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放開我吧,我已經好了」
感覺到自己可能鬧了個大烏龍,許褚終於冷靜下來,許定聽到二弟這麼說,知道二弟已經回復了正常情況,於是放心的鬆開了抱住他的臂膀。
「主公!您沒事吧?適才那許褚砍的第一刀您可是退了數步…」
此時陳到與石韜也趕上前來,石韜這位小胖子一臉緊張地問著范統,他可不知道自己的這位主公武力竟然如此高強,而陳到卻知道范統的武力水平,並不擔心自己主公吃了暗虧。
「我沒事的,先快看看文長怎麼樣了」
范統揮了揮手打斷石韜的絮叨,繼續關心起自己剛才就想扶起來,現在還在與大地做親密零距離接觸的魏延。
「對,快看看魏縣尉,他剛才還吐了一口血」
石韜知道主公沒事放下心了,聽到主公這麼說,頓時又緊張起來,經過幾天的接觸,他已經跟這位腦後有反骨,卻為人著實不錯的年輕猛將有了點交情,這也許是主公范統的刻意為之吧。
「魏縣尉沒事,只是因為蓄力不發遭到勁力反噬,一時間暈厥而已,修養段時日就能恢復」
陳到已經率先將魏延扶了起來說道,眾人只見那魏延面色如常,氣息平穩,好像是睡著了一番,這才俱都放下心來。
「范公,今日之事,許家村欠下您一個天大的恩情,至於我二弟剛才的莽撞,我許家村許定也代他想您告個罪,希望范公莫怪」
此時只見那許定走到范統面前,一邊說著,一邊對著范統納頭便拜,范統連忙扶起這位一身劍傷的許家漢子,然後轉頭將陳到叫了過來:
「叔至,速速去營中將隨軍醫匠請來,為這些許家村的兄弟們治傷,另外派人將文長送到營中好生休養」
「諾!」
陳到抱拳領命,轉身就跑向三百飛龍衛營帳方向,看到范公不僅將自己扶起來未加苛責,而且還安排醫匠前來救治自己和自己帶來的許家村弟兄們,許定這位漢子頓時感動起來:
「不想這范公如此仁德,我記得在譙縣時,就隱約聽說過這范公重義知禮的大名,而且最近這范公在臨睢也好似闖出一片天地,不想今日在許都城外能夠得見,當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作為范統的同縣老鄉,許定早就關注過他,知道他曾經跟隱居譙縣的劍仙楊老學過一段時間劍法,不過學到多少誰也不知道,只是知道他在江湖中卻也有極為重義的好名聲,而且很早就出仕了,是如今司空曹公的元從。
不過因為濮陽之亂的關係這范公自願領罪牧守臨睢一縣,後漸漸默默無名,直到幾個月前實力才開始大力擴展,很多附近江湖上的遊俠兒都在觀望著,如果這范公還像以前那樣重義和好相處,如果其地位能夠再進一步成為郡守或州牧,可以試著前去他那裡投奔,掙個正經的出路。
「據說江汝大俠李通已經率先投入了這范公麾下,想來這范公有其過人之處,我這次來到許都,就是想考察一下司空曹操這位同鄉,如今卻又多了一個選擇,就是這范公!」
心中給范統留下了一個准主公的位置,許定可不像自己的二弟許褚那麼單純,而此時的許褚正在那裡兀自心中糾結,杵在那裡發著愣,巨大的身軀好像一座小山般。
「罷了罷了,既然是誤會,說開了也就沒什麼,喂!你是叫做仲康的麼,別在那裡站著了,快來幫忙為許家村的兄弟們治傷!」
一聲呼喊將發愣的許褚給叫醒過來,只見那范公麾下的軍中醫匠已經帶著藥箱跑了過來,而那范公與幾位手下一齊加入了治傷的隊伍,看情形竟然以他為主對許家村的兄弟進行施治。()
「這個是皮外傷,傷口注意潔淨,鹽水沖洗後撒上金瘡藥包紮即可」
「呀,這位傷口太深,需要縫合,速速準備針線,叔至快準備一個煮水的鍋,將藥箱中的針線在沸水中煮上一刻」
「呃,應該是橈骨骨折,許定大哥,請您去砍伐些樹木,削些樹枝來好做夾板」
………
看到指揮著眾人忙碌起來的范統,許褚心中頓時無比的感動,想人之一生,能夠遇到幾位像范統這樣武藝高強,胸懷寬廣,重義重情且醫術高明的主公,而且從他剛才對自己的態度來看,也非常對他的脾性。
「先不管這些了,幫助范公救治許家村的弟兄們才是正經!」
許褚咬了咬牙,「諾」的一聲做出回應後,就快步加入了治傷隊伍,並且聽從范統的指揮。
此時這位英雄級的猛將心中已經做出了決定,最近一段時間左右無事,就跟在范公面前鞍前馬後以示歉意,順便再細細觀察一下這位范公,如果這位范公確實不錯且有收他之心,他許褚就拜了范統作為主公!
范統這個時候可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虎癡許褚的准主公了,他前世的「醫師」特性又大為散發起來,眼中只有許家村的十幾名傷員再無他人,如同父母心中只有他們的孩子,所謂醫者父母心也正是如此!
沒有像二弟一般將范統當成自己的准主公,許定只是將范統列為主公中的備胎,所以很單純的只是被范統神乎其神的醫術給震動,特別是那匪夷所思的外科縫合,竟然像個裁縫一般在人的身上飛針運線,估計與他們同縣的神醫華佗,醫術也就是這般。
「我曾今跟咱們縣的神醫華佗學過一些醫術,你們不要都用這麼奇怪的眼神一直盯著我,我會緊張的」
果真是想到什麼來什麼,范統的這句話讓圍觀的所有人都解開心中疑惑,特別是許定更是重重地點了點,心說果然如此呵呵。
眾人忙活了半夜,終於將許家村的傷員全部施治完畢,范統大手一揮,不待許定拒絕,一定要讓這些傷員在自己的營帳中休息,許褚也樂得與這位心中的准主公多接近接近,作為許家家主表示同意…
清晨下過一陣小雨後,初冬的天氣愈發寒冷一分,此時的許都司空府內,司空曹操還在榻上擁被安睡,就將要被一位面色雖然略顯焦黃,卻體態端莊,氣質溫婉的中年美婦給拉出夢鄉。
「孟德,莫要再睡了」
中年美婦看著榻上安睡的丈夫小聲叫道,她與曹操少年結髮,如今已經同甘共苦相濡以沫做了二十五年的夫妻,她雖然一直無子卻甚得夫君曹操之心,雖然曹操後來又納了數房小妾依然對她深愛依依,還有雖然不是親生但是勝做親生的兒子曹昂,也對她敬愛無比。
想起曹昂,引得中年美婦又想起了那張熟悉的臉龐,它濃眉大眼,相貌堂堂,擁有這張臉龐的那人在她心中也佔據了不少位置,不過這個位置可不同於她的丈夫曹操,而是與她的兒子曹昂相當。
也就是在今日清晨曹昂來到她這裡請安時,中年美婦丁婉知道了那人最新的行止,不想兩年前心中糾結,負氣遠走臨睢的他昨日又來到了許都。
「阿母,父親不讓我去見統子叔,估計他不見也不會讓您見的,且這個時節,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咱們這司空府,盯著咱們這些人,想來統子叔也能知道我們的苦衷,希望他這次是回心轉意又要來到父親身邊效力,那時候我們就又團聚了」
想起清晨兒子曹昂的這番話,丁婉就是心中震動,她知道自己夫君曹操,對待外人有時候可以說沒臉沒皮,各種方式無不用之以極,可是對待自家人卻是極為實誠死要面子,輕易不會捨得站在低地,統子既然兩年前負氣離開,除非他能夠向曹操低頭認錯,徹底放低姿態,不然自己的夫君是不會主動搭理他的。
可是想起自己看著統子從三歲的小兒長成十三歲的少年,再從十三歲的少年成為身高八尺的大漢,知道統子也是個極為心高氣傲的主兒,丁婉頓時洩氣起來,不過她還要試上一試,如今夫君曹操雖是朝廷司空,卻挾天子以令諸侯,地位如同宰相一般,俗話說宰相肚裡能撐船,只希望夫君能夠聽她一勸。
「唔?夫人,你怎麼在這兒?」
曹操終於醒了,當這位大漢司空剛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與他約定三生,準備相伴到老的髮妻跪坐在他的榻前發著呆,好像在思索些什麼。
「啊,夫君,你醒了,妾身丁氏參見夫君」
聽到曹操的詢問,丁婉起身向他微笑著行了一禮,看到在清晨陽光的照耀下,年近四十的髮妻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婉可人,剛睡醒的曹操心中甜膩,好像記起了他們年輕時那會兒,高興地笑著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
「早啊,婉兒」
「婉兒…」
聽到二十多年未曾再被夫君叫起的暱稱,丁婉心中異常震動,她不知道自己該是欣喜的笑還是感動的哭,一時間愣在那裡竟然似癡了一般,本來有些焦黃的臉上也浮起了一絲少女才有的嬌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