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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清風 章 十七 前塵往事,幽幽草木掩舊情 文 / 本人楊建東

    門後面的照片確確實實是讓我們都驚了一下,連月子都是愣了那麼一下才回過神來。

    「呵呵,原來是照片啊……真是挺嚇人。」回過神來,月子笑了笑,打破了一瞬間的僵硬氣氛。

    「好像是原來住在這個屋子裡的那對夫妻的結婚照。」我看了一眼,上面的女人穿著白色的婚紗,應該是結婚照。

    不得不說,照片上的那個女人很漂亮,瓜子臉,笑容甜美,不愧是演員,單論姿色,的確是一個美人胚子。至於照片上的那個男人,看起來帶點書生的秀氣,只不過臉上卻是帶了一點病態,整張臉看起來有點瘦。

    畢竟上面的照片是死人。我們也沒好多看,月子說了聲「打擾了」就走出了房間,而雨慧也是一聲不吭地就走了出去。

    只有我和雪綺多看了那張照片一眼。

    「papa,照片上面好像……有字。」雪綺忽然低聲提醒了我的一句,聽到雪綺的提醒,我瞇起了眼,上前了一步,看了一眼。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卻是真的讓我徹底震驚了。

    照片上的字,不是別的,正是這對夫妻的名字。

    上面這樣寫著:

    白曉松程巧芳照於1996年3月18日

    「程巧芳……」前面的白曉松我是第一次看到,但是程巧芳這個名字,我卻是有印象。

    不會這麼巧吧……

    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甚至覺得自己在做夢。

    世界上竟然有這麼巧的事?

    程巧芳。

    我一直都記著這個名字,沒有忘記。

    因為那是雪綺的嬰兒襁褓裡的那張紙條的女主人的名字。

    如果這一切不是巧合,那麼。

    照片裡的女人,就是雪綺的親生母親。

    看著門背上的照片,我腦海裡閃過了無數的念頭,那種感覺,簡直就像是偵探在做推理時一樣進行頭腦風暴:這幢鬼屋是十多年前空下來的,而雪綺正好十三歲;這幢屋子的夫妻病死,正好和那張紙條上程巧芳丈夫重病的信息吻合;雪綺的媽媽也是一個大美女,還是一個演員,也難怪雪綺會有這樣漂亮的外表……

    原來這幢簡陋破舊的鬼屋,居然應該是雪綺的家。

    我勒個去……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如果不是今天親自到此,我真的還不敢相信。

    如果月子從樓管阿姨那邊聽到的鬼屋傳聞是真的話,那麼,這幢屋子的原主人很可能早就死了。雪綺的父母也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

    「白曉松……程巧芳……」雪綺也看著照片上的人名輕聲念了幾句,但是對於什麼都不知道的她來說,照片裡的這兩個人對她來說完全就是陌生人,一對陌生的夫妻。

    「綺綺,上面的這個女人,跟你有點像哦。」聽到雪綺的聲音,我開玩笑說。

    「唔……亂說。」雪綺打了我一下,然後推了我一把,說道:「papa,我們走吧。」

    在雪綺的推搡下,我們還是出了房間,我輕輕地把身後的木門關上,對著木門輕輕地合手一拜,然後牽著雪綺的手,緩緩走下了樓梯。

    「papa,你幹嘛對門拜啊?」

    「這是對死人的尊重。綺綺,你也應該拜一下。」

    「哦。」聽了我的話,雪綺想了想,然後也閉上眼,雙手合十,小手抖動,拜了拜,然後睜開眼,大眼睛看著我。

    「好了,走吧。」

    雪綺神色平常地和我下樓,但是我心裡卻是百感交集。

    雪綺根本不知道她剛才祭拜的是她的親生父母,而我也不打算告訴她這個秘密。

    下樓的時候,我已經決定,這一生,我也不會告訴雪綺這個秘密。

    月子和雨慧在一樓的大廳等著我們,在大廳會合之後,我們就從來時的院子爬了出去。月子還撿了一塊鬼屋的玻璃片作為紀念。

    只不過,爬牆的時候卻是出了個小岔子。爬牆的時候,月子說讓我拉她一把,結果我拉她的時候,她的手上拿著的一塊玻璃片卻是不小心劃破了我的手背,殷紅的血頓時從皮下冒了出來。

    「啊,真抱歉……我的錯。」玻璃片在我的手背上劃了一個小口子,月子急忙道歉。

    「沒事,一點點血。」我笑著說沒事,月子卻是在口袋裡找紙巾給我。

    「紙巾用完了,用塑料紙先擦一下。真是抱歉了。」月子不好意思地用塑料紙擦了擦我手上的血。

    「沒事,我車上有紙。」我看了看手背上的傷口,大概三四公分細長,血流的不少,不過不深。「我們先出去吧。」

    「真是不好意思了……」月子帶著歉意,在我的催促下,轉身爬出了牆。之後我、雨慧和雪綺都陸續從牆上爬了出去。

    手上雖然因為受了點傷有點痛,但是當雙腳落在圍牆外時,我還是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這一趟鬼屋之旅,終於還是就這樣畫上了句號。

    我長長吁了口氣,摸著手背上的小傷口,回頭,望著身後這幢草木荒蕪的老宅,心裡卻是一片惆悵。

    這幢房子已經在這裡默默地佇立了十多年。

    它的主人早已離開,它卻還守在這裡。

    這個世界上,說人擁有物是不對的。是物擁有人。人的生命不過短短幾十年,但是他們的房子、椅子、桌子,卻會在他們去世之後還一直存在。

    其實,是物擁有人。

    草木荒蕪、涼風習習的老宅依舊沉默著。

    在講述著它曾經的故事。

    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裡,我彷彿看到了一個幽怨的紅衣女子在孤獨地彷徨著。

    那女子身穿紅色鑲銀的越劇戲服,披著長髮,有著優雅的身段,絕世的容顏,她默默地走在陰暗的角落裡,神色憂傷,仰頭低唱。

    唱著彷彿從天邊傳來的幽幽戲曲聲。

    我輕輕地眨了眨眼,身穿紅色戲服的女子消失了。

    沒有紅衣女子,沒有歌聲。

    老宅依舊是老宅,天還是這片天,耳邊響徹的只有連綿起伏的蟬聲。

    我也還是我。

    我定了定神,低下頭,看著手背上的血紅傷口,笑了笑。

    這就是這一段回憶最好的證明吧。

    ……

    之後,我和雪綺、月子一起到了湖都花苑的車旁,月子去了最近的超市幫我買了創可貼、牛奶和一袋零食。

    創可貼是給我的,牛奶是用來餵那只野貓的,而零食則是送給雪綺的。

    因為被關在了櫃子裡好幾天,小貓真的餓地不行了,月子用從超市買的牛奶小心翼翼地給小貓灌奶,小貓瞇著眼睛,咕咚咕咚地就喝了下去,一直把牛奶盒裡的奶喝了小半才終於緩過來。

    「看來,真的是餓瘋了啊。」月子笑著餵著小貓,一邊抬頭對我們憨笑。

    而雪綺則是蹲在小貓的邊上,輕輕地撫摸著小貓的身子。

    「好軟哦,這麼小的。」雪綺一邊摸著小貓,一邊說道。而雨慧則是面無表情地盯著貓喝奶的樣子,傻看。

    「畢竟還小,呵呵。」

    看著月子給貓餵奶的模樣,我不禁想起了十多年前,我給嬰兒時期的雪綺餵奶的場景。

    那時候的雪綺,也和這隻小貓差不多吧,傻傻的,我給她灌什麼,她就用力吮吸,全都喝下去。

    人和動物之間的區別,真的很小。

    小貓喝了半瓶牛奶後,終於從死亡邊緣走了回來,小嘴一張一合了幾次後,就沉沉睡去了。

    「看來暫時是沒事了。」月子摸著小貓的背說道。

    之後,我們商量了一下由誰來領養貓的問題。

    雨慧說她的公寓禁止養寵物,雪綺倒是很喜歡小貓,但是考慮到貓還小,所以交給雪綺也不適合。

    「要不,我先養著吧。既然綺綺喜歡它,等把它養到斷奶了我再送過來。」

    「那……還是麻煩你了。」

    「怎麼會呢,我也挺喜歡貓貓狗狗的。」月子笑著道。

    最後,還是因為月子的這一番話,小貓的所屬權歸了月子。

    確定了歸屬權之後,月子麻煩我說帶她去人民醫院附近的獸醫館給小貓檢查一下身子。我說行,順便也把雨慧送回去。

    我先是送了雨慧回了自己的公寓,雨慧今天來鬼屋大冒險,雖然沒什麼收穫,但是也至少出來走了走,這也比一天到晚呆在家裡好多了。

    雪綺揮手和雨慧姐姐告別,之後,我就帶著月子去了醫院路的附近的醫院,月子說讓我先走就好了,貓她能照顧。

    然後就下了車。

    「今天的鬼屋大冒險,玩得很開心呢。雖然是沒碰到什麼鬼怪啦,呵呵。」月子抱著小貓下車,臉上洋溢著舒爽的笑容,「綺綺今天的表現也很勇敢,我在你這麼小的時候,可不敢進鬼屋。」月子還不忘誇讚雪綺幾句,「那我先走了。之後我會自己打車回去,不麻煩你們了。」

    月子揮了揮手,示意我們先走。

    「行,那我們也走了。」月子既然不麻煩我們,我們也就先行離開。

    「哦對了……下週五晚上的舞會……你別忘了。」

    「怎麼會呢。」月子笑著道,「對了,你會跳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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