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晞聽到李斯諾那句「傷得挺重」,呼吸一緊,心都提起來了,腳步急亂的往裡面躥,看到李夏頭上包紮著紗布,鬢邊染了血已經乾涸,身上裹著一條淡藍色的浴巾,大概是李斯諾幫她裹上的,浴巾包裹下還穿著那條近乎透明的裙子。
「李夏!李夏……」岑晞看到床上一動不動的樣子,嚇得臉色發白,顫抖的聲音帶著哭腔。
李斯諾見了,便將臉別向一邊。
岑晞轉身看向李斯諾,眼睛發紅,問:「不是說需要送去醫院嗎?怎麼還不送?」
李斯諾看了身邊的楚晉驍一眼,連忙說:「已經讓人安排直升機了,馬上就送。」
「送去最近的醫院,需要多久能到?」岑晞問。
「送到最近的醫院,大概需要一個小時,不過我會讓我的私人醫生在飛機上照看著,一定不會讓李夏小姐有事兒的,請嫂子放心。」李斯諾答道。
楚晉驍拍了拍李斯諾的肩頭,歎了口氣,他就知道李斯諾這小子下手沒輕沒重,聽到李夏那聲慘叫,肯定傷得不輕,可沒想到會傷到腦子。
「驍爺,我,不是有意的。」李斯諾看向楚晉驍,含著幾分歉意的低聲解釋:「我不知道當時是她在浴室裡面……」
楚晉驍理解的點點頭,這事兒沒有誰對誰錯,李斯諾傷人太重,可要不是拿女人潛進李斯諾的房間裡,又怎麼會惹出這樣的事情來?
楚晉驍唯一頭疼的就是岑晞,他擔心這個女人會為了自己的好姐妹而大吵大鬧。
可是令楚晉驍,甚至李斯諾都意外的是,岑晞並沒有將責任怪在李斯諾的身上,也沒有不依不饒的大吵大鬧,而是一臉傷心的坐在床邊,緊緊地握住李夏的手,默默的掉眼淚。
這未免讓房間裡的三個男人都有些驚訝。
楚晉驍走了過去,聲音溫柔中帶著滿滿的關切,握著她的肩頭,安慰道:「別哭了,她不會有事的。」
岑晞低著頭,握住李夏的手偷偷的在她手心畫著什麼,她看到李夏的闔上的眼皮下眼珠子轉了轉,心裡暗暗的送了一口氣。
岑晞對楚晉驍說:「我等會兒要陪李夏一起去醫院,女兒不能沒人照顧。你留在這裡吧!」
楚晉驍眉峰動了動,眼睛盯著岑晞的頭頂看,眸中飛快的閃過一抹深意,淡淡的說:「我陪你一起去,讓墨玉的女朋友幫忙照看女兒一晚上。現在也不能確定是腦顱出血,有可能只是被嚇暈了,要是不用住院的話,天亮之前就能回來。」
岑晞看到李夏的眉毛跳了跳,握著她的手便收緊了一下,心中莫名的有些不安,卻沒敢再拒絕楚晉驍。
直升機已經準備就緒,錢頌動作小心的將李夏抱了出去,李斯諾率先跟了出去,楚晉驍摟著岑晞的肩頭跟在後面。
在直升機上的一個小時過得十分漫長,李斯諾靠坐在椅子上,有些煩躁的扒了扒頭髮,眼睛不時的往躺在長椅上的李夏身上瞟。
楚晉驍不動神色的將李斯諾的一切舉動收入眼底,嘴角隱隱藏著一抹淡淡的笑。
岑晞一直陪在李夏的身邊,拉著她的手不放,想悄悄跟李夏說話,可是李斯諾那個私人醫生一直在旁邊看著,於是她只好安靜的坐在一旁。
一個小時之後,直升機降落在一個大草坪上,那是一個高爾夫球場,旁邊就是一家規模很大的私立醫院。
這個高爾夫球場是李斯諾名下的產業,事先就聯繫了這邊的負責任將車子開到附近等候。
下了直升機,開車五分鐘就到了私立醫院的大門口。
現在是深夜,連值班醫生都趴在值班室裡睡覺了。
可是接到院長打來的電話,四個值班醫生還是八個護士立馬像打了雞血一樣,去門口接病人。
錢頌是國外很有名的醫學院畢業的碩士生,醫學技術超群,儀器設備也會用,其實根本用不著那些醫生,他一個人就能搞定。
來醫院不過是借用他們的設備做一個腦顱ct而已。
被院長特意叮囑過的,要盡量滿足這些人的需要,值班的醫生自然不敢多言,畢恭畢敬的將人帶去檢查室。
被抱上推床的時候,李夏拉著岑晞的手不肯放的一幕被楚晉驍看到了,他眼神閃了閃,淡淡的垂下眸來。
跟在後面的李斯諾,見此,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異色,然後平靜的跟了上去。
李夏被推進檢查室的時候,岑晞要跟進去,被李斯諾擋住了,他看向楚晉驍,話卻是對岑晞說的:「我和錢頌進去就行了,嫂子跟驍爺在外面等吧!」
楚晉驍朝李斯諾點點頭,走過來將岑晞攬住,半擁著走到一旁的長椅上坐下,伸手攏攏她的衣服,說:「晚上氣溫低,別著涼了。」
換衣服的時候太著急,又沒想到李夏會傷得這麼重,所以身上只穿了單件的長袖針織衫,夜深氣溫低,涼意襲來,讓岑晞冷得起雞皮疙瘩。
楚晉驍身強體壯,又十分耐寒,這麼一點兒冷當然算不了什麼。
見到岑晞冷得打哆嗦,便將岑晞抱起來,讓她做到自己膝上,他像抱孩子一樣的將她抱住,自己的強胸貼緊她的後背,希望能渡給她一點兒溫暖,給她驅寒。
「以後不能給人出這種主意了,知不知道?」楚晉驍將臉貼在岑晞的臉上,輕輕的摩挲著,聲音輕柔的在她耳邊說。
岑晞低著頭摳著手指,一臉的愧色,許久才低低的說:「我真的沒想到李斯諾會對李夏動手的,要是知道他是個那麼危險的人物,我打死也不會同意李夏這樣做的。」
楚晉驍在她腮邊親了親,十分認真的說:「斯諾十多歲就混黑道,身手厲害,手段也狠。在刀劍槍口上舔血十多年,樹敵不少,所以他習慣性的小心謹慎,不會讓人有機會傷害他。」
楚晉驍揉了揉岑晞的頭髮,歎了口氣,說:「三年前,我要不是因為喝了酒,恐怕在你拉我進去的那一秒鐘,你的脖子斷了。」
他是最鋒利危險的尖刀,但凡出手從不留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