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望著那倆個楓葉花環,火紅的楓葉似倆族鮮紅的花朵,只是那嬌美如花的人兒卻不知所蹤。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雨淚先流。」直到現在,事故已經過去一月有餘,打撈隊沒有江楓的允許就一直在那兒作業。
電視新聞,網絡,報紙雜誌所有能用上的媒體全都刊載了尋人啟事,且是重金懸賞,只是到目前為止,一點有用的消息也沒有。公安局那邊也彷彿石沉大海,雖然迫於上級的壓力,加大了偵查力度,但由於事發路段沒有攝像頭,天氣又很惡劣,颳風下雨,罪犯留下的一點蛛絲馬跡都毀於無形,目前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否找到有關的目擊證人。但那樣冷的天,天氣又惡劣,誰沒事吃飽撐著往江邊跑呢?希望已經越來越渺茫,可是江楓一日不找著她,他就相信她還活著。
詩雨直到現在都不知楊椰菲出了事故,大家總是輪流給她編故事,一會兒說她出了國外,一會兒說她回了老家。但是日子已經過去一月有餘,她現在一點耐心也沒有了,一天到晚直*著要媽媽。她那暴燥的脾氣又開始回來了,不聽話,逮著誰就打。
在這個家裡誰也不敢在江楓的面前提起楊老師,可是詩雨總是鬧著要媽媽,江楓聽著心酸不已。他何嘗不想念她呢。可是他卻不能像詩雨那樣任性,有的時候他真的很羨慕他的女兒,想念她就可以明正言順的喊出來,哭出來。而他卻只能深深的埋在心底。
他手捧著詩雨的臉,看著因為思念而不停哭泣的眼睛。他抱緊詩雨,淚禁不住嘩嘩流下。他終於可以哭了,和著女兒一起痛哭。
窗外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鵝毛大雪,在這樣的天氣裡楊椰菲你會不會很冷。從前他給她買了許多新衣服,鞋子,帽子,皮包。他推開他專程為她準備的衣帽間,透明的玻璃衣櫃裡服裝一排排整整齊齊,鞋子,帽子全像是陳列在商場裡貨架上的賣品,嶄新如一。
他順手拿起一件純白色雪紡紗連衣裙,他猶記得她曾經穿過一次,她穿著那條裙子在風中轉了一個圈圈,飄逸的裙擺像舞動的春天,她仿若從畫中走出的百合仙子般,美的讓他驚歎。那種天生麗質,猶如出污泥而不染的清純氣質一直就是他心中最最的喜愛。
他把那件白色裙子捂在臉上,他要拚命吸取她的味道,哪怕這件裙子只留下一點點她的體香,他也要把它吸入體內,進入骨髓,只有這樣,在他的生命中楊椰菲的味道就永遠也跑不掉了。其他的一切物件她好像都沒有動過,她總是這樣,她曾經說過她喜歡獨立的自己,她說她欲喜歡他,必定不是為了他的錢,所以他的禮物,她總是很小心的去拒絕,他卻霸道的要給予。
不經意間,他瞧見了衣櫃裡一件黑色西裝,他知道那不是他本人的西裝。他猶記得那天她從外面回來,面色有點落寞,手臂上好像放著一件西裝應該就是這件了。
他在心裡不禁湧起一陣心酸,楊椰菲你到底愛我有幾分呢?你總是輕易不接受我的禮物,你總是把我的和你的分的那麼清楚。難道在你的心裡也是有別人的位置的。這樣想著,他不禁手緊緊的抓住了那件男式黑色西裝。
他一手撐著牆壁,看著這斬新的衣帽間,他用力撕扯著那件黑色西裝,不,楊椰菲,你是我的。你只能想我,你不可以愛上別人。淚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爬滿雙郟,他想要大聲的,徹底的痛哭一次。
「菲兒,你在哪裡,你到底在哪裡?」他大聲的*叫著。
「天那麼冷,我還沒來得及給你買一件貂皮大衣。你說過,當我江楓的女人,只有貂皮大衣才配得上你。」
「楓哥哥,楓哥哥,你開開門。開開門嘛。」夏盈美咚咚的敲著房門。
江楓拉開門,夏盈美看見一張滿面淚痕的臉,她嚇了一大跳,這是第一次她看見江楓在哭。
她不敢說話,生怕惹惱了他。
「什麼事?」江楓低沉的嗓音隱隱有點不耐煩。
「我,我看見你在她的房裡好一會兒了,沒出來,又聽到很大的動靜,以為你有什麼事?」夏盈美小小聲的說道。
江楓看著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他摸了摸她的頭髮。說道:「我沒事,你不要多想。好好的呆在家裡養胎。有什麼想吃的就跟劉嫂說一聲。我最近很忙。顧不了你。」他說話時聲音帶著濃濃的悲傷。
然後,他轉過身拉緊房門,逕直走了出去。夏盈美望著江楓漸行漸遠的背影,一眨眼,他消失在了她的眼中。
她獨自駐立在那裡,腳仿若生根般挪不動步伐。自從訂婚楊椰菲出事後,她的楓哥哥已經很少和她說話了。她本想好好的勸勸他,開導他,可是他卻總是一副拒人於千里的姿態。
總以為,訂婚之後,她與他朝夕相處,感情定會突飛猛進。原來,楊椰菲在他心中的位置已是巋然不動,無人能及。
不過,夏盈美並不會感到氣餒,畢竟她的肚子裡已經有了他的寶寶。一個男人,再在乎他的女人,也必定捨不得拋下自己的親骨肉。更何況,楊椰菲已經死了。跟一個死了的人較真又有何意義呢?
她其實是知道母親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她不出手則已,她一出手,對方必死無疑。
她知道那個背叛她母親的男人——她的父親現在過的有多慘。他居無定所,三餐不濟,現在已經淪落為靠政府救濟生活。而那個小三,她還在不在這個世界上也許只有母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