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各歸各路
「洛晨,這個笛子對我來說有很重要的意義。」若不是還有這根笛子,陪著她,她可能堅持不到今日了,當年晨陽哀傷的眼睛,最後那語重心長的話語,她到現在還記得。
冰洛晨握著夕月的手,他很少發脾氣,今日也是情急,凝望著她,他不希望她有任何的閃失,否則叫他如何放手。
「對不起……」夕月看著這雙心痛的眼神,心不由得難受。
「沒事,能和我講講這笛子主人的故事麼?」那個在她心裡佔據著重要地位的男子,她的心裡又是怎樣看待他的呢?
夕月一愣,晨陽?
「其實我也不知道他的來歷,只知他突然地出現了,就那麼很直接地進入了我的生活裡……」那時她不知緣由,現在想想她真的一點都不知道晨陽的故事呢?
夕月蹲在水邊,一遍遍的想著,她與晨陽相處的點點滴滴,他到哪裡去了呢?
冰洛晨看著夕月陷入回憶,靜靜地站在她身後,不再言語。
「那時他是在冷宮與我相識的,他一直喊著一個女子的名字,叫藍兒,其實我也也不知他口中的藍兒是誰?以前我猜想著他會不會是某個關在冷宮妃子的相好,到後來,他陪著我過了三個年歲,我想著他或許有什麼別的來意,但是他未說,我也沒問,就這樣,他走了,在我最無助的時候離開了……」夕月回憶著,記憶中的晨陽究竟是是什麼樣子的呢?她好像越來越模糊了,反倒是與冰洛晨的樣子合起來了一樣。
「我吹一曲給你聽可好?」冰洛晨接過夕月手中的笛子。
夕月擺擺衣袖,點了點頭。
將笛子伸至唇邊,寒冷的涼意,使得唇有些輕顫,手指很自然地覆上笛孔,一曲離殤,一曲歌頌,潺潺的溪水,林叢的鳥鳴,絕色男子認真的神情,清涼的濕意。
夕月覺得這一幕這麼熟悉,她好像不止一次這樣身臨其境一般。
或是冰洛晨的笛聲動聽的緣故,遠處竟有鳥兒飛來,落在他們附近的樹上,也有陣陣鳴叫,彷彿在合奏。
夕月看著這越來越多的鳥兒朝著飛來,不禁驚奇,這個冰洛晨的音樂真是出神入化了。她自己也有些情不自禁地想翩翩起舞了。
想著就隨心意做著,她喜歡跳舞,對舞蹈有著非同尋常的癡迷,即使她此刻穿著很隨意,但是她完全可以忘記自己是誰,只想合著笛音,節拍輕舞,她隨心所願,翩翩起舞。
冰洛晨看著這眼前的女子起舞,很自然地,合著笛音,跟隨著她的舞蹈,二人就這樣在林中只有動物,沒有人的情景下,舞著,吹著。鑄就這麼奇特的一副畫面。
他倆就這樣牽著手在山村中走著,蕩著,說著話語。
累了,夕月就在他的懷中睡了,神情那麼安逸無邪。冰洛晨嘴角泛出一絲弧度,這一個月,真的夠了,也滿足了。
輕柔地吻著她的額頭,抱起熟睡的女子,一步一步地朝蓮的家裡走去。但願她能夠永遠笑著去面對今後的一切。
「你們這是去哪了?外面到處都是戰亂……」蓮和烈都擔心著,找不到他們急成一團,嘴裡的話還未說完,就看到冰洛晨懷中抱著熟睡的夕月,就這樣沉睡在在這個謫仙男子的懷中,他靜悄悄地沒再言語,生怕打擾懷中的人。
冰洛晨輕輕將夕月抱進屋裡,掀開被褥,慢慢為她蓋上,靜靜地凝視著她絕美的容顏,露出一個滿足的微笑,捋捋她有點遮住睡眼的碎發。
前塵往昔,驚若天人,他心自甘願為她陷落。
今生往後,三千黑絲,永只為她一人而長留。
「夕兒,我用我這一生護你安全,無論你將來在哪裡,我在哪裡,你只記得,別怕,我一直都在。」
俯下身子,在她唇邊輕輕一吻,算是訣別,閉上眼,不再留戀地離開了屋子。
她的眼淚早已決堤,不是不願醒著道別,她怕她會在他的面前決堤,會忍不住會不顧一切地拋下仇恨。
在俗世她有太多的不捨,皇兄和風兒,她放不下,父皇和母親的仇恨,她也難以放下,還有老哥的死,她也要弄得明明白白,誰欠她的,她都要一一討回來。
而莫家的天下,絕不會是姓顏,也絕不會淪落在別人手裡。
洛晨,欠你的,若真有來世,再一一補償給你,今生,她有自己的責任。
外屋,蓮和烈也感覺到一絲異樣,卻不知如何問出口。
「這些日子,多謝烈大哥烈大嫂的照顧之情,冰洛晨銘感於心。」冰洛晨對著他們二人行了一禮。
「你是冰國的人?」遠不止如此簡單,誰都知道,全天下都知道只有冰國皇室是姓冰的。
「洛晨是冰國的太子,多日前不小心跌落懸崖,幸得二位出手相救。」冰洛晨將實情與他們說道,相處一段時日,這家人都是心地良善之人,委實不該再欺瞞著。
烈和蓮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他們也猜到他們來歷不凡,卻不知是冰國的太子,那白影是?
「洛晨要與二位告別,還望烈大哥帶一下出谷的路。」冰洛晨也不想怎麼去解釋他們的事情,夕月想說會說的。
「不……這……」這個事實讓蓮和烈有點還未接過神來,這是怎麼回事啊?
「夕兒,暫時還煩二位照看一下,洛晨與她……緣分已盡。」他仍是留戀和她一起的日子,心裡不想離開,可是就算他們逃的掉一時,也難逃一世啊。
「不……這,你們今早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說散就散啊?」蓮實在不明白,這麼如膠似漆的二人,怎麼說分就分了呢?
「洛兄弟,我這就帶你出谷。」烈倒是一句未說,在前面帶路,他不知道什麼原因,但定不是小事,並不代表他們不相愛。
「那白影妹妹她……」蓮還是不明白這之間的事,他們明明很好啊。
明亮的眼睛頓時暗淡不少,睫毛下垂,遮住那一絲不捨的情緒。他的出現已經改變不少她的軌跡,若是再不收手,怕是她會真的難以自拔,她恨著顏楓宇,更恨那些曾經背叛傷害她的人,她的心裡並非只有他而已。
他唯一的心願便是她能夠在日了結這段凡塵愛恨,心無牽掛。
送冰洛晨出了谷,烈自己回了村裡,自是想著這些前前後後。
而冰洛晨則是小心翼翼地回了冰**營,剩下的他們,再次相見則是站在兩個國家立場了。
「報——」冰國主營裡坐著身穿鎧甲,年約四十多的男子,他眉宇間流露出不怒而威的神態,令得來報的人有些瑟瑟的。歲月匆匆,當年那個受天下讚譽的侯爺,意氣風發,女子一見都會掩面,俊朗的外表。如今已是鬍鬚絡腮,眼睛似是看盡世事,尤盡當年紅樓聽曲,一曲《蘭》而意猶未盡。
「何事?」自冰洛晨墜崖,下落不明,冰朔風聽其戰報,趕緊拋下國事,御駕戰場,他搶了他的女人,而他的女兒又害死自己唯一的兒子,這仇他該如何報?這賬該找誰來算?
「啟奏陛下,外面又有個聲稱太子名諱的人要見您。」將士瑟瑟說完話,雙手隴上。
「快請他進來」是洛晨回來了。冰朔風有些抑制不住喜悅之情。他寵妾無數,但也就這麼個兒子。偏偏這個兒子一出生,體弱多病,太醫也以為他出生活不過一歲,幸好在洛晨滿月時,有個聲稱自己為天山老人,說是可以將他收入門下,並跟著他上山修行,盡力醫治,才保住他這唯一的血脈。
白衣如雪,絕世的臉容,緩入帳中,不是他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