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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375章 平行宇宙 文 / 顧曉羽

    「這是小舞阿姨。」我跟童小顏介紹了小舞,我帶童小顏去房間,然後自己偷偷溜出陳家,我來陳家一大半的原因要歸功於薛琪在這裡,免不了去找薛琪,不過剛走出陳家,我就看見鬼山蓮靠在梧桐樹邊發呆。

    他神色憂鬱,手指仍然像是在按什麼東西,他沒有發現我正在看著他,看樣子他陷得很深,我這才認真觀察他手指怎樣在動作。

    直到我發現他是在彈琴,和崇光一樣的曲子,不過他更快,用單手彈出雙手的感覺。

    他並非真正的彈琴,應該是手指的某種招式。

    我躲了起來,過了好久,他突然回神過來,身子輕輕躍起,跳進了薛琪的院子,他走到門口,猶豫了再三,終於敲門。

    一直到薛琪打開門。

    我湊近了一些。

    「我不想離開。」鬼山蓮說。看樣子他已經和薛琪見過面,我本來應該擔心薛琪會和他太過親密,不過鬼山蓮的樣子,我又覺得可憐。和我一樣可憐。

    我也不忍心怪他了。

    薛琪對鬼山蓮說:「和我沒關係。」

    這樣的話,我記得她也對我說過。

    鬼山蓮說:「我們永遠難以分開,因為……」

    薛琪打斷了他:「你走吧,繼續去他身邊呆著,也許我會更關注你。」

    鬼山蓮臉上痛苦的神情,像是薛琪用劍刺穿他的心臟。

    「是我先遇見你的。」他不甘心地說。

    「是你先離開我的。」薛琪也反駁。

    我忽然意識到在我之前,薛琪也許和他相愛過。

    「那是因為…因為你瞧不起我,因為你看見我的未來。我自卑才離開你,可是我去很遠的地方,從很遠的地方回來,發現我對你的感覺從來沒有變過。」

    薛琪的眼睛裡也開始淚光閃爍。

    因為鬼山蓮是真的很喜歡她,而她也曾經喜歡過鬼山蓮,所以她不知道怎麼處理我和鬼山蓮的關係。

    她所以只能兩個都不要。

    當她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她會覺得跟鬼山蓮更加親近,但當她和鬼山蓮在一起的時候,卻又更加想我。

    她很想把自己劈成兩半,這樣就可以誰都不辜負。

    「我誰也不要了,鬼山蓮,你走吧,不要再來了,後會無期。」

    「我還是會一直呆在他身邊等你。不要怪我。」鬼山蓮終於還是毅然決然地轉身離開。他呆在我身邊更多的原因還是是薛琪。

    我目送他走遠,然後悄悄跟上去,他進了一家酒吧,脫掉外套,要了一杯高濃度的烈酒。

    他的外貌很容易勾搭到酒吧的買醉女生。不過他並沒有主動出擊捕捉獵物。

    他醉了,所以我站在他身後,他也沒注意到。

    「喂。」我像是挑釁一樣對他說,如同他喜歡挑釁我的神態。

    「你回來了?真快。」

    我說:「你知道崇光消失的事情嗎?」

    「和我有什麼關係?」他醉醺醺地說。

    我說:「崇光曾經是第二王爵的力量繼承人,不是你們十影人的目標嗎?」

    鬼山蓮說:「我是十影人裡最廢物的一個人。()因為,我他媽有一顆主序星。」

    我說:「你明知道該怎麼做。乾杯。」

    鬼山蓮發呆著,然後發抖。

    我嘴裡輕輕哼著崇光彈奏的曲子,鬼山蓮咬牙說:「我不甘心,不甘心輸給你。」

    我說:「你去殺了我就可以,去殺了我就可以永遠套牢薛琪。」

    崇光的那首曲子,可以回到過去,鬼山蓮也會那一招,他一直在練習。

    那是一個平行宇宙的世界,在曲子裡面,逆轉時間,回到從前某個時間點自己的身上,然後改變過去,進入另外的世界,在那個世界裡,因為多了一段回憶,所以有可能會得到幸福。

    崇光回到了過去,不知道他是回到那一個時間點,在那個時間點,時間開始分叉,產生平行宇宙,他會活在另外一個世界,在另外一個世界裡,他也許不會被星辰拋棄。

    可是我想,倘若他不想被星辰拋棄,唯一的方法就是,不讓星辰選中他,當星辰給他力量的時候,他拒絕接受。

    鬼山蓮也很想回到過去,從他一直練習回到過去的曲子就知道。

    回到放棄薛琪的年代,在新的時間裡不要臉不要臉地纏著薛琪,讓薛琪永遠忘不了他,也許我就不會出現,也許他們就可以在一起,他就可以得到幸福。

    我是鬼山蓮好,才給他這個建議的。

    不過他說:「怎樣,你怕啊?怕薛琪最終還是我的?」

    我說:「我不怕啊,是薛琪主動來找我,她有主動找你嗎。」

    鬼山蓮把杯子捏碎,酒吧的小妹被他嚇得尖叫,他無動於衷。

    然後靜靜說:「我找到的她,我知道她找你了。」

    我說:「所以嘛,你去找另一個世界的她,對誰都好啊。」

    他還是不甘心,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說:「人是會變的,這一次,她先來找你,也許下一次他就來找我了。」

    「乾杯。」我也只是給他建議,並不害怕和他競爭。喝完最後一杯酒,我要離開。他說:「如果我先離開,只是因為我比你更喜歡她。」

    我說:「那不一定,我之所以能忍受很久不見她,是因為我已經有過最美的回憶,而我知道了一個道理,這世界,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漫漫長長地不改變。」

    鬼山蓮跑到鋼琴前面,酒吧的鋼琴正好沒人彈奏,他單手快速地敲擊琴鍵,他的琴音,讓所有人都停下裡看他,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憑空消失了,嘈雜的酒吧,因為他而安靜,因為他的離開,而重新嘈雜起來。

    「那個人…去哪裡啦?」

    「魔術表演嗎?憑空消失了。」

    「也許只是道法、氣息之類的啦,不過還真是震撼啊,他好像只是單手彈琴。」

    ……

    我送走鬼山蓮,如同親手殺死他一般,我跑出酒吧,瞪著黑色的天空,找了好久才找到天狼星的方位。

    我認真地去感受,突然發現,天狼星暗淡了許多,由原來的雙星系統,變成只有一顆星星的存在。

    他真的消失了,連他的星星也消失了。

    不過摩羯座星還在,崇光沒能和他一樣。

    我重新回到薛琪的住宅。

    將手指按在指紋識別器上,我可以打開她的門。

    薛琪也知道是我,她脫掉鞋子,劈頭散發地抱著膝蓋縮在沙發上。屋子裡黑黑的,我打開燈,看見她眼睛裡都是淚水。

    「鬼山蓮又走了。」她抬頭,空洞地看著我。

    我說:「也許他會更幸福。我們也可以更幸福。」

    薛琪說:「誰也不能更幸福,一個失去伴星的主序星,心裡的空虛永遠填補不滿。」

    她是主序星,鬼山蓮是伴星,我聽到這種話,心裡也難受,心想,那你去找他吧。

    薛琪說:「你看他那一招用得熟練嗎?」

    我說:「哪一招?」

    薛琪手放在空中,手指出現按琴的姿勢,我嚇了一條,心想薛琪萬一真的回去找他,那就慘了。

    「她不是第一次回去了,可是飛,他只有回去的力量,卻沒有改變星辰的力量,所以,關於他的命運,無論是在哪一個平行宇宙之中都是悲劇。他只是貪戀我過去給過他的美好,所以就回去找更多一點。可每一次我也都會傷他。這也是我的宿命,那顆星星,真是壞透了。」

    她無力地指著天狼星的方向,恨星辰。

    我沒想到是鬼山蓮是這種結局。不過一切都是自己選擇的,每個人都會選擇一些沉重的痛苦背在身上,這樣才能讓走過的路留下腳印和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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