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是何物?」
看著冒著黑煙的一個大麻袋從空中向自己這邊飛來,所有慎縣城牆上的守軍都仰頭望天呆了一呆,陳紀作為縣尉尤其奇怪,沒想到這范統軍要攻城了,啥也不干先用投石車扔過來一個大麻袋,不過用屁股想想也知道,這麻袋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很可能是一種新的戰爭武器。
因為袁氣彈只是用瓦罐做的,用投石機直接扔出去的話,掉在城牆上很可能會碎裂,所以范統交待了李通,這袁氣彈如果使用的話,必須用麻袋裝起來,並且還要在麻袋中塞滿乾草,如果在乾草上澆上燈油那就更好了!
李通是位非常盲從主公范統的人,范統讓他怎麼做他就怎麼做,於是三顆袁氣彈都被他裝在了一個大麻袋裡,而且麻袋中還塞滿了淋上燈油的乾草。
「咚!」
大麻袋重重地摔在慎縣的城門樓上,還在兀自冒著黑煙,所有慎縣城門樓上的守軍剛才俱都嚇得散開了,原來是怕被這大麻袋砸中了,不過既然這大麻袋沒有砸中大家,就不要害怕。
陳紀是位非常聰明的人,他猜對了這袁氣彈是戰爭武器沒錯,卻猜不出這種戰爭武器有什麼效果,而且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也看不出來,你說它是用來砸人的吧,用小型投石機扔過來這麼大的東西,扔的力量不夠,速度慢,根本砸不住人,說它是用這煙熏人吧,這煙雖然是黑色且不太好聞,但是量卻不大,一陣小風就吹散了。
至於所有慎縣城牆上的兵士們,更是摸不著頭腦,發現這大麻袋沒什麼用就在那裡冒著一絲煙,都對范統軍用投石機扔過來的這一個大麻袋十分無語,有不少甚至還湊過去看看,為什麼這大麻袋還會冒煙,完全沒有意識到會有什麼危險,只有陳紀心中感覺此時情況有些不妙,剛想要開口提醒大家一定要小心的時候,卻一切都晚了!
「轟——!」
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爆炸聲響起,一陣沖天而起的火光閃現,一股子黑色的濃煙瞬間籠罩了慎縣的整個城牆,只是剎那間就讓所有站在城牆上的慎縣守軍快瘋了!
離得遠些的那些人摀住自己的被震得嗡嗡響的雙耳,閉上自己的雙眼面色痛苦,離得不近不遠的那些人被爆炸中迸射過來的未知碎片打中,倒在地上痛得哭爹喊娘,而離得最近的那一些人,有的已經沒有了聲息,因為他們大多數都已經變成了碎片,還有一些缺胳膊少腿的人真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有的身上冒著火正在拚命的嚎叫!
「啊啊啊!啊啊啊!!」
離爆炸中心不近不遠的陳紀摀住自己的一隻眼睛,無比痛苦和恐懼的嚎叫著,原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打中了他的左眼,直接將他的這只左眼打得稀爛,作為淮南袁術帳下的武將,他有幸成為了黑火藥在戰爭中第一次應用的有力見證,並且第一個嘗到了火藥的味道,以至於這獨眼陳紀後來在各類書籍中比同時代的獨眼夏侯惇還要被頻繁提起。
「這難道是雷神顯靈麼?為什麼袁氣彈爆炸會像打雷一樣駭人
!」
慎縣城外的范統軍兵士們俱都呆愣在那裡,這是他們第一次見識到袁氣彈的威力,只感覺駭人無比,而就算李通與梁習在試驗場中見識過一回也是張大嘴巴傻在那裡,只因為那天試驗場中的袁氣彈好像沒有如此大的威力。
這是為什麼呢?原來那天試驗場中的袁氣彈只是一個一個的爆炸,而這次是三個袁氣彈被綁在一起,裝入一個塞滿了乾草並且乾草還淋了燈油的麻袋裡,這傢伙所造成的威力絕對不是一加一加一,當然會讓李通和梁習發傻。
濃重的煙霧終於漸漸散開,只見那血與火此時正在慎縣城牆上肆虐蔓延,並且還向外擴散著一股子難聞的焦糊味,不知道有多少慎縣守軍或被被炸得粉碎或被燒成焦炭,只知道至少有二十多名慎縣守兵缺胳膊少腿破相瞎眼,至少有三四十名慎縣守軍受了輕傷,至於其他人則一個個全都嚇得抱頭鼠竄,沒有人再願意守在城牆上。
當慎縣縣尉陳紀捂著眼睛,在幾名親兵的攙扶下走下城牆,嚇得帶領著麾下的淮南兵就要準備撤離後,慎縣城外的李通和梁習這才反應過來,這慎縣此時不攻,更待何時!
「慎縣守軍已經被我們的袁氣彈嚇破了膽,我們當一鼓作氣拿下這慎縣來,兒郎們,衝啊!」
大吼著讓士兵們從被袁氣彈造成震撼效果中醒過來,李通連忙指揮帶領著麾下的兩千精兵衝向慎縣縣城的城牆那裡並架上雲梯,梁習看到此景急忙將大營中剩下的兩千精兵他也叫來,爭取一口氣拿下這慎縣縣城。
而慎縣守軍此時真的被范統軍的秘密武器袁氣彈嚇破了膽,在李通帶兵拱上城牆之後,竟然也沒有上來反抗防守,隨著兩千餘汝南精兵登上慎縣城牆,隨著慎縣縣城的大門被緩緩打開,隨著慎縣縣尉陳紀率領剩餘的八百淮南兵倉惶撤回淮南,這場范統與袁術之間的小規模戰役終於結束,這次戰役非常神奇,不是因為范統軍此戰幾乎零傷亡,而是黑火藥第一次在戰爭中的應用。
「汝南范統軍因為收攏黃巾兵,學會了黃巾妖術,所以能夠請來雷神降世,再難攻克的堅城,他們也可以請來雷神攻破!」
古代的人都非常迷信,當有一位慎縣人這麼說出來的時候,所有的人都這樣認為,只因為這袁氣彈爆炸時如同雷鳴一般,爆炸之處人畜不留,境況如同被天降神雷劈中了一般慘烈。
可惜這次戰役,范統雖然沒有在場,但是事後也感慨了一番,沒想到這只是半成品的黑火藥竟然能夠在一場攻城戰中起了這麼大的作用,後來仔細思考了一下才明白,就如同心理學中所闡述的那樣,未知事物對於人類造成的恐懼,往往是最大的。
「梁參謀,就是這廝勾結淮南袁術,把慎縣的兵權直接交給了陳紀,讓慎縣游離於汝南的管轄之外,我們該如何處置他,和那些一樣與袁術勾結的慎縣豪強?」
戰後與兩位兵士一齊押解著慎縣縣令來到梁習面前,李通很是尊重主公范統為自己派的這一名行軍參謀,雖然這參謀很年輕,年齡比他小了好幾歲,但是卻比他聰明有主意的多,所以在處理事情方面,李通很喜歡聽取他的意見。
感受到主將李通對於自己的尊重,梁習心中大為感動,他本以為武夫都是魯莽無禮的,但是這李通卻改變了他對於武將們一慣的粗劣印象,於是也畢恭畢敬地向李通行了一禮,然後面色沉靜地說道:
「報將軍,在下認為這慎縣縣令明知自己所轄之地屬於汝南郡,卻對那淮南壽春袁術投效,像這種吃裡扒外之人,當斬立決!而他的家人,無論男女全部充為官奴!」
李通一邊聽著梁習的建議,一邊贊同的點了點頭,這應該叫做殺雞儆猴,只要這慎縣縣令一死,其家人也都被充為官奴,其他搖擺和投效其他勢力的縣令們可要長點心了,如果還是執迷不悟,那麼將會與這慎縣縣令一樣的下場。
「梁先生言之有理,左右來人,將這吃裡扒外的傢伙推出去斬了!並且派人將這傢伙的家人全部先關進牢房!」
李通大聲地命令道,話音還沒落,就見這慎縣縣令竟然嚇得直接暈倒了,兩名士兵將癱軟成泥的這傢伙拖了出去,梁習微微皺眉,然後再向李通建議道:
「至於那些與袁術有勾結的慎縣豪強,他們在這慎縣根深蒂固,當緩緩圖之,先撫後剿」
「梁先生言之有理,文達受教了」
李通鄭重地向梁習行了一禮,梁習連連擺手,然後向李通回道:
「文達將軍無須客氣,以後你我兩人鎮守慎縣,防備袁術,當精誠合作,共同報答主公的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