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化妝就不要化了,真實的你就已經很美麗了」莫九陽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她的身後,「都是認識的人吧?太素淨了會不會不禮貌?」白繾綣指了指鏡子裡印在額頭那塊清晰的疤痕,
「呵呵!沒關係,以前都是一起搞學術研究的,這次只是聚在一起談談瑣事,不需要正式,比起那塊疤痕,他們更加關注的會是你的內心」
白繾綣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把長髮梳整齊在腦後紮成一個馬尾,忽略額頭的那個疤痕,看上去倒是有點鄰家女孩的淡雅和素淨。請使用訪問本站。
下了車,到了一個茶樓的包廂,白繾綣驚呆了,沒有想到會是滿滿一桌子的人,當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的時候,她一不小心往後退了一步,莫九陽就這樣把她攔在懷裡,輕輕在她耳邊打氣「不要害怕,他們都很不錯的,把自己放輕鬆」
「來了,九陽!這邊坐,這是你…女朋友?」一個瘦瘦的男人站起來熱絡的打著招呼,並向白繾綣伸出了右手,
「呵呵!不好意思,來晚了!」莫九陽笑著迎上瘦瘦男人的手,對白繾綣的身份不置可否,拉著她靠著牆角坐下,「不想說話就不要勉強自己,聽聽別人的生活是怎樣的,也許你會為此敞開心扉接納生活」
他們的加入只是個小插曲,並沒有一石激起千層浪的沸騰,這麼多人聚會,地點卻選在茶舍,這麼多人說話,卻出奇的安靜有序,足以見得在座的都是品位高雅,受過高等教育的有志青年。
一個穿著白色襯衫的男人聽語氣像是在醫院當值的內科醫生,見她們坐下,只是衝她們笑了笑,繼續剛才的談話「現在社會的良心早已蕩然無存,我前段時間接了一個手術,為一個女孩做腎功能檢查,誰知道檢查的時候卻發現她的左腎竟神奇消失,經鑒定並不是自然萎縮,經過司法介入多項盤查,才發現女孩是在幾年前做脾臟切除手術時,腎臟被當時的主刀醫生順道偷切了,那個女孩當時才22歲,卻少了兩顆內臟,這意味著什麼,不用說大家都可以猜想的到,記者在給她做採訪的時候哭的泣不成聲,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就這樣被毀了,醫生啊!一個救人於水火之中的白衣天使卻做出那種慘絕人寰的事情,我真的不敢相信,社會,到了如此地步,真的沒救了!」
那個男人說完掩面而坐,周圍一群人都是滿臉的悲憤,低聲的唏噓斥責,白繾綣的臉色蒼白的嚇人,大口的呼吸著,為什麼要她聽到這些?老天沒有奪走她的生命,是因為她失去的還不夠多嗎?內臟器官?要將她一刀一刀凌遲嗎?老天爺,你留著我的軀殼就是要讓我活著見證你的所向披靡嗎?呵呵!你是天,主宰著千千萬萬,你什麼都不必做,我就已經臣服在你的腳下。
莫九陽握了握白繾綣冰涼的手,並沒有企圖安慰什麼,他在逼她接受這個社會,讓她知道社會的悲慘是無止境的,她的那些過往在千千萬萬個不幸之中簡直不值一提,置之死地而後生,只有接受黑暗才能容納光明。
一個長得白淨臉龐削瘦的文靜女人適時的出聲,「好了,這個話題我們不要再討論了,畢竟聽上去是那麼的讓人膽戰心驚,而且像這種滅絕人性的人畢竟少之又少,指責唾棄的背後發人深省,我們還是應該注重對孩子童年的人文教育,換個溫暖的話題,給你們說說我在山區任教時遇到的一個故事吧!」
白淨女人抿了一口茶,那個故事像是在她腦海裡徘徊了很久,講的時候很緩慢「她是我的學生,一個10歲的小女孩,她畫人物畫特別有靈性,但是在山區你們明白的,畫畫是不務正業的表現,每當其它孩子在上蹦下跳,調皮搗蛋的時候,那個孩子總是安安靜靜的坐在角落用鉛筆畫著她的畫,我曾試圖接近她,問她總是畫的那麼認真,長大了是不是想要當一名畫家?她的回答讓我很意外,她指著山間的一排房屋對我說,那裡才是我的生活。我不是想當畫家,我只是要把那裡的人都畫進去,我要操縱他們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