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言|情|小|說
剩下的兩天,涯鄰偷偷拿出大哥的領帶,對著鏡子,在自己的脖子上練習打領帶。她不想讓蘇杭看到她笨手笨腳的樣子,她要讓他覺得自己心靈手巧,這樣才能做個賢妻良母。
涯鄰邊練習打領帶,邊想像著他們未來的美好生活:生一男一女,男孩叫墨兒,女孩叫硯兒。他們母子三人天天聽蘇杭講故事,或者兩人一起朗誦蘇杭創作的詩歌。
正月十一終於到了!
涯鄰簡直等不到天亮,她用包裝紙包裝好了領帶,還在上面打了個蝴蝶結,又把風鈴裝在一個藍色的小袋子裡,一切看起來都那麼溫馨,那麼浪漫,那麼充滿希望,這段七年的暗戀終於見到了光明。
涯鄰匆匆吃了早飯,仔細地化好妝,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帶上那兩件禮物,騎上自行車,朝蘇杭的家「飛」去。
到了他的村子,涯鄰慢了下來,她一遍一遍地在心裡練習去他家該說些什麼,跟親愛的蘇杭又該說什麼。
終於鼓起勇氣,敲著他家的大門,門開了,是蘇杭的媽媽。
「阿姨過年好!蘇杭在家嗎?」
「不在。他去外地實習去了。」蘇杭的母親似乎沒有前幾天那麼親熱了,而且她也沒有讓涯鄰進屋的意思。
「他去哪個學校了?」涯鄰感到很失望。
「不知道,他昨天就走了,什麼都沒說。」
涯鄰頓時感到天旋地轉,她跌跌撞撞地離開了蘇杭的家。她知道,一定是出事了。蘇杭初六那天還說要跟涯鄰一起過他24歲的生日呢。
「這個生日對我來說很重要,24歲,終於成人了,有女朋友了!以前,我們宿舍就我過光棍節,哥們給我寫了兩句詩——忍看朋輩成雙對,怒向人叢覓小妹。」
蘇杭的話在耳邊迴盪,可是他卻食言了!
涯鄰跌跌撞撞地回到家,躺在床上,整整一天沒有起來。爸爸媽媽都很著急,爸爸說:「要不打個尋人啟事?」涯鄰無力地搖了搖頭。
是啊,一切剛剛開始,但又匆匆結束,就像那曇花,醞釀了那麼久,終於開放,開得那麼絢爛,那麼噗噗有聲,但那麼快就凋零了,甚至讓人來不及眨眼睛。
美好的方小說西總是短暫的,但是太讓人不甘心!
過了兩天,涯莘帶著他們科室的人來了,他們來涯莘家拜年。
涯鄰勉強爬起來招呼客人,關於她和蘇杭的事,根本就沒有機會問。儘管涯鄰知道,那晚哥哥和蘇杭的談判是導致蘇杭離家出走的直接原因。
第二天,涯莘找人捎回了一封信,是蘇杭從那個海濱城市寫給涯莘的:
「涯莘兄,經過那晚的徹夜長談,我終於明白,我不能給小妹幸福。實習的學校還沒有開學,我住在表哥那裡。我天天在海邊轉來轉去,煙抽得很凶,我在尋找出路。可是,卻怎麼都找不到。
我理解你,你說在妹妹和朋友之間,你選擇妹妹。你要跟我絕交,這我能理解。只是,我放不下鄰妹,學中文的她,多愁善感,我怕她會一時接受不了。
解鈴還須繫鈴人,你就把這段情緣解下!」
看這封信的時候,涯鄰躺在一條山溝的坡上,風凜冽地吹著。雖然已經立春,但是那些枯草枝枝豎立著,看不出一點綠意。
涯鄰向著暗淡的天空大喊:「啊!啊!……」再不喊出來,她就會瘋了。
到底誰是繫鈴人?是哥哥嗎?蘇杭是那麼寫的,是的,如果哥哥不那麼欣賞蘇杭,如果他們不那麼如膠似漆,涯鄰怎麼會在14歲的春天遇到他?
涯鄰突然有些恨哥哥,她想知道,那個夜晚,他們到底談了些什麼,究竟是什麼讓信誓旦旦的蘇杭毅然決然地離家出走,連個招呼都不打。
涯鄰恨哥哥,更恨絕情的蘇杭,哥哥不同意又能怎樣,不會私奔嗎?涯鄰想,只要蘇杭一句話,她就會捨棄一切,跟他漂泊流浪,浪跡天涯。
涯鄰的眼睛哭得紅紅的,風一吹,有些疼。她絕望的想:這世間的愛情為什麼總是錯位,思桐愛她,她卻愛蘇杭,不知道蘇杭究竟愛不愛她?
她突然想找個人傾訴,她一下子想起了從小呵護自己的思桐,不知道他的探親假有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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