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禁地的地方在背對凌家的山側,靠著北巍山脈的眾山。這個地方倒是格外隱蔽,如果開啟禁地的動靜大了,也不害怕凌家的人會發現。
季小春拿出小玉瓶遞給凌城。凌城漂浮在半空,手指迅速掐動法決,小玉瓶中的血被吸出來,在空中變細,纏繞成了一個小小的圖騰,凌城的魂體越來越透明,他臉色蒼白地說:「季道友,可否祝我一臂之力。」季小春飛身到他身後,運起靈力注入凌城體內,適逢月光照到血印上,頓時血印上光芒大亮,迅速朝山頭撞過去。
半空中浮現如水波般的屏障,血印與這道屏障撞上後,漸漸透明消失。原本被屏障遮擋的地方才出現了一道石門。季小春有點驚奇,這種陣法她從來沒見過。
「季道友,就是那道石門。你自己進去吧,石台之上的水位,跟著石道走就好了……我消耗靈力太多,恐怕必須得進入存靈珠了,不然一陣風就能把我吹散。等見到一座雕像之後再叫我吧。」凌城疲倦地笑了笑。
季小春打開盒子讓他進入存靈珠。然後才飛到石門前面。
她剛落到石台上,石門就慢慢打開了。裡面並不陰暗,而是佈置了很多夜明石照明。
季小春進去之後石門就關閉了,不過這石門上面並沒有陣法,所用材料普通。她出去還是沒問題的。
她抬頭看這個禁地內部。這是墓地的入口,下面有延伸的台階。奇怪的是台階之前竟然有一塊墓碑。她從來沒見到過把墓碑立在墓地裡面的。
季小春走近這塊墓碑,墓碑在夜明珠的亮光中呈現凹凸不平的質地玄門妖孽。但是僅僅用眼睛看卻看不出是什麼字。季小春用手觸摸這些字,立刻感覺到這些字她非常熟悉,她沿著墓碑摸下去。心中漸漸明白了。
這是失傳的那種古修的字體,凌家的祖先必定和古修遺址或者那些殞落的修士有關係。
她看了一眼這塊石碑,在夜明石上那些字符宛如活物在緩緩游動。晦澀難明。
季小春沿著台階走下去,很快她就聽到了流水的聲音。台階走下去之後有一座拱橋,而拱橋之下就是一片湖泊,湖泊是活水,就是她所聽到的流水聲。季小春抬頭看墓地的頂部,頂上如繁星般嵌著許多夜明石,光芒照亮了波光粼粼的水面,水面上什麼都沒有。
走過拱橋。季小春進入了一個圓形的石台之上。這個石台上雕刻著徐緩運動的八卦陣圖。陣圖外放著十二個形狀各異的妖獸石雕,季小春停在最後一階石階沒有走下去,她盯著那些動物石雕許久。然後打開了存靈珠盒子問凌城:「你確定這裡面沒有危險嗎?」
凌城說:「道友,我現在騙你又能如何呢?再過不了三天我就會完全魂飛魄散,我現在也連奪舍都沒有力氣了。」
季小春是覺得那些妖獸石雕有異,它們身上有一股非常奇怪的氣息。但是凌城也確實沒有騙她的理由,他現在的元神虛弱成那個樣子,一旦離開存靈珠就活不了多久了。
季小春收起存靈珠,還是謹慎地將血影劍召出來。
這個石台的四面八方都連結著斷續的石道,凌城告訴她是按照水位走的,那就應該是八卦中的坎位。季小春足尖一點,跳過石台直接落到了坎位的石道上。如果這些石雕妖獸有異。觸發攻擊的也該是陣法。
季小春落下之後並沒有任何動靜,心中也鬆了口氣。她沿著殘破的水道向前走,並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石雕眼部閃過一道紅光。
墓室之中非常寧靜,水聲也漸漸小了。季小春從石道上面跳下來,發現一道道的石柱支撐著穹頂,石階上面雕刻著很多壁畫,兩邊的空地就是林立的墳墓,這是凌家的家族墓地,直系的血親都被葬在這裡面。夜明石的光芒之下,那些密密麻麻的墓碑顯得格外詭異。
季小春一邊往石階上慢慢走,一邊看著那些壁畫。
每十個台階就有一幅壁畫。
第一幅是太陽初升時眾山的景象,山林之間還有很多建築。
第二幅圖描繪了修士晨起練功的景象,可以看出這是一個非常強大的門派,修士的數量很多,每個人的表情神態衣著雕刻得栩栩如生,非常精美。
第三幅圖出現了一個修士,但是季小春只看得到修士的背面。這人或許是在拜師學藝,他跪對一個長髯老年修士,修士仙風道骨,臉上露出祥和的笑容。
接下來的壁畫就是這修士不斷的變強,,但是他從來沒有露出過正面,季小春只能從衣著和氣度把他認出來。很快,這個修士變得有些不一樣了,他的身上漸漸透出濃厚的邪氣,這邪氣似乎能夠直接穿越壁畫,傳透到空氣之中。這個修士似乎越來越不高興,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有人能懂他。
這個人修煉進步似乎很快,他能夠打敗自己同門的師兄弟了,最後他打敗了自己的師父。
然後他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他似乎想要什麼東西,但是師父不肯給他。這個人很不高興,他將同門的師兄弟都殺了,也把自己的師父殺了,整個門派都喪命在他手中。
那股邪氣隔著時空的屏障,隔著現實與虛幻的距離,季小春都能感覺到一清二楚。她被那種凌厲的殺意激得渾身發冷。
這個人根本就不是正常的修士了,要麼轉修了魔族功法,要麼走火入魔了炮灰公主要逆襲最新章節。
最後一幅壁畫,整個門派都是散落的屍體,不過那個人沒有出現了,他離開了?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嗎?
季小春琢磨了一番這麼壁畫,問蓮大人覺得這些壁畫會不會就是講古修殞落之謎的。
蓮大人否決了。「雖然這個人很厲害,但是那時候的古修可有化神修士的,這個人的實力還沒有到這個地步。不過他倒是有可能就是凌城所說的那個追殺他的人。」
凌城死亡不過是三四百年之前的事情,也就是說壁畫中的男子到現在還活著,他隨時可能再到這兒來?
這個人不用懷疑,季小春對上他連一招都過不了。
上了最後一階石階之後,季小春面前出現了一座雕塑,它有兩丈高,是一個穿著道袍的中年修士,氣度非凡。手上托著一個小小的玉雕鼎,這應該就是凌城說的那個雕塑。
季小春打開盒子,凌城淡到近乎透明的魂魄飄出來。
望著高大的雕像,凌城淡淡的歎了口氣:「沒想到我現在還能到這裡來,再見到老祖宗的雕像。這都得多謝季道友。請隨我這邊來吧。」
季小春能夠感覺到雕像周圍存在陣法,凌城帶著她走到了雕像的腳下。
「四象無極陣,陣眼就在這兒。我的玉牌已經遺失了。不能直接帶道友進去,請道友破陣吧。」
季小春點點頭,靈力運上雙目,陣法師經過長期的訓練,空氣中的靈氣分佈,靈力走向,法紋變化都看得一清二楚,找到陣眼就很好破陣。四象無極陣算是非常厲害的中級陣法,她破起來雖然要一點時間,但是難度不大。
季小春推演著法陣的變化掐動法決,一道道靈力從指尖飛出,飛快地融入了陣法之中,護罩光層出現了,上面浮現出籐蔓的紋路,季小春掐完最後一道法決的同時,一道白色的身影迅速向她射過來。
什麼東西!季小春迅速後退一步,血影劍和那東西砍到了一起,幼小的狼崽頭幻象出現在劍尖,發怒般的吼叫了一聲。
凌城連忙說:「阿白且慢,這位道友是我的朋友。」
那東西才停下了攻擊,落在了地上,季小春才看清楚了,原來是一隻通體雪白的貂兒,獸期八層的修為,金丹期!季小春立刻警惕了。卷尾從血影劍中跳出來,怒視著這個敢攻擊自己主人的傢伙。它生前的修為是獸期十階,離化形也只要一步之遙。雖然現在它打不過獸期八層的妖獸,但是造成傷害還是可以的。
叫阿白的貂兒淡淡對凌城說:「為什麼帶外人來這裡?」
凌城忙將凌家如今的事情講了一遍,阿白才點頭表示理解了。
「你們凌家的事情我不想插手,主人說過丹宗殘卷不傳給凌家人也不要緊,只要能讓殘捲得以所用就好,你們進來吧。」阿白優雅地走在前面,雕像之下的石台,開著一扇石門。
凌城見季小春面色冷淡,連忙說:「並不是我刻意隱瞞。我也不知道阿白會凶起傷人,大概是因為你的氣息不是凌家人的吧。阿白是老祖宗的靈獸,老祖宗死後雖然靈獸契約解除了,但是它卻不願意離去,守著老祖宗的屍體在這墓地裡住了四千年了。」
築基期修士壽命為五百年,結丹期是兩千年,元嬰期則是五千年。化神期的壽數沒有人知道,反正自從行仙門創派開始靈尊就是化神期的修為,到現在一點衰老的跡象都沒有,仍然是少年的樣子。
同等級的妖獸壽命要比修士多一點,但是多了這麼多的還是很少見的。阿白是一隻非常長壽的靈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