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率領飛龍騎歸來之時,已經是下午快到傍晚的時候,為了慶祝這次戰鬥的勝利,古城縣衙大院中變得非常忙碌,楊進雖然最為古城縣令沒有什麼實權,但是作為縣令的待遇還是有的,所以在主公范統與眾武將,文士談論到軍隊的問題後,他就告罪退了出來,安排起來慶功晚宴,只不過那魏延與陳到一時間回不來,讓人有些遺憾。
想起來魏延,楊進心中一陣唏噓,當初魏延來到古城投軍之時,那縣尉鞏固看不起這魏延出身本不願收入軍中,還是他楊進高看了魏延幾分,才得以讓他入了行伍,不想自己當初的高看,給了魏延那麼大的機緣,也就是入了行伍後,魏延變得越來越成熟,一身的本領也顯露出來,硬是憑著這些一步步成為百夫長,最後更是可能在新主公范公的帳下獨當一面!
「這次文長被主公派出破壞淮南軍糧道,走的可能遠了些,主公已經再派出斥候前去迎他,希望他和陳到平安無事吧」
楊進心中思索著,如今整個古城縣的官員中,他可以信任仰仗的也只有那孟建和魏延,兩人中有一位出事,都會讓他感到難受。
「報!大捷!大捷!」
正當楊進擔心著魏延陳到的時候,他們兩人的消息被一位斥候帶了過來,只見這名斥候面帶喜色,腳步輕快,很快就衝進了縣衙,喜滋滋地向主公范統道賀,並且詳細地說了起來:
「稟告主公,魏縣尉和陳將軍率領破壞淮南軍糧道的隊伍接到主公撤古城的命令後,在利辛縣境內與行進到那裡的一萬三千淮南軍相遇,魏縣尉一馬當先向淮南軍發動突襲,殺死淮南大將張勳引著淮南軍奔潰,與陳到將軍合力俘虜淮南軍五千人!」
「什麼,文長與叔至竟然率三千人,大破了淮南軍一萬三千,並且還殺死大將張勳,俘虜兵士五千!」
被斥候帶來的這個捷報震得愣在了那裡,范統心中湧起一陣別樣的快感,真是巧了,不想古城外的一場大戰,自己雖沒佔得淮南軍多少便宜,反倒讓那魏延立下如此大功!
「現在魏縣尉和陳將軍在哪裡?」
范統興高采烈地問道,那斥候又拜了下說道:
「魏縣尉與陳將軍此時正在城外紮營安置那些俘虜,馬上就會來這裡向主公覆命」
「好!你現在回去告訴魏延和陳到,我們大家就在縣衙為他們擺上慶功宴,等著他們凱旋而回,為他們接風洗塵!」
范統高興地吩咐著,然後樂呵呵地回到了縣衙中,只見眾人此時全都面帶笑容地望著他,顯然也知道了那斥候帶來的捷報內容。
「恭喜主公,又收得兵士五千,並幸得大將魏延!」
石韜高興地上前說道,現在場中的所有人中,就他與那魏延關係很好,也非常瞭解魏延,聽聞魏延與陳到立下如此大功,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場大捷的主導者肯定是魏延,因為陳到沒有他那麼大的魄力,而且陳到性子謹慎從不用險,於是率先地向范統恭賀道,意思是說,這魏延應是首功,這些范統怎會不知,點了點頭說道:
「此戰,魏延身先士卒,斬殺敵將張勳使得淮南軍崩潰,應記首功,待他回來後與眾位一齊受賞,此此古城之圍可解,諸位都有大功!」
「主公英明,我等之功多虧主公,主公勝則我等勝!多謝主公!」
由杜畿帶頭說著,眾人一齊向范統行禮,縣衙中頓時一陣歡聲笑語…
豫州宋國黃巾兵寨,因為前幾日那芒碭山寨的幾千寨民遷移進來,變得非常熱鬧起來,大傢伙趁著雪停後的這幾天在兵寨中修葺或者修建著自己的房屋,時不時還有人過來幫助他們,同樣都是黃巾,原來宋國黃巾兵寨的寨民對芒碭山寨的這些外來者有著足夠的善意。
「裴大當家,我們宋國黃巾既然投了那汝南太守,是不是以後就不用再為那一日兩餐憂愁了,我看那些人運來的糧食和財寶,堆起來好像一座座小山一般,這得多長時間才能吃完花完,以後咱們再也不用搶劫了!」
一位宋國兵寨的黃巾親衛兵樂呵呵地向裴元紹說著,裴元紹沒有跟著周元福一齊去古城參與對淮南軍的戰鬥,而是被主公范統留了下來照顧這宋國兵寨,責任不可謂不重,不過好在有著主公的夫人桐靈桐將軍幫忙,讓他不至於忙得不可開交。
「以後不能再叫我裴大當家了,要叫我將軍,還有現在咱們以後不再是黃巾了,不要腦子裡總想著一日兩餐,總想著吃,更不要再提搶劫的事!」
裴元紹一本正經地對這親兵說著,那親兵連連點頭稱是,正在兩人說話的功夫,一個英姿颯爽的身影出現在他們面前,讓他們眼前一亮,忍不住呆愣了一下,不是主公范統的夫人桐將軍麼,她現在不是應該在房中休息麼,怎麼冒著大風出來了?
「哎呀呀,夫人,有什麼事您讓人喊我們過去就成,那麼大的風您何必親自過來!」
看到桐靈走過來,裴元紹慌忙迎了過去,對於桐靈這位主公夫人,不僅僅是容貌讓裴元紹仰慕,她一身不俗的功夫也讓他佩服,作為一介弱質女流能夠到達桐靈這種高度,已經是非常難得了,估計整個世上也沒有第二個。
「多謝裴將軍關心,妾身武將出身,可沒有那些深閨中的小姐婦人們身子嬌貴,我前來尋將軍,乃是有一件事兒想要拜託將軍」
桐靈說著,從腰間解下一隻香囊,然後慢慢地打開從中拿出一張粗紙來,只見這粗紙上寫著簡簡單單的兩行大字,可惜裴元紹不太識字,只認得「油」這麼一個。
「夫人,這個是什麼?」
裴元紹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問道,只見桐靈展顏一笑,攏了下耳邊被北風吹亂的髮絲說道:
「這是夫君前段時間交給我的凍傷膏藥方,此次百里遷移適逢降雪,很多芒碭山寨民都被凍傷了,而且有的還很嚴重,這凍傷膏對於凍傷效果非常好,還請裴將軍上心,著人採買來原料快些配製出來」
「哦,夫人真是菩薩心腸,不過在下不識字,也不知這凍傷膏是什麼藥做的,還請夫人告知,滿足在下的好奇心一次」
裴元紹一聽頓時非常感興趣,古代的冬天非常難熬,那些富貴人家可以買來木炭,在屋中圍著炭盆取暖,而貧苦人家根本連木炭都買不起,再冷的冬天都是硬抗,所以很容易被凍傷,這些凍傷有的非常嚴重,致死致殘都是正常的。
如果有了那凍傷膏,如果那凍傷膏對凍傷真的有如此好的效果,對於貧苦人家不啻於多了一樣救命神藥,所以這凍傷膏原料千萬不要太貴了,不然用不起也是一樣。
「凍傷膏的原料很簡單,只有兩樣,那就是爐甘石和豬板油」
桐靈大方爽快地滿足了裴元紹的好奇心,只見裴元紹一聽神奇的凍傷膏原料只是南方隨處可見的爐甘石,和市場上無人問津的豬板油,頓時臉色變得非常怪異起來。
看到裴元紹這麼一副表情,桐靈心中暗笑不已,當時她第一次看到這藥方的時候,也幾乎跟裴元紹一樣,滿臉的怪異表情,因為在他們的認知裡,如此神藥,藥方原料必然是極為稀少貴重的,沒想到卻恰恰相反,雖然爐甘石北方很少,可是南方特別是荊州非常多,從那裡弄些過來,想來也是很容易的,而豬板油就更簡單了,只要是集市上就有賣的,價格非常便宜。
「主公真是醫術高明,我估計神醫也不過如此!夫人這事兒您交給我就對了,我這就派人去宋國採買這兩樣物什,爭取讓寨民們遠離凍傷的痛苦,不過這凍傷膏名字太過直白,不能顯示出主公仁德」
裴元紹雙手接過寫著凍傷膏藥方的粗紙,向桐靈說道,桐靈愣了一下,雖然知道夫君范統喜歡謙虛,不過卻也不拒絕為他揚名,於是饒有興致地問道:
「那依裴將軍所見,這凍傷膏是要改個名字才好了?」
只見裴元紹重重地點了點頭,右手伸出大拇指說道:
「叫我看不如就叫范公膏,范公膏范公膏,范公醫術實在高!」
看到裴元紹這個動作,聽到他說的這句話,桐靈頓時笑得在北風中花枝亂顫起來,這裴元紹還真是有趣,夫君范統做的凍傷膏叫做范公膏,那夫君還做過跌打丸呢,是不是改叫做范公丸呢?
范公丸,范公完!不行,這個堅決不能叫!
搖了搖自己的螓首將這些亂七**糟的念頭甩掉,桐靈發現身邊的裴元紹已經看她看得呆住了,於是輕輕咳嗽了一聲,頓時將陷入呆愣的裴元紹給驚醒了過來。
原來這裴元紹不愛錢不愛權,生平只喜歡美女和名馬,看到桐靈這樣的美女能不喜歡麼,不過喜歡歸喜歡,裴元紹對桐靈這位主公夫人可不敢有什麼非分之想,也就是純粹的欣賞。
知道這裴元紹性子不壞,只是行為舉止,面部表情粗俗了一些,在北魚山寨長大的桐靈當然不生氣,於是笑盈盈地向裴元紹說道:
「對了裴將軍,這次你派人去採買這兩樣物什的同時,順便也幫妾身在集市上買些醋和酸梅干,妾身這幾日胃中翻滾,口中無味,光想吃些酸東西呢」
「哈!在下明白,在下明白,在下老家有句俗話,叫做酸小子辣妞兒,夫人這次懷的肯定是個小公子,將來就是少主啦!」
裴元紹咧著嘴一邊說著,一邊憨厚地笑著,惹得桐靈也笑了起來,並且用右手溫柔地撫摸在自己現在還不起眼的肚子上,身上散發出一種恬靜優雅的母性光輝。
「夫人,外面風大還請您在屋中安坐,您交待給老裴的事兒,我老裴一定給您辦妥!」
裴元紹向桐靈抱拳告別,桐靈點了點頭,目送著他轉身遠去,然後才哼著范統以前經常哼著的一首小曲《路邊的野花你不要采》,高高興興地回到了自己的休息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