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只是一個小小的燙傷,坐診醫生看了看岑晞手背上的傷,低頭唰唰的在處方箋上寫了幾個消炎的藥,叮囑盡量不要沾水,就將她打發了。
李夏堅持讓岑晞去找醫生開點兒胃藥,李朗便說:「不如喝點中藥慢慢調理吧!中藥溫和一些。剛好我認識一個老中醫,醫術很不錯。就在附近,我帶你去看看。」
岑晞嫌麻煩,剛要開口拒絕,就見李夏板著臉瞪她:「把自己餓到胃痛的人沒有反對權!」
岑晞悻悻的低著頭,跟在這對兄妹後上了車。
老中醫門診裡有很多病人,如果靠他一個人的話,根本忙不過來。不過他收了幾個徒弟,個個都出師,能獨當一面了。他現在基本上能當甩手掌櫃了,除非是有疑難雜症、或者是關係好的人來找他,他才會親自問診。
他們三個人走進門診的時候,沒有依照慣例拿了號碼排隊,而是徑直往裡間走去。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醫生叫著他們:「請問你們找誰?看病的話請拿號碼排隊!」
岑晞看到一邊坐著的人手裡都拿著一個號碼牌,想著要是排隊的話,真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輪到自己。
拉了拉身邊的李夏,小聲說:「今天這麼多人,我看就算了吧!反正我現在也沒事兒了,改天有時間再來找醫生開藥也行的。」
李夏看到那麼多人等著就醫,也是不耐煩的皺著眉。
此時卻聽到李朗對那個年輕的醫生說:「我來找蔣欽老醫生。他在裡面吧?」
年輕醫生便知道這人是師傅認識的,便禮貌的笑了笑,點頭道:「師傅在裡面,你們直接進去就行。」
蔣老醫生此時正邊喝著茶邊研究著面前的棋局,聽到動靜,抬眼看到李朗帶著兩個小姑娘走了進來,瞇著眼睛打量了一會兒,便笑呵呵的說:「真是難得啊!這還是你第一次帶小姑娘到我這裡來!還一次帶兩個哈哈哈!」
李朗臉上的笑有些訕訕的,他還沒開口說話,蔣老醫生打量著他,眼神有些意味深長,笑得很不正經的問:「你明知道我不擅長婦科,怎麼把人往我這裡帶?」
蔣欽年輕時候也混過黑道,雖然早就洗手不幹了,但是道上的兄弟十分賣他面子,從來沒人敢到他這裡收過保護費,也沒人敢來搗亂。
李朗一次重傷被蔣欽救了,之後也一直沒斷聯繫。李朗在黑道拚殺的這幾年,沒少受傷,不敢去醫院,每次都來蔣老醫生這裡。
不過以前都不是悄悄的來,所以將蔣老醫生的那些徒弟都不認識李朗。
這還是李朗第一次正大光明的走大門進來的,而是還是健康無恙、一臉笑意,怎麼能讓蔣老醫生不驚訝?
李朗以前也帶過自己心腹手下來這裡包紮傷口,聽到蔣老醫生的調侃,李朗撓了撓頭,裝作不經意的看了岑晞一眼,到笑打招呼:「蔣老!」
李朗習慣叫他蔣老,帶著幾分對江湖長輩的尊敬意味。
「女朋友?」蔣老醫生挑著眉,目光落在岑晞和李夏臉上,來回打量。
蔣欽雖然開了中醫門診幾十年,眉宇間依舊難掩凌厲。年紀雖大,但是一看就不像一個和藹可親的老人。
李朗難得的臉上飛了兩朵淡淡的紅暈,清了清嗓子,介紹道:「這是我妹妹李夏,這是我妹妹的同學岑晞。這位是蔣老醫生!」
李夏和岑晞兩人乖巧的叫人:「蔣老醫生好!」
李朗看著笑瞇瞇的蔣老醫生,又補充了一句:「人雖然又老又不正經,但是醫術很了不起的。」
蔣欽也不介意被李朗這麼說,他聞言哈哈大笑。
岑晞和李夏都有些不自在了。
「你不會就是想帶兩個小姑娘來給我看看的吧?有事說事,沒事的話就來陪我下盤棋。」蔣欽喝著茶,笑呵呵的說。
「小晞胃有些不舒服,你給開點藥調理一下。」李朗說著,示意岑晞坐到蔣老醫生面前,讓他看。
「手伸出來,我看看。」蔣老醫生看了看岑晞的臉色,接著對岑晞道。
岑晞還是第一次看中醫,對把脈問診十分好奇。
手伸出去,只見蔣老醫生的三隻持平輕輕的搭在她的脈上,凝神半晌,突然抬頭看向李朗,眼中帶著淡淡的笑意。
李朗有些愣了一下,被蔣老醫生看得很是莫名其妙。
過了一會兒,就聽見蔣老醫生說:「你胃沒大礙。」
岑晞和李夏都鬆了一口氣,而李朗卻盯著蔣老醫生看,知道他還有話沒說完。
果然,他繼續道:「不過你懷孕有五周了。脈象雖然還是很微弱,但是我敢肯定,這一定是喜脈。」
蔣老醫生本來還想對李朗說了一聲恭喜,卻發現此時李朗的臉色很難看。
岑晞則臉色大變,瞬間煞白,喃喃的說:「你肯定看錯了,我沒懷孕,怎麼會是懷孕呢?你肯定看錯了!」
前幾天才買了驗孕棒測過,分明是沒懷孕。而且後來在醫院住的幾天,連續做了幾次全身檢查,要是懷孕的話,怎麼可能檢查不出來,宋墨玉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什麼老中醫啊!把個脈什麼的肯定不准的!
李夏從驚訝中回神過來,拉著岑晞的手,怒瞪著蔣老醫生:「你會不會看病啊?小晞怎麼可能懷孕!」
蔣欽看到這三個人的反應,這才也意識到眼前這個小姑娘被診出有孕,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不過他對自己的醫術很自信,一臉不容置疑的堅定,道:「我不可能診錯!如果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去醫院抽血檢查。過幾天去的話,檢查結果會更準備。」
——
岑晞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蔣老醫生的門診的,只覺得頭疼欲裂、一陣天旋地轉。
聯想到這幾天總會有作嘔感,再加上看見蔣老醫生那一臉的篤定,她自己都相信了幾分。
可是,怎麼會懷孕了呢?
明明她用了驗孕棒測試過了,沒懷啊!
岑晞傻傻的,像是掉了魂似的,又李朗抱著上了車。李夏坐在她身邊,輕輕抱住她的頭,溫柔的安慰:「那個老庸醫,肯定是他胡說的。別怕!」
而回到駕駛座上的李朗則陰沉著臉一聲不吭,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