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開
回到夕國也有快一個月了,算算日子還會有兩個月,那些人才到,冰國也派人說是會派使者來簽一年停戰和約,他會來嗎?
坐在自己寢殿裡,屋裡燃了兩個炭爐。莫以軒有空回來看她,有時候鳳清蓮會帶著平兒來和她一起說笑,無聊的時候,幾個人就談天說地,而沉烈也進宮做了名太醫,算是有個品階了,這對於鳳勤來說有女兒還有女婿,都是一件喜事。
宮裡的那些后妃有時也會藉著看望公主的借口,來巧遇她們的陛下,以待君寵,夕月既不趕人,也不待見。反倒是那個奇怪的若妃,自從那次之後,就再也沒來過了。
夕月有感覺她會來的,具體她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她會來找她的。
這日夕月早早地起了身,用過早膳,便自行對弈,以前她棋藝不好,總愛找司徒瑾來練,贏不過就耍起賴來,如今自己和自己一個人下,也不知自己是否有所長進。
「公主,若妃娘娘說是來看你,不知您是否要見她?」這個宮女上前福了個身,這些日子她為夕月的生活起居已是盡心盡力了。
「讓她進來吧!」夕月看著自己難以再繼續的一盤棋,隨意地說道,終是來了。
「是」那個宮女平靜的步子不緩不慢地退下。
夕月閉眼休息了會,而若藍也走進了寢宮。
「公主,果然是好興致啊!」明媚的笑顏,緩步走到夕月的棋桌旁,見了一眼棋局,便瞭然於心。
「若妃娘娘不知你今日大駕有何要事與夕月說的?」夕月挑眉,望著若藍也不徐不慢地坐在她的對面。
「素聞公主,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十二歲以書、琴、舞打敗了天下第一才子,一夜之間,不學無術的夕月,成了全月夕最有才華的人了。」若藍也微微笑道。
「年僅十六,以一人之力,逃出第一戰神的千軍萬馬,又憑著自己的美貌和謀略,讓三國的國君為了美人,遠放棄城池,簽下休戰合約,公主真是讓每一個男子都能為你如癡如狂啊,就連冰國那從未接觸過外面世界不懂男女感情的太子都肯為你放棄性命。公主是為禍天下蒼生的紅顏禍水呢,還是拯救百姓於水火的救世主呢?」若藍輕輕撫摸著自己衣袖上的衣布。
「不管我是什麼,這些似乎和你這個只是我皇兄的一名后妃沒有任何干係吧?」夕月倒是沒有發怒,語氣卻甚為不善。
對於夕月的表現,若藍倒是不曾生氣,反是笑意更深了。
「你知道藍雪嗎?」風輕雲淡的一句,卻使得夕月內心驚起千層浪。「不對,你應該是沒有聽過這個名字,比如藍兒……這個名字你應該熟悉吧?」
若藍若有所思地望著夕月,見夕月那臉上變換的表情,她的笑意則更是深了。
「你知道藍兒?你知道那個藍兒的對不對?」許久夕月才晃過神來,藍兒,藍兒到底是誰?藍兒不是被父皇打入冷宮的妃子,是他的愛人,可是他消失又是怎麼回事,和這個藍兒有關係嗎?
「他沒有和你說過藍兒和他的關係嗎?」若藍突然收起笑意,也對,他怎麼會和她說道藍雪的事呢?想明白了若藍臉上的笑意又浮在臉上。
「他,你是說晨陽?」這到底怎麼回事,自從三年前在精武殿最後一次見到晨陽,他給她吃了一顆藥,並交給她他的寒玉笛之後,他就徹底地從他生命裡消失了。她不是沒有懷疑過晨陽的身份和來歷,可是他到底是什麼來歷,她卻是一無所知的。
「看來你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不然以你的個性,會把這天下鬧翻也未嘗不可。」若然確定了自己的推測,他果真什麼也沒和她說,若她知道了真相她還是這樣,那她來這一趟還真是白費了。
「什麼意思?」夕月瞪大了眼,她的話到底什麼意思,有什麼事情她知道了她會那樣的,莫名的恐慌佔據著她的心,好像她馬上就要接近真相了,又好像她仍然一無所知。
「晨陽是誰,藍雪又是誰,你和他們有什麼關係?」這裡面有太多令人費解了,晨陽為何會一聲不響地走了,居然一直沒有回來。
「你真想知道?」若蘭站起身來,夕月眼裡的肯定,若藍笑了笑,也罷,她這次就是為了讓她知道她被他蒙在鼓裡知道真相之後的表情,那時她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那我就讓你看看當年藍雪思戀晨陽的天地不容的孽情吧!也看看她最後的下場。」
夕月訝異,天地不容?孽情?
遣退了伺候的宮女和太監,只剩下若藍和夕月二人,夕月不明白若藍的用意,她這是想幹什麼/
「你……」夕月還想說什麼,但身子已不受控制,頭暈目眩。
「彼岸花的香味會帶著你慢慢看清一切的。」耳邊傳來忽近忽遠的聲音,夕月已經無法去在意她話中的意思了,沉沉睡去。
耳旁依稀吹過幾縷微風,明明是寒冬,她竟一絲寒意也不曾有……
緩緩睜開眼,世界白茫一片,沒有山也沒有水,更沒有房屋,她這是在哪,坐起身來,不對,四週一切怎麼這麼奇怪,她好像不在地上,這是?她站在雲上。這?雲不是又水汽凝聚成的嗎?她為何能站著,向下望去,看不清下面,全是層層的雲朵。
她這是在哪?她死了嗎?是若藍殺了她?
前面好像有人啊,夕月循著聲音望去,那有七彩的亮光,夕月步子也不知不覺挪動著,她自己沒發現的是她自己此時可以站在空中的,一路只顧著那美麗的彩色,自己並未注意到自己這是到了哪裡。
離光越來越近,不料她看到了一扇類似大門的兩個擎天柱,之所以說是擎天柱,夕月也沒有看到它到底有多高,這門說也奇怪沒有牆壁連接,周圍都是白色的雲彩,門口還有兵將把守著,夕月猛然想起什麼,難道這是?那上方赫赫寫著「南天門」三個大字,夕月嚇得後退了一步,世上真有神仙,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她是二十一世紀的無神論者,她相信科學、崇尚科學,要她來接受這些……不可能的。只是穿越都發生了,那還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夕月自己正糾結在信與不信之中,只聽到:
「是晨將軍與晚將軍啊,這又是要去哪滅妖啊!」門口兩個領頭侍衛開口說道,對著那二人態度極其恭謹。
「不是我去,是晨陽接到玉帝的指令,說是西方昆山有妖怪出沒,命晨陽下去收妖的。」晚池拍了拍一襲白衣的晨陽,晨陽卻是不冷不熱的態度。
夕月這才看清白錦袍的男子,絕世的容顏,是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樣貌。
「洛晨」夕月第一個想起來的人是冰洛晨,可她看著又不是冰洛晨,他的眼神裡沒有一絲的哀傷,也並不溫柔似水,反倒是有些清冷淡漠。
是晨陽嗎?
「那我們兄弟二人在這恭祝晨將軍早日除去妖魔,為人間除害了。」哼哈二將,雙手抱拳,對著白衣晨陽行了個凱旋之禮。
「不敢當。」他的聲音還是如她聽的時候一樣,這是晨陽的聲音,真的是他,夕月走到他的身前,想問他這幾年都去哪了,可她無論怎麼說話,他也聽不到,甚至是從未感覺他身旁的她的存在,怎麼回事?難道是他們不在一個空間裡,所以他們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夕月自嘲地笑道,沒想到他們再次見面會是這種境況。
當她從悲傷中醒來,南天門上那一抹白色早已飛下去了。夕月很想跟著下去,可是她望著這空洞的空間,就是無法跳下,彷彿自己是被固定了一樣,行動自由並不是隨自己控制的。
「雪狐,雪狐……」遠處傳來一陣女子焦急的呼喚聲。夕月轉身望去,那時一襲藍色紗衣,輕靈優雅,看到她的容貌時,夕月不禁大吃一驚,這人……這是人嗎?她見過了不少的美人的,美女中的母親的美,若藍的美,連自己的美貌,都不及這女子的十分之一。青絲攬肩,藍紗素裹,珠帶系頭,腰細若纖枝,美目傳神,櫻桃小嘴,鵝型臉蛋。
「藍雪仙子,你這是要找什麼?」哼哈二將見是藍雪仙子到臨,上前問道。
藍雪?夕月一怔,原來她就是藍雪,她就是晨陽心心唸唸的甚至把自己當做藍兒的人。
「娘娘的寵物,雪狐不見了,二位大哥可有見過它來過?」藍雪眸光一動,煞是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