他三遍,確認完好無損,表情才略微有所融化。
她解開毛呢大衣遞給傭人,拉著莫青荷坐在沙發上喝甜茶,又問了他下次公演的時間,一老一少甚是融洽,沈培楠自認逃過一劫,叫了汽車就要出門,沈老太太忽然把他喊住了:「我說讓你走了麼?」
「家事就有家事的辦法,跟你小時候一樣,上家法。」
沈培楠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心湧至頭頂。
正午時分,姆媽忙著往餐廳擺碗筷,莫青荷與沈老太太好些天沒見,正興致勃勃的談著阿憶最近的功課,沈培楠獨自一人在客廳跪著,舉著一塊木板,上面放著一碗水,不住的咬咬牙切齒,表情堪稱精彩。
莫青荷認識他這麼久還真沒見識過沈家家規,此時充滿小人得志的快樂,連吃飯都胃口大開。
他抓著一隻夾心麵包,搬了一隻凳子,興高采烈的坐在沈培楠身前:「三少爺,不錯嘛,昨晚說要斃了我的時候,沒想到有現在吧?」
沈培楠左顧右盼,見老太太沒來,瞪了莫青荷一眼:「過來給我揉揉腰,他媽的疼死了。」
他看莫青荷不為所動,放柔了語氣:「昨天喝多了,寶貝兒大人有大量,別跟我計較,啊?」
莫青荷笑著點點頭,咬了一大口麵包,轉到他身後,兩手往他肋骨使勁一戳,沈培楠疼得嗷的叫了一聲,連木板帶水碗全砸了,被兜頭兜臉潑了一身水,張嘴就要罵,莫青荷笑吟吟的指著餐廳,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然後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我再給你倒一碗,三個鐘頭,一分鐘都不能少!」……
作者有話要說:啊,大家小年夜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