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李伯,某聽義弟高非說過,令郎李文達可是名震江汝多年的大俠,他可會心甘情願入某麾下,要知某也只是一位小小的縣令而已啊」
雖然適才沒心沒肺地接受李來的一番請求,但是范統並不是喝多了一點兒心機也沒有,像李通這樣實力強大的民間武裝,在漢末亂世中一直積攢實力,待價而沽,不是投奔一州之州牧,就是加入一方之諸侯,自己一個小小的百里之主,一般情況下卻實是招不來這麼條游龍。
「范公不必妄自菲薄,公雖為百里之主卻有鯤鵬之志,犬子雖然在江湖中小有名望,卻不值得一提,有公之志,犬子安敢不順,且犬子至孝之人,有某之命,犬子安敢不從!」
看到范統這位直白的疑問,李來乾脆也說了個通透,意思范縣令您放心,就算李通他看不上您勢力弱小,我也要硬要他投奔您。
范統笑了笑,看向李來的目光中懷疑卻又多了幾分,看到范統還是不怎麼相信自己,李來乾脆長歎一聲,慢慢細說了起來:
「自從鬧過黃巾之後,這天下就亂了起來,犬子早就想報效朝廷了,奈何沒有他能夠看上眼的主公,也沒有大官能夠看得上犬子的些許薄名,最近聽聞曹公將皇帝陛下接到了許縣重振朝綱,我兒常有前去許縣投奔之意,可惜…」
李來說著喝了口水,事實上隨著李通手下的私兵越來越多,實力越來越強,這整日的花銷用度卻也愈來愈巨,他李家縱然有多年的積蓄也經不過這麼幾千人馬折騰,最近實在沒辦法只好時不時地去藉著除賊之名打一打那些賊寇惡霸的秋風。
可隨著左近的賊寇越來越少,老是這樣以戰養戰也不是辦法了,唯一的出路就是投靠一位諸侯,為諸侯效力吃公家糧餉,而縱觀天下諸侯,也只有曹操不問出身,唯才是舉了。
「可惜什麼?」
范統問道的同時,心中卻有些落寂,雖然李來已經說過一定要不遺餘力地要求李通跟著自己混,可是看那李通本人的意思,他卻是早就相中了曹操,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啊,如果李通並不情願,那又該如何。
「可惜犬子雖有俠名,卻寸功未立,他發下誓言,要率領麾下鄉勇清剿了整個豫州的黃巾餘孽再前去許昌求官,可是這豫州的黃巾餘孽豈是犬子一人一軍能夠清剿的,我是擔心他功還未立,自己先出了什麼差錯啊!」
李來說著,又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文達雖然勇氣可嘉,可是卻有些不自量力了些,豫州黃巾餘孽多如牛毛,先不說汝南郡有著劉辟,龔都兩大渠帥統兵數萬,南陽,細陽,碭郡也有多股統兵數千的賊首,憑著他那兩千多鄉勇怎麼能行呢,還不如讓他以報恩的方式先跟著這范縣令從縣級官吏幹起,一步一個腳印來得踏實。
可憐天下父母心,李來的想法范統很快就明白了過來,既然這李通至孝,必然會先聽從其父之命入得自己麾下,這就需要自己再用心一些了,對他多施以拉攏,多給他希望和美好的未來,自然能讓他不再意向曹操而徹底忠於自己,爭霸天下拼的是什麼?國力,民心和人才!只要能夠有一絲的機會讓人才聚攏在自己手下,那就絕對不能放過!
「李伯您放心,某范統以後對待文達,一定會像對待自己兄弟一般,且明人不說暗話,您也看到了,適逢亂世,某眼中絕不只有區區百里之地,而是整個天下,文達跟了我,定然不會將其一身武藝才學辱沒!」
范統拍著胸脯作下了保證,這也是他第一次在其他人面前堂而皇之透露出自己爭霸天下的野心,李來此時看向他的目光震驚中帶著疑惑,這是多麼的自信和把握,才能有如此英雄胸廓,心中不是鯤鵬萬里,竟是裝著整個天下!
雪中送炭好過錦上添花,對比於曹操,現在的范統勢力尚弱,對於人才和兵員的渴望更加深刻,從昨日他對兩位小將的看重就可以感覺出來,自己的兒子李通帶著兩千餘私兵投入其麾下,更會受到他的重用!
「范公對老夫如此推心置腹,老夫感激涕零,若不是年老,老夫恨不得也入得范公麾下,犬子之事公且安心,不日其歸來後,某將親自帶其到范公麾下!」
寧**頭,不做鳳尾!李來此時讓兒子李通加入范統麾下的意願更加強烈起來,一時間恨不得立刻將外出剿匪的李通給找回,天不亮就把這事給定下來。
不過俗話說好事多磨,凡事操之過急不如謹慎穩妥,李來決定還是等李通回來以後再跟他細說,他相信以兒子那不錯的頭腦應該做出正確的選擇。
「李伯,適才聽您說過,文達幾日前去往山中剿匪,卻不知他去的何處?」
兩人談妥了收編李通及其麾下鄉勇一事,范統對李通的去向有了些興趣,他非常佩服李通這位江汝大俠鏟盡汝南賊寇的志向,也對他的一身本領有著很高的期待。
「哦,因為靠近這裡的汝陰黃巾基本被清剿而光,這次犬子是帶領鄉勇們望北方而去的,據說譙縣,臨睢北面有幾個賊寇寨子,還有彭城國也有」
「臨睢北面的寨子,那不就是指芒碭山寨麼,不好!李通該不會是去了芒碭山寨了吧!」
聽到李來說出李通此次行軍剿匪的目標,范統登時有些急了,芒碭山寨此時只有桐娘子帶著五百多普通寨兵留守,北魚山寨也只有三四百人,李通帶著兩千餘鄉勇如果真的摸過去攻伐,打將起來兩敗俱傷是一定的,甚至一方全滅,一方全殘也說不定!
「文達竟然要去臨睢北面,那臨睢北面有個芒碭山寨乃是范某藏兵之處,怕就怕文達誤會以為是賊寇據點,這要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打起自家人如何是好!」
范統將自己的擔心說了出來,一邊的李來聽了也是大驚失色起來,因為他記得,兒子李通離開之前好像對他說過一些,他們這次的一個目標就是芒碭山的一個山寨。
「不好!犬子這次確實要去范公所說的芒碭山,不過他們先要去譙縣,算算時間應該還沒有從譙縣離開呢吧」
李來心中一邊估算著一邊說道,只是范統卻不像老人家那麼能沉住氣,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萬一這會兒李通剛好摸到芒碭山寨,管亥統領三千多兵士拉練還沒有回來,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不行,我得盡快趕回芒碭山寨,起碼要把文達之事說與阿桐明白」
范統一邊心中思索著,一邊恭敬地向李來施了一禮:
「李伯,范某需盡快趕回芒碭山寨,恕小子不能奉陪了」
「范公莫要多禮,也莫要慌亂,待我與犬子修書一封,並附上信物,這樣就算范公或范公手下與犬子相見了,也好仔細分說」
畢竟薑還是老的辣,李來年過花甲比起年齡二十八實際上靈魂才二十出頭的范統就沉穩了許多,他冷靜地說著,很快吩咐賬房為李通寫起了書信,並且將一塊質量上乘的獨山玉配飾放在了范統手中:
「此物乃是某李家之寶,相信犬子見了此物定會深信不疑,此物還算精緻,亦可把玩,事畢就送於范公罷」
「多謝李伯厚贈,然而李家之寶當歸李家,范某不敢佔有,事畢當歸還於文達之手!」
范統恭敬地將這枚獨山玉配飾接下,然後神色凜然的說著,見慣了漢墓中那些只比這塊獨山玉好不比這塊差的玉石配飾,他還真起不來佔為己有的心思,而李來看到范統如此表現,心中又為他點了一個贊,有大志講仁德,守信用不苛刻,敬人才親百姓,重情義不貪財,這都是作為主君很好的品質,萬億跟了這樣的主公還真算得上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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