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希特勒對古德裡安的快速作戰理念是非常感興趣的,甚至說出「這就是我所追求的部隊」這樣的話。但現在這個時間段,誰也不知道對方的想法。就算古德裡安出於某種原因決定嘗試跟納粹黨合作,但如果納粹黨高層對閃電戰理論並不感興趣,這個想法還是會隨便改變的。
所以,馮揚現在要做的就是在兩者之間建立聯繫。
羅姆大概覺得也套不出什麼話,便把紙筆隨手放在一邊,坐在馮揚身邊看著對方不言不語。嚇得馮揚隨時做好將武器裝備匕首拿出來的準備,生怕眼前名聲不太好的羅姆做出傷害自己的事。
就在馮揚被盯的都快炸毛的時候,羅姆起身離開了,過了一會還拿來一塊小毯子給馮揚蓋上,然後便坐到另一邊的沙發上整理剛才搜集的資料。大概是覺得馮揚還有利用價值吧,也或許是根本看不上他,馮揚還沒自戀到覺得誰都會喜歡上自己的程度,也就是埃米爾和霍爾這兩個傢伙不知道看上自己哪裡了?想到他們,馮揚心底不自覺的閃過一絲甜蜜,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埃米爾和霍爾哪裡都好,就是眼光不好。
腦袋閃過一絲暈眩,馮揚只是喝了一點上次做任務獎勵的體力藥劑,勉強讓頭腦清醒一些,但很快便抵抗不了酒精的催眠,馮揚實在撐不住了,啟動防護罩後便真的睡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自己依然趴在桌子上,防護罩也沒有被激活的跡象,而羅姆居然依然耐心的坐在一邊的沙發看著書等著馮揚,一瞬間居然讓馮揚覺得羅姆這人還不錯,連忙甩甩頭,警告自己別被表現迷惑,「殺人衝鋒+隊」的惡行歷歷在目,作為這支流氓隊伍的首領,羅姆好不到哪裡去!
「羅姆叔叔,真是抱歉,我居然睡著了。」馮揚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還帶著些許感動。
羅姆溫和的笑了笑,真像一個很好的長輩,「沒關係,也是我不對,忘記你還是個孩子,居然讓你喝那麼多酒,頭疼不疼,要不要叫醫生幫你看看?」見馮揚搖頭拒絕,羅姆不著痕跡的扔出誘餌,「揚啊,我這次行程比較緊張,馬上就要回柏林了,如果你願意,羅姆叔叔倒是先邀請去前往柏林遊玩,另外,我還有你父親的遺物,之前沒有找到你,就一直保管在身邊,現在也應該還給你了。」
就算馮揚不準備借羅姆的跳板接觸希特勒,也難以拒絕對方的邀請,只能羊入虎口乖乖自己送上門。父親的遺物啊,說什麼都得拿回來不是?雖然不知道那些遺物到底是不是真的,畢竟在霍亨索倫的記憶中根本沒有父母的存在,只有馬丁神父的供養和教育。
若非馮揚對羅姆事先就有瞭解,知道這個人的本質,否則不知不覺就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了。
「父親的遺物?」馮揚露出欣喜的表情,「羅姆叔叔,我父親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
羅姆笑著拍了拍馮揚的肩膀,狀似回憶道,「他……是一個勇敢的雅利安戰士!具體的等你去柏林,我再告訴你。」
馮揚點點頭,並跟羅姆約好大概的時間,看來他近期是要早點去柏林一趟了,古德裡安的那個主線任務一直沒有完成,馮揚總覺得心裡特沒安全感,好像隨時都會被系統大神收回自己的生命,那種腦袋上架著刀的感覺真難受。
與羅姆簡單的聊了幾句馮揚便告辭離開,結果剛離開飯店正準備坐羅姆副官開的車回學校,馮揚居然瞄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隨便找個借口支開副官,馮揚狀似準備自己走路回家,剛剛走到街頭拐彎處,就被一個略顯冰冷的懷抱籠罩,馮揚心疼的反手抱住霍爾,用自己的臉頰貼上霍爾冰冷的面部,「你在等我?有什麼事嗎?」見霍爾沒有回答,馮揚挑了挑眉,「你擔心我?」
此話一出,面無表情的少尉大人臉上閃過羞赧,低聲解釋,「羅姆的名聲不好。」
馮揚把眼睛笑瞇成了一條線,伸過手將霍爾不知道在冷風中等待了多久而冰涼不已的手握進手心中,努力哈著氣想要幫對方暖和暖和,「我有自保能力,你別擔心,另外,下次好歹找個暖和點的地方呆著呀。」
霍爾冷冷的瞪了眼不知天高地厚的馮揚,「還有下次?你以為羅姆是什麼人?!」
馮揚露給霍爾一口白牙,踮起腳尖在霍爾耳邊輕聲說了幾句,換來霍爾愈發嚴肅的表情,「你確定?」見馮揚點頭,「走,我們去古德裡安老師那裡。」
霍爾把車子停靠在比較遠的地方,然後自己換了身衣服才靠近羅姆所住的這家飯店,剛才馮揚告訴自己的訊息讓霍爾第一反應便是,古德裡安老師身邊有間諜,把那天馮揚跟古德裡安老師的話、甚至還有他們的研究成果都告訴給了另外一個人,而那個人應該是跟羅姆比較親密熟悉的,就是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為陸軍系統服務,還是為納粹黨服務,腦海中閃過幾個人名,卻哪一個都沒辦法確定。
這麼晚了,古德裡安仍然在「研究室」寫寫畫畫,霍爾屏退了周圍人後,才把馮揚今天下午獲取的信息低聲告訴古德裡安。
「納粹黨一門心思想要獲取陸軍實權,如果僅僅只是戰爭理論倒沒什麼,就是不知道關於裝甲車研究圖紙,他們知道了多少。還有兩年就是總統大選,希特勒如果想要翻身,僅僅靠地方支持是沒用的,三軍、尤其是陸軍的支持,非常重要。但陸軍本身對於機械化部隊非常不屑一顧,先不說希特勒是否理解機械化部隊的強大之處,就算他知道,想要以此獲得陸軍重視那也不可能。」古德裡安自言自語的呢喃著,似乎是在思考誰最有可能是羅姆背後的指使者,「但如果是一個推崇閃電戰,並且拿到圖紙之後有能力實現它,甚至可以組織出一個強大的裝甲車隊的人,這樣的人就會對裝甲車圖紙非常感興趣。你們猜,會是誰呢?」
「納粹黨裡面,羅姆如果跟萊茵公司合作,想要給衝鋒隊裝備出一個機械化部隊,也不是不可能,說不定想要的就是他自己的?」霍爾猜測著,結果被古德裡安否定。
「羅姆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政治流氓,他只會帶著一幫小混混幹些低劣的齷蹉事,沒有那個軍事頭腦。」古德裡安敲擊著手指道。
研究室陷入寂靜之中,只有古德裡安有節奏的手指敲擊桌子的聲音,如果是陸軍的話,馮揚倒是有一個懷疑對象,而那個人跟羅姆關係親密,本身也參與過後來德國對波蘭的閃電戰戰術制定,「會不會是國防部訓練處工作的弗朗茨·哈爾德中校?」
古德裡安和霍爾同時看向馮揚,「你為何會認為是他?」哈爾德中校跟羅姆的戀情此時仍然是地下戀情,而且哈爾德也不是太出名,甚至古德裡安和霍爾對於馮揚居然還知道哈爾德而感到驚奇。
馮揚撓了撓頭,也不知道怎麼解釋,總不能說自己是看了哈爾德日記吧,這書現在都還沒出版呢,只能繼續發揮自己的神棍特技,順口胡編,「我之前在黨衛隊服務的時候,聽過、咳咳,聽過一些八卦,說是羅姆長官和柏林的一個陸軍中校有曖昧關係,然後我就因為某些原因,好奇了一下。嘿嘿,剛才聽了古德裡安長官您的猜測,我就隨便那麼一說,要是覺得不靠譜,就當我沒說好了。」
「不,你的猜測很有可能。」古德裡安看了眼霍爾,對方立刻離開,獨留下馮揚,「揚,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長官您說,如果我能做到,我會盡量去做的。」馮揚興奮的拍了拍胸口,好奇大名鼎鼎的古德裡安會拜託自己什麼,如果因此欠了自己一份人情,以後他想要獲得陸軍支持就會容易許多。
「剛才聽你說,羅姆邀請你去柏林玩,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能有機會見到納粹黨黨魁,能否幫我打探一下他本人對於閃電戰理論的看法?」頓了頓,古德裡安繼續道,「另外,我計劃5月中旬舉辦一次坦克演習,也希望能邀請到希特勒先生參觀,這些不知道你能否幫我?」
馮揚眨了眨眼睛,心裡感歎是不是古德裡安本人都嫌棄他系統主線任務做的慢,主動來幫他,嘴裡卻略帶遲疑的語氣為難道,「長官,我只是跟羅姆長官有一點點私交,恐怕沒那個能力見到納粹黨黨魁希特勒先生,那個人哪裡是我能接近的……」
古德裡安笑了,笑的很狡猾,「不,揚,我相信如果你想見希特勒先生,那麼你應羅姆邀請去柏林,就一定能製造機會見到,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
馮揚一瞬間還真以為自己暴露了什麼,條件反射的撓撓頭髮,沒有吱聲。兩個人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開始就最近一段時間古德裡安對坦克的研究心得進行探討,馮揚略顯天馬行空的想像總能給古德裡安帶來設計靈感。
直到霍爾拿著幾張紙回來,上面不但簡單寫了哈爾德的情況,還有一份前些年大戰時期的部分時期死亡名單,上面赫然寫著馮揚父親的名字。
「揚,羅姆說的是真的,你的父親老霍亨索倫確實是他的同分隊戰友,並且在大戰結束之前大半年,死於一次緊急撤退中。」霍爾將打字機打印出來的紙遞給馮揚,語音依然清冷,卻帶著不太明顯的小心翼翼,似乎怕觸發馮揚心底的難過。有了羅姆的提示,霍爾很輕易便在軍事檔案館裡請人查到這份資料,畢竟也不是什麼機密。
馮揚接過紙看著上面的名字,只覺得很陌生,就像在看一段歷史,他不可能對這具身體的親生父親有感情,這具身體本身也沒什麼觸動,甚至馮揚都懷疑同樣的姓氏也許只是巧合,但有個大戰犧牲士兵的「父親」,對於馮揚來說,好處還是很多的,因此並沒有立刻否定,只是苦笑,「看來我還真的只能從別人嘴裡知道我父親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
接下來幾天,馮揚沒什麼課,加上花費了60個金幣購買《lka1坦克解剖》閱讀權限,又花費了那麼多精力臨摹出來,馮揚打算乘此機會把東西一點點拿出來給古德裡安,好幫助他盡快製造出真正可以投入軍隊序列的坦克,便泡在了陸軍訓練基地,沒日沒夜的跟古德裡安和霍爾討論研究。
坦克研究進展自然是喜人的,原本恐怕要兩三年後才能出現的坦克,因為馮揚而提前出現了設計精密的圖紙,每次得到關鍵技術突破時,霍爾自然而然露出的喜悅表情,看得馮揚心動不已,進而更加賣力。
只可憐連哭泣這招都使出來的埃米爾,被遺忘到了萊茵河另一邊。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下午碼字的時候,發生了靈異事件,我的電腦老是會自動打出+號,確認過不是鍵盤卡了,也殺毒了,還是沒辦法解決,有人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嗎?好詭異啊,好像誰在跟我搶鍵盤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