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實說的應對，沒有得到唐毅的支持。
他覺得動黑的，不是他應該選擇的路。
混到唐毅這個份上，唐老三認為自己要是用這去擺平事兒，是越混越回去了。
王老實也沒堅持。
商量了半天，還是決定給冀北方面施壓，讓冀北方面解決。
典型的大少作風，仗著家長的面子，把麻煩一股腦的推到地方上去。
行不行？
有時候真行。
前提條件是，人家給你面子，為什麼給你面子，是因為你能幫到人家，或者是你能攪和人家的事兒。
再者就是事兒不能忒麻煩。
王老實是不看好。
冀北方面本來這些年就和上面一直犯頂，眼下正亂著，誰有功夫去搭理幾個小屁孩兒的爛事兒。
還有一層，王老實從心裡確定，馮金璞從中絕對沒起什麼好作用。
有他在上下其手的活動，唐毅的想法幾乎沒多大可能達到目的。
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還擺不到檯面兒上來。
宮亦紹和王老實一塊出來的，問，「你怎麼還不買輛車？」
王老實有點犯懶，總是想不起來，說，「主要是不迫切，還想等等，看有什麼新車。」
宮亦紹沒好氣的說，「擱不下你了，還等新車，不都一樣？」
沒客氣，王老實直接坐上宮亦紹的車，「二哥，舶來大市場那事兒你知道吧。」
宮亦紹點頭，那事兒鬧的挺大，還沒利索呢，「怎麼，你有想法？」
王老實說，「盯著的人太多，不好下手。」
宮亦紹時間長了，也算搞清楚了些王老實的臭毛病，「有屁快放。」
粗口了，王老實也不在意，說，「開發那塊，咱不搶，也沒多少油水，關鍵是銷售，咱切一塊下來，以後吃喝都不愁了。」
宮亦紹頓時樂了，「你現在愁吃還是愁喝了？」
「誰還會嫌錢咬手，正兒八經的買賣，幹嘛便宜了別人。」
「具體怎麼弄，你說說。」
王老實說，「咱找地兒說，這事兒還真行。」
宮亦紹沒反對。
京城有檔次的茶館不多，但他們知道在哪兒。
喝著茶，宮亦紹聽著王老實說計劃，也就是王老實這人忒熟了，要不宮亦紹真心要抽丫的。
倒不是沒按好心，而是讓宮亦紹覺得自己才是伺候人的大丫鬟，他王老實成大爺了。
主意是出了，路子也沒問題，就是跑腿幹活兒都成了自己。
宮亦紹幫著王老實在濱城成立個地產公司，然後把各種資質都弄齊活了。
再由王老實這個公司出面兒去攪和。
競標的時候，任何一個對手都值得重視。
尤其是不瞭解的對手最可怕。
王老實這家公司就是扮演這個角色。
不為收取什麼好處，圍標的時候，有名有號的都會得點實惠。
宮亦紹的關係在銀行，那麼大的項目，沒有銀行貸款做支撐，誰也玩不轉。
王老實的想法就是，宮亦紹給銀行打招呼，無論誰中標，都必須找銀行，那麼銀行可以介紹下王老實的公司。
宮亦紹就不明白了，問，「既然要找銀行的關係，成立這個公司，去參與競標有什麼意義？」
王老實裝作無恥的樣子說，「第一，混個臉熟，得讓人知道有咱這麼一號，第二，咱參與競標了，可沒鬧事兒，加點印象分，第三，鍛煉隊伍，練練手。」
很牽強，宮亦紹沒信，也沒深究。
反正核心是後面的物業公司。
辦法老套，宮亦紹說沒什麼技術含量。
王老實認為賺錢就行，要什麼技術，賺錢是王道。
兩人合作，通過物業公司，從開發商那裡大量吃進商舖，然後通過商舖抵押給銀行，把資金重新抽回來，操作得到的話，佔用不了多少時間。
王老實斷定，租金足夠還貸，還有小富餘。
一本萬利的買賣。
宮亦紹真動心了，一拍大腿說，「行，就這麼幹了。」
宮亦紹不知道王老實為什麼非要弄個資質齊全的地產公司，也不想知道為什麼要把物業公司置於地產公司子公司的位置上。
但他確實相信，這樁買賣可以做，也值得做。
王老實心裡也放下了一塊巨石，說實話，他自己都覺得編造的那些理由實在夠扯。
卻實在找不到什麼可以說的了。
他的核心目標不是那個市場項目，而是這個公司以及資質。
有宮亦紹出手，王老實沒啥可操心的，成立公司不難，難的是那些資質，王老實在濱城關係不少，但他不想現在動用。
動了就減一分情面，不用，他真辦不下來。
情面這玩意兒，不厚的時候，千萬不要用，必須攢到用一次增厚一分的程度再使喚。
眼下，王老實認為太薄，不堪用。
放著未來十年暴利的行業不做，王老實覺得愧對自己回來這一趟。
折騰了一大圈關係，經過了一些事兒之後，王老實看清了一個現實，盡量不要做合夥買賣，合作比合夥要穩妥踏實的多。
聯合能源就給王老實敲了一記警鐘。
那麼王老實已經慶幸自己在御宴上的退讓是多麼明智。
以後，經營這些關係時，王老實給自己設定了一個底線，要麼純付出，要麼合作賺，絕不搞合夥兒的買賣。
傷人的同時，也傷錢，更傷關係。
聯合能源還沒賺錢，楊波就已經和自己形同陌路了，這還是王老實一廂情願，估計楊波不知道多想一刀剁了王老實。
想來小武也未必覺得王老實好。
唐毅什麼想法，王老實沒猜出來，不過，以唐毅的精明，不會和王老實有多交心。
談完了大市場的事兒，宮亦紹沒有要結束的意思，他問，「我覺得你對唐毅的想法不以為然。」
王老實說，「是，他沒準兒要栽跟頭。」
宮亦紹聽了一驚，「不至於吧，冀北那幾塊料有那麼大能量？」
王老實搖頭說，「那幾個都上不了檯面兒，大炮打蚊子，能量大作用卻沒有，我估摸著唐三哥夠嗆。」
有些話，王老實沒說，雙方差距太大了，不對等的同時，也造成打擊精度有偏差，還有個幕後遙控的馮金璞，弄不成事兒。
宮亦紹也有想法，他同樣不大贊成王老實的手段，那樣就等於給自己身上留下了污點，一輩子洗不掉。
「別冒險，就算都賠進去，也別在身上蓋上戳兒。」
這是好話，真為王老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