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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入青蓮玉,就看到蓮大人正坐在院子裡。又是一個大雪儼然的冬季,青蓮玉裡到處都是積雪,院子裡種的瓜果葉子上全是晶瑩的雪白。她記得她剛開始築基的時候還是秋天呢,沒想到轉眼已經到了冬季。
見她進來,蓮大人難得露出一個微笑:「恭喜了。」
小春擺擺手,又一笑。她先是去青蓮玉中各處看了看,西方出現了大片的荒原,只是仍然寸毛不長,被積雪覆蓋得嚴嚴實實,河流也延長了很多,繞過一片多出來的綿延群山,進入了霧濛濛的遠方,而青蓮玉的南方則出現了大片的湖泊,一眼望去,湖泊似綿延無盡頭,湖面已經結冰,灰白的冰面格外的簫冷。
小春佇立在空中,將青蓮玉打量了一番,她築基之後,青蓮玉的面積擴充了足足有十倍!只是什麼都不長,她琢磨著又該弄點花草樹木進來,把那些荒地種上。不求青蓮玉像寶物福地一樣靈草遍生,但是也要像一片秀美山河嘛。
她又回到了小木屋外,蓮大人擺在石桌上的爐子上烤著青蓮玉出產的栗子,發出陣陣香味。說來也奇怪,自從青蓮玉多了一顆蓮子,分出了陰陽,這些瓜果不僅能結出來了,而且個個的味道都比外面強很多。
蓮大人說,分陰陽之時,說起來就是混沌演化的一種,經歷過分陰陽演化的植物,會與別的植物相比微有不同。以小春的野櫻桃樹為例,野櫻桃樹本身只是凡樹,並不具備靈力,那次陰陽演化之後,那株野櫻桃樹卻意外的開始吸收靈力明媚多姿。
只是野櫻桃雖然開始吸收靈力了,但是因為青蓮玉中靈氣濃度實在不高,它結果很少。只在去年結了兩顆櫻桃,要不是它結出了櫻桃,小春都沒注意到它開始吸收靈力了。
那兩顆櫻桃都有鴿蛋大小,紅得薄透,靈氣充裕,彷彿能掐出水來。可惜還沒等小春去摘,就被蓋天和小翼偷偷一獸一顆偷吃掉了。她雖然氣惱,但是也不好和兩隻睜著眼睛扮可愛的妖獸生氣。可惜今年它又沒結果。小春猜測它的生長週期恐怕已經被改變了。
不過像野櫻桃這樣的畢竟是少數,大多數植物沒有野櫻桃這種突然可以吸收靈氣的造化。
說到靈氣,小春在青蓮玉中看了這麼久。卻還是沒看到自己引進來的那些靈氣去哪兒了。靈力一旦存在,是不會自我消亡的。那靈力這麼龐大,就算青蓮玉的面積再大一些。提升兩個靈氣檔次總是可以的。但是青蓮玉中的靈氣濃度卻一點兒都沒變。
她問起蓮大人關於靈力的事情。手伸到烤架上拿下栗子,也不嫌燙就開始剝。
蓮大人正色道:「說起來,還是和你的功法有關。」
「怎麼個有關?」小春把栗子肉放進嘴巴裡,軟綿甜香,味道真不錯。
蓮大人微一思索。淡淡一笑:「也只是我的猜測,五行混沌決是這裡從未存在過的功法,你築基之時與天地溝通。天地何來?由混沌演化而出,你築基之時散發出了混沌氣息,讓天地靈氣產生了『誤解』,它們誤以為你是本源。心生親密之意,自然朝你奔湧而來。不過這種現象在仙界從未發生,仙界充斥的都是仙氣。可能識別能力更強一些,這一界的靈氣卻不能,白白讓你佔了便宜。依照剛才衝進來的靈力強度,沖元嬰期都是沒有問題的……」
小春心中一喜:「那豈不是說,以後我進階每次都能引來這麼多靈氣?」
蓮大人搖搖頭。道:「也不盡然,不是每次進階都能溝通天地。」
「那那些靈力去哪兒了?」小春又問。
蓮大人指指她身後。「我看到它們奔你後院去了。」
後院?她後院有什麼?小春的後院有一窩灰蜂,一些亂七八糟的樹。她站起身準備去後院看看。想了想,小春先從儲物袋中拿出一顆藍色的珠子,這珠子凍得她手指一麻,她忙把它一扔,掉在了火爐上。驚人的一幕出現了,這顆珠子竟然迅速釋放了大量寒氣,那些還燃著的木炭瞬間就熄滅蒙上了一層白霜。架上的栗子被驟冷驟熱的一驚,剛爆開一點就被凍得嚴嚴實實。
蓮大人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你幹什麼?我這還要吃的。」
小春訕訕一笑:「這顆珠子就是我從明古塔守護妖獸的肚子裡取出來的那顆,你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先去後院看看。」她縱身飛快一躍,踏過房頂落到了樹林中。
築基之後的好處也體現出來了,她能感覺到身體輕盈,輕輕一躍就能騰起一丈多高。連輕身術這種法術都不必使出來。
小春四下看看,立刻就注意到了後院那棵奇怪的茶樹。這棵茶樹還是當年她做雜役弟子的時候在山林間發現的。它當時可以吸收周圍的靈氣,她覺得怪異就種到了青蓮玉中。過了不久,它結出了一顆小青果後就不再吸收靈氣。但是現在,這棵茶樹渾身都泛著靈光,小春想不懷疑它都難。
她走近了,仔細看著這株茶樹,以前種在青蓮玉中半死不活,現在居然枝葉茂盛,翠綠欲滴,茶枝雖然是褐色,但是更呈現一種瑩瑩如玉的光芒。枝頭的那顆小青果更是長到了拳頭大小,裡面彷彿靈液流轉,發出綠色的靈光,清香味四溢。
恐怕她引進來的靈氣,都歸了這東西了。小春正看著,卻看到枝頭那顆青果搖搖欲墜,彷彿正要落下斷翠。怎麼了?難道是成熟了?小春正想接住,卻被一股力量拉到一邊,此時青果立刻落下,被一道金光卷在空中。
蓮大人來了,他放開季小春的後領,將青果吸過來,懸浮在手心上,問她:「可有玉盒?不能是凡玉,必須是靈玉。」
小春點點頭:「自然有。」她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靈玉盒給他,看蓮大人這謹慎的樣子,難道此物是什麼了不得的寶貝?她問道:「蓮大人,這到底是什麼啊?」
蓮大人平淡地說:「不知道。」他把青果放進玉盒中,合好,又親自貼了一張靈草用於保鮮的符紙在上面。
「不知道?」小春納悶了,她一直以為蓮大人無所不知呢。
蓮大人很平靜說:「天地間如此多的東西,難道我樣樣都能認識不成。不過有些靈物是不能用手觸摸的,也不能掉到地上,不然頃刻就能化為烏有。這個世界這樣的靈物好像基本沒有,應該是靈氣濃度太低的緣故。但是這個東西,其中生機盎然,應該脆弱不堪。你若是用手接住了,它瞬間就會消失。」
原地那棵茶樹還在發著靈光,卻過不了多久,就凋萎成灰,它身上的靈氣也散發到青蓮玉中,青蓮玉的靈氣瞬間增加了不少。蓮大人收好玉盒朝儲物室走去,小春跟在他身後,他邊走邊說:「有些靈物,明明不是妖獸,也沒有靈智,但卻能夠修煉。它們長時間吸取靈氣,卻只要一個龐大靈力的契機,就能夠突破成熟。這靈物就是其中一種。」
「我不知道它是什麼,但是這個東西……」蓮大人放好玉盒後,將手中的藍色珠子遞給她,「這個東西,叫素寒珠。」
素寒珠?小春原本印象有點朦朧,仔細想來,立刻驚訝地看向蓮大人。季驚然曾經說過,當年祖師在極北之地挖掘了萬丈深才找到一隻形期一階的寒冰獸,將它殺死後取出它的內丹,便是一顆素寒珠。當初祖師將素寒珠取回時,放置在昆虛之境中。冰封瞬間就開始蔓延,奔流的瀑布瞬間凍結,草木冰封,百里之內立刻飄起大雪。
便是她手中這顆,幽藍的冰冷珠子?
若這珠子是素寒珠,就能解釋為什麼那奇怪的妖獸可以引天地變化,操控氣候化成攻擊。有如此寶物給它提供寒力,自然能夠源源不絕!
她居然得到了能夠形成極寒之地的素寒珠?小春有些不可置信,她雖然運勢一向好,但是得到的東西大多都是殘次品,要麼就不能用。例如她手腕上降魔的佛心手串。
蓮大人說:「以你的修為是不能操控素寒珠的,你也不若那只妖獸,生來就是冰雪構成。你要是強行操控素寒珠,恐怕會寒氣噬體而死。」
小春摸了摸素寒珠,即便它冷得蝕骨,她也覺得挺高興。聽到蓮大人的話她一愣:「總不會沒用吧,可有什麼解決的方法?」
蓮大人淡淡一笑:「自然有,不過你要自己琢磨去。想好了再來同我商量。」他只是起引導作用,免得小春強行催動素寒珠搞得寒氣噬體,素寒珠中的寒氣可不是普通的寒氣,即使她已經築基了,素寒珠中的寒氣也能瞬間殺了她。
小春拿著素寒珠,正想出去。又突然想到:「那我把素寒珠帶走了,極寒之地會消失嗎?」
蓮大人說:「極寒之地已經形成,不會輕易消失,不過它恐怕要失去某些東西了。用素寒珠可以催生雪蓮,從此後,極寒之地的五百年以上雪蓮產量,恐怕要銳減了。」
小春點點頭,若有所思,又說:「蓮大人我先出去,你若是無聊,就把山頭上的樹草什麼的種上,反正你進出青蓮玉也方便。」說完不等蓮大人回話,她便出了青蓮玉。
仍然是在密室之中。小春將素寒珠收入儲物袋,打算有空就研究研究。她走出石門,原本她來的時候,石道上還有人往來,但是現在卻一個人都沒有,冷冷清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