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施聽到「小三」的時候,身子明顯頓了下,她對小三的概念是從很小的時候就有的,若不是小三的出現,她和哥哥也不會落得個父母離異的下場,她的童年也不會過的那麼暗無天日。洛施對小三的怨念不是一星半點,已經很久沒有人在她面前說起小三這兩個字了,如今聽起來,還是那麼刺耳。
想隨時這麼想,但洛施的腳步還是停不下來,敢欺負她的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洛施進入教室的時候,像無頭蒼蠅似的指著前方一群烏壓壓的人說,「你們這麼多人欺負溫淺奈一個,簡直太他媽的沒教養了,她人呢她人呢,你們把她怎麼著了。」說著說著,竟然隱隱有要哭的趨勢。
站在洛施前面的那個男生一臉鄙視的看著她,轉過頭對同伴說道,「長得挺好看的一人,怎麼有點神經呢。」
看著洛施這麼好看一姑娘已經泫泫欲泣,她旁邊一個白白淨淨的男孩小聲的說道,「那個,她在你身後……」
洛施立馬一回頭,就看到溫淺奈站在講台上嘴角抽搐,抽的凌亂,洛施撫了撫胸口,好像受了多大的驚嚇似的,讓溫淺奈更是無語,心裡暗想道,大姐,你是來幫我解圍的啊,現在你這是在幹嘛?
有了洛施在身旁,溫淺奈的底氣放佛足了好多,「你們到底什麼意思?我雖說與你們關係不交好,但也沒重要到讓你們群起攻之吧。」
僵持了很久,同學們大概也都累了,一個看起來比較像頭目的人說道,「你自己都有臉做什麼小三了,現在反倒不敢承認了,我可聽說人家正房夫人都找上門差點沒把你毀容了。」
溫淺奈聽了這句話,朝著洛施看去,正迎上她的目光,兩人均看出對方眼裡的震驚。溫淺奈心想,她在「天上人間」被路金華誤當作小三的事,除了傅理和洛施幾乎沒人知道,看現在這情況,怎麼鬧的好像路人皆知?洛施肯定是不會出賣自己的,就只剩下傅理,可是傅理沒有道理這麼做啊,如果他真的想讓自己難堪,又怎麼會冒著被毀容的危險救自己?
洛施同樣不解,但她不像溫淺奈那麼感情用事,現在的局面並不是思考是誰是洩密者的最好時機。大學是個怎樣的形勢洛施最清楚不過,若是沒有人組織,這一大堆人不可能自發的聚攏在一起,只為了聲討溫淺奈,說什麼主持正義,她洛施可不相信,現在的人哪個不是自掃門前雪,所以洛施覺得,現在至關重要的任務就是將組織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找出來。
洛施還在專心的思考該怎樣將害群之馬找出來,這邊上課鈴已經開始響了起來,站在靠後的一個男生說道,「我們先去上課吧,別同小三一般見識。」
洛施拉住從講台上衝下來一臉猙獰的溫淺奈,略帶深意的看了一眼剛才說話的那個男生,洛施仔細想了想,對那個人好像有點印象,以往洛施總是陪溫淺奈一起來上課,久而久之,溫淺奈班上的人對她也就見怪不怪,那個好像是叫李亮的男生在某一天的清晨含情脈脈的遞給洛施一封情書,洛施一臉惡寒的看著獨自風中凌亂的粉紅色信封,顫顫抖抖的拿兩根手指接了過來,待李亮走了後,洛施把信封扔到溫淺奈面前,輕飄飄的說了三個字,「處理掉。」
教室裡的人們都三三兩兩的離開,邊走便低著頭議論紛紛,嘴中說著些不乾不淨的話,溫淺奈險些有暴走的衝動,幸虧洛施在一旁用盡全力的攔著,才沒有讓溫淺奈衝上去被群毆了,洛施感覺自己真是這世界上最偉大的閨蜜。
好不容易所有人都散了場,洛施放下一直拉著溫淺奈的手,說道,「溫淺奈,你怎麼回事,這麼控制不住自己,難道還想變成從前那個樣子嗎?」
溫淺奈頹然的說道,「施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看著他們這麼污蔑我,心裡就有一股火,怎麼都滅不了。」
洛施軟下語氣來說道,「奈奈,我不知道你怎麼又變得如此暴躁,但是拜託你,想想以前你傷害了多少人,想想你當初是因為什麼決定改變的。」
溫淺奈垂下眼眸,往日的一切似乎歷歷在目,她和洛施,季籮之所以關係變好是因為她們三個同樣受排擠沒錯,不同的是原因,洛施被孤立是因為家世太過優渥,容易讓人產生距離感,季籮被孤立是因為她就像傳說中的轉學生那樣美麗,吸引了眾多男生的眼光,而溫淺奈被孤立是因為她小時候脾氣暴躁,常常仗著自己力氣大揍得男生都爬不起來。
實在很難想像,像溫淺奈這種長相柔和清純猶如江南水鄉姑娘般的女子,小時候竟然不是吳儂軟語,行俠仗義的樣子倒有幾分北方大漢的豪爽,也正因為如此,年幼時的溫淺奈是很不被喜歡的,也正因如此,溫淺奈才能跟同樣不受歡迎的洛施跟季籮成為相交數年的好友。但是溫淺奈跟季籮和洛施的交往,總是隱隱有些自卑感,她總認為,季籮和洛施被排擠是因為她們本身太優秀太耀眼,而溫淺奈被排擠是因為她被所有人討厭。
真正想改掉這個毛病,變成平常人口中的淑女是在溫淺奈的母親葉鳳過世之後,葉鳳在世時,總是會笑瞇瞇的拍著溫淺奈的頭髮跟旁人說,「瞧瞧,這就是我女兒,可乖巧著呢。」但是世事轉變總是在一瞬間,一夜之間,溫淺奈就被院裡的人叫做野孩子,那是溫淺奈第一次含著淚沒有反駁,也沒有動作,只是靜靜的聽著院裡的孩子奚落的聲音,任由不公的謾罵強加在她身上。
後來的一天,父親溫訊迎娶繼母劉玲過門,劉玲一邊收拾葉鳳的東西一邊對著站在一旁把眼睛瞪得無比凶狠的溫淺奈說道,「真不知道你母親那麼溫順善良的人怎麼生出你這樣像狼的女兒。」結果溫淺奈驗證了劉玲的話,像狼一樣的朝劉玲的手撲了過去,留下了兩排深深的牙印。
但是那天過後,小小的溫淺奈便握著拳像洛施和季籮宣誓般的說道,「我溫淺奈會成為媽媽希望的那種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