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晞狠狠的吸了一口冷氣,卻死死的咬著唇,沒有喊疼。
宋墨玉將她扶穩,伸手接過她手上的其中一隻碗,表情冷峻,看也沒有看她一眼。
在岑晞腳下踢到椅子腳的時候,楚晉驍就注意到她的動作了,當然也注意到湯水灑出來濺紅她的手背。
楚晉驍淡淡的垂著眸,只當作沒看見。
岑晞忍著手背上傳來的刺痛走到病床邊,將手上的湯碗遞到楚晉驍面前,被燙紅的那隻手不自覺的往後藏。
楚晉驍還沒說話,在一邊兒呼啦呼啦喝著湯的宋墨玉則說:「這湯太燙了,你吹涼一些再喂驍爺。」
宋墨玉說著,自顧自的喝湯,眼皮也沒掀一下。
岑晞端著湯碗的手僵了僵,將唇咬得更緊。
為了攀上宋家的高枝,她放低了姿態去迎合宋墨玉,恨不得把自己埋在泥土裡,任他踩踏。可是宋墨玉就真的毫不留情的踩踏了,半分尊嚴也不給。
岑晞忍著濕熱了眼眶的淚,吞嚥著心中的苦水,默默的收回手上的湯碗,一手拿著湯匙輕輕的攪拌著碗裡的湯,讓它涼得快一些。
楚晉驍冷冷的瞪了正喝湯喝得歡的宋墨玉一眼,伸長了手拿走了岑晞手上的晚,聲音淡漠冷冽的說:「我傷的是腿,又不是手殘廢。」
宋墨玉一嗆,猛咳了起來。好一會兒才心虛的看了楚晉驍一眼,然後埋頭繼續喝湯。
看來驍爺是真的對這個女人有興趣,不然會這麼護著?他不過是逗一下就沉著張臉來瞪他。
真是重色輕友!
這麼想著,宋墨玉看著岑晞更加不爽了。冷冷的掃了她一眼,然後發狠的將湯滋啦滋啦的吸得走廊外面都能聽見。
——
盛若蘭和顧顏拉著夏藍一起去了她們平時常去的酒店吃飯,點了一大桌又貴又好吃的,熱情的給夏藍布菜。
夏藍面上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心裡更是喜不自勝。
楚晉驍的媽媽對她這般熱情,看來家庭這一關已經攻破。接下來她只要再賣力討好楚晉驍的媽媽,就有可能獲得他家裡人的支持,到時候不怕楚晉驍不接受她。
一頓飯下來,夏藍已經改口叫盛若蘭為蘭姨,叫顧顏為顏姨,關係一下子就拉進了一大步,親密無比。
盛若蘭對夏藍的家庭很滿意,這才是真正的門當戶對。
盛若蘭聽夏藍說她爸爸以前也在某軍區呆過,她便想起楚家老爺子以前就是那個軍區的首長,如此一來,夏藍的父親還有可能是老爺子手下的兵。
轉業從政之後,能走到現在這個位置,那說明夏藍的爸爸不是簡單的人物。在部隊的時候,也絕對不會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兵,說不定老爺子還認識這個人。有了這層關係,相信老爺子也會喜歡上這個小姑娘的,說不定老爺子一高興,便親自去跟夏家那邊提親了。
盛若蘭此時欣喜的差點兒忘記自己兒子還受傷住在醫院了。
夏藍則十分體貼的說:「晉驍今天也還沒吃什麼東西,不如打包一份粥帶過去給他吃吧。」
盛若蘭覺得夏藍既漂亮又體貼,還對晉驍很關心,心裡對夏藍就更加滿意。笑瞇瞇的對夏藍說:「你瞧我這記性,差點兒把這事兒給忘記了。晉驍飯量大,恐怕一份不夠他吃,得兩份才行。」
顧顏此時也想到宋墨玉,那個倒霉悲催的混蛋兒子,頂著腫起的半邊臉兒,也不知道這會兒吃飯了沒有。
於是顧顏也吩咐酒店做了一份宋墨玉平時愛吃的鮮蝦墨魚粥打包。
三個人十分愉快的回到醫院,走進病房的時候,玉米排骨湯的清香氣味撲鼻而來。
盛若蘭十分詫異:「咦?誰帶了玉米排骨湯來?」
邊說著,走進病房裡,看到楚晉驍和宋墨玉各自端著一個碗正喝得有滋有味。
盛若蘭幾乎是錯愕的走到病床邊,看到楚晉驍一勺一勺十分優雅又美味的喝著玉米排骨湯,她差點眼珠子都掉下來。
「你居然在喝玉米排骨湯?」
明明這小子最不喜歡喝玉米排骨湯的!
楚晉驍拿著湯匙的手微微頓了頓,淡淡的「嗯」了一聲,又繼續優雅的一勺一勺的喝了起來。
「我給你從酒店打包了粥回來,你喝粥吧,喝湯怎麼填得飽肚子?」盛若蘭將手裡的兩個食盒往矮櫃上放,又忍不住好奇的問:「誰給你們煲的湯啊?真有那麼好喝麼?你不是從來不喝麼?」
竟然讓從來不喝玉米排骨湯的楚晉驍都喝得津津有味。
楚晉驍抬了抬眼皮,輕輕往岑晞的方向瞟了一眼。
宋墨玉眼珠子一轉,突然笑吟吟的伸手一直,看著岑晞說:「是小晞煲的湯,很不錯,我這是第三碗了。」
腫起的半變臉一鼓一鼓的,十分滑稽。
岑晞低著頭站著,怯怯的抬頭叫人:「宋伯母,楚夫人!」
盛若蘭笑著點點頭,而顧顏也笑,不過眼中閃過一抹似是自豪的光,走過去摸了摸岑晞的手。
剛好碰的是岑晞被燙紅的那隻手,她「嘶」的猛吸了一口冷氣,手本能的縮回來。
顧顏的注意力都放在宋墨玉腫起的半邊臉上,心疼得不得了,也沒注意岑晞的動作。
顧顏將打包過來的鮮蝦墨魚粥塞給宋墨玉,奪過他手中的碗,又是好笑又是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說:「就算是你媳婦兒煲的湯,你也不能這麼不要命的死撐。再喝下去你肚皮都快要撐破了。快把這粥喝!特意給你打包帶過來的。」
盯著宋墨玉的臉看了一會兒,又忍不住抬手想要輕輕的去摸一下。
宋墨玉嗷嗷邊喊疼邊躲過老媽的手。
夏藍站在一邊,目光有意無意的往岑晞看去,眼尖的看到她手背被燙紅冒起的泡,皺著眉道:「岑小姐,你手燙傷了,快去找醫生要點藥水塗一下,很快就不疼了,泡泡也消得快。」
這時顧顏才注意到岑晞手上的傷,關心不已的拉著岑晞的手,道:「我帶你去找醫生上藥!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傻呀!手燙成這樣也不知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