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語柔和秋惜顏就這麼隔著櫃檯僵持下來，過了有兩三分鐘，柯語柔攏了攏鬢髮，對秋惜顏主動服軟道：「這件事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
秋惜顏聳聳肩，當她不存在，繼續整理她的咖啡用具。
見秋惜顏這個反應，柯語柔心裡急得火燒火燎，可偏偏又不敢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就怕她萬一做了什麼刺激到對方，到時候反而逼得她打電話給墨子寒就糟糕了。
「聽子寒說，你似乎在找工作上遇到了一點困難？既然你不想在墨氏企業工作，我可以為你介紹其他的公司，你覺得的呢？」柯語柔隔著櫃檯跟著秋惜顏往旁邊走了幾步，整個人幾乎都趴在櫃檯上在和秋惜顏說話，全然顧不上形象。
秋惜顏依舊是對她不理不睬，找了把掃帚開始清理地面上的玻璃殘渣。
柯語柔的忍耐度，面對墨子寒那是百分之百，面對墨泠也能拿得出百分之九十，可是面對別人，那就是連百分之一都難得。
「你究竟是想怎麼樣？」柯語柔一腳踢開秋惜顏手裡拿著的掃帚，扯著秋惜顏的衣服質問起來，「你以為子寒稍稍對你有點特別，你就有資格這樣對我了嗎？我告訴你，這些年來，一直在他身邊的女人只有我，你以為就憑你，能讓他對你感興趣多久？」
「恐怕不是他對你有興趣這麼多年，而是你在他身邊纏了這麼多年吧？」秋惜顏被柯語柔折騰的煩躁起來，忍不住回嘴道。
短短一句話，每個字都紮在柯語柔心尖上，每一下都扎得她鮮血淋漓。
「你這賤女人！」
柯語柔情緒失控的用力推了秋惜顏一把，秋惜顏一時不防，直接就摔坐在地，小腿被玻璃碴子劃破，鮮紅的血液在白希的肌膚上顯得格外刺目。
「你究竟幾歲啊？居然可以幼稚到這種程度！」秋惜顏疼得直吸冷氣，難以置信這女人可以幼稚到像個和人吵架的小學生一樣，竟然一生氣就推人？柯語柔見到秋惜顏受傷，反而詭異地冷靜了下來，「為了墨子寒，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你最好別再出現在我和墨子寒身邊，懂麼？」
秋惜顏簡單的在把玻璃碴挑出去，貼了幾個創可貼，覺得她今天簡直就是流年不利，這女人精神有問題吧？
「我剛剛就已經說過，是墨子寒出現在我的身邊，而不是我去找他。不過看你這智商，怎麼也不像是可以聽懂人話的樣子，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秋惜顏把地上的碎玻璃都掃乾淨，排除了安全隱患之後。從墨子寒留下的咖啡裡挑了兩杯，端到另外一張桌子上，異常友好的對柯語柔道：「來，坐下，我們好好談談。」
不知道她葫蘆裡賣什麼藥的柯語柔謹慎的看著她，對於那杯放在她面前的咖啡碰都沒碰一下。
秋惜顏對此不以為意，把手機拿在手裡把玩，對她問道：「這樣吧，我現在的確缺錢，你說一下，剛才你恐嚇我的那些錄音，你打算用多少錢買回去？」
「你真的願意把那些錄音直接賣給我？」柯語柔不太相信的問。
「有錢賺，為什麼不賣？不過是一堆沒用的聲音數據而已。」秋惜顏一副見錢眼開的樣子，對柯語柔說道：「既然你說，你跟了墨子寒已經很久了，那麼，他應該沒少給你好處吧？」
柯語柔抓著手提包的手微微一緊，「那當然。」
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雖然因為兩個人有一些可說是錯綜複雜的親戚關係，導致她看上去比其他人和墨子寒更親近一些，可是，實際上，她卻比任何人都無法接近墨子寒。
秋惜顏對柯語柔不自在的表情視而不見，「那麼，一千萬怎麼樣？這個價格應該不是很高吧？」
「一千萬？」柯語柔像是被誰卡住了脖子，完全不敢相信秋惜顏竟然如此獅子大開口。
「咦？沒有嗎？」秋惜顏一驚一乍的對柯語柔問道：「墨子寒明明說好，只要我肯去給他做秘書，他就按照原本說好的錢，以十倍給我呢！如果你連一千萬都拿不出來，我還不如去跟了墨子寒，給他做幾個月的秘書，賺的比這個多誒！」
柯語柔現在的心情就像是被人左邊臉打完打右邊，兩邊都打腫了一樣難受。可是到了這個時候，除了打腫了充胖子，她已經沒有退路。
「不過是一段錄音而已，你以為我真的那麼在意嗎？」柯語柔嘲諷地笑了一聲，外強中乾地道：「未免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秋惜顏「唔」了一聲，點頭，「嗯，既然不在意的話，那麼我現在就發給墨子寒好了。」
「等等！」柯語柔一把抓向秋惜顏手裡的手機，卻撲了個空，訕訕的說道：「我的意思是，那個錄音不值這個價錢，一千萬不可能。」
「那麼，你能給我多少錢呢？」
柯語柔一咬牙一狠心，對她說道：「五十萬，不能再多了。」
「噗！」秋惜顏一口咖啡全部都噴到了柯語柔的臉上，大笑出聲，「哈哈哈哈，五十萬？你一定是在逗我開心的對不對！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柯語柔被噴了一臉咖啡，噁心的她渾身難受，忍耐著抽了幾張紙巾擦掉臉上，頭髮上，以及衣服上的咖啡漬，「不然你覺得，一段只要我去哄哄子寒就可以過去的錄音，需要我付出多大代價？真正可笑的是你吧。」
「哎呀，既然你們感情這麼好，為什麼墨總裁會竭力讓我去他身邊呢？」仗著柯語柔不明白這其中真正的內幕，秋惜顏繼續滿嘴胡謅，「五十萬的話，我隨便給他開個口，都不止這個數了，你真的是墨子寒身邊陪他最久的女人嗎？未免也太廉價了吧！」
被秋惜顏話裡話外給說成了陪酒小姐一樣的人，柯語柔心裡簡直內傷到快要吐血，用力一拍桌面，氣急敗壞道：「你究竟想要怎麼樣！」
「不怎麼樣，就是耍你開心咯！」秋惜顏對著柯語柔一攤手，十分老實的承認她的目的。
面對秋惜顏的戲弄和羞辱，柯語柔的臉色變了幾變，眼中的陰寒越來越重，「你……」
「嘎吱！」少了銅鈴的木門被人推開，打斷了柯語柔的狠話。
對柯語柔接下來的話非常好奇的秋惜顏在心中惋惜了一下，今天怎麼就有這麼多客人了呢？「你怎麼還在這裡？」折返而歸的墨子寒看著柯語柔狼狽的樣子，不滿的問。
柯語柔心裡一緊，委屈的想哭，又不敢說自己為什麼委屈，摸著口紅的嘴開開合合，卻無話可說。
「墨總裁，我覺得你的十二杯咖啡有點浪費，所以留這位小姐在這裡喝咖啡而已。」
「是麼？」墨子寒瞥了柯語柔一眼，他當然看得出這絕對不是喝咖啡會喝出來的氣氛，不過，既然秋惜顏沒事，他也就懶得管了，「走吧，公司的客人航班延誤，我和你一起去接墨泠。」
聽到墨子寒的話，以為墨子寒是特意回來接她的，柯語柔臉上一喜，趕緊點頭，「嗯，好！」
秋惜顏看著柯語柔，只覺得一個女人，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除了可憐之外，在沒有第二個詞可以形容。
光憑著墨子寒見到柯語柔被她整的那麼狼狽，卻連提都不提，只是冷聲問她為什麼沒走。她就分明可以斷定，墨子寒對這個女人不但一點都不在乎。
為了一個嫌棄自己的男人，毀掉自己的自尊和理智，是這世上最傻的一件事。
秋惜顏送墨子寒和柯語柔出門的時候，墨子寒的餘光瞥見了她小腿上的創可貼，蹙眉問道：「你的腿怎麼了？」
他明明記得，這女人早上來上班的時候，腿上還沒有這些鬼東西的。
「啊，沒事，剛才打掃衛生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秋惜顏稍稍抬起小腿看了一眼，那態度和被蚊子咬了一口差不多。
和柯語柔抬槓的時候嚇唬她是一回事，向墨子寒打無聊小報告就是一另外一回事了。
她可沒興趣真的去和柯語柔爭**。
「有傷就別亂走，趕緊回去。」墨子寒不怎麼高興的沉著臉把秋惜顏推會咖啡館裡，看也不看柯語柔一眼，就大步走向車子。
感覺到墨子寒身邊的氣場溫度驟降，柯語柔緊張的跟在他身後坐進車子裡，幾乎是屁股才沾上座位，旁邊來者不善的質問就呼嘯而至。
「她的傷是你弄的？」
「不，不是，她自己也說了，是她打掃衛生的時候摔的嘛！」柯語柔不敢去看墨子寒懾人的眼，低頭狡辯。
墨子寒冷笑一聲，「她倒是厲害，一邊和你喝咖啡，還可以一邊打掃衛生？」
「她到底是什麼人，你要為了她這麼責問我？」柯語柔聽著墨子寒的聲音，只覺得一陣陣心寒，她為他付出那麼多，卻不如一個忽然出現的女人嗎？
「她是我什麼人，還用不著你管，」墨子寒的手捏住柯語柔的下頜，字字句句皆是殘酷，「別忘了，你只不過是在替你姐姐照顧墨泠，對於我來說，隨時都可以找個人替換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