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墨公館」監控室裡,一個長相妖孽的男子坐在主位上,單手支撐著下顎,丹鳳眼微微瞇著,另一隻手的手指弓起來,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打著桌面,緊緊盯著屏幕上那兩個正在談笑的少女。男子頭也不轉的對著站在他身後的人說道,「阿巖,我們家老爺子眼光不錯啊,比我這個兒子都會享福呢。」
被稱為阿巖的人正是「閒墨公館」的主事掌櫃,多少人高攀不起的一個人此時卻恭恭敬敬的站在男子身後,聽到男子的話後,面無表情的看了看屏幕,詢問道,「少年,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
男子依舊坐在椅子上,眼神裡少了些凌厲,多了些嘲諷和悲涼,沖阿巖一擺手說道,「照夫人說的辦,選幾張角度好的照片拍下來,送到北牧大宅。」
阿巖依舊謙卑的表情,說道,「是。」
此時正在餐桌上吃著「閒墨公館」招牌菜的葉深深依舊笑的美麗,並未意識到她即將遇到的危險,溫淺奈卻坐的不慎安穩,總覺得隱隱有雙眼睛在看著自己,卻又說不清道不明,直到那種不安的感覺全都消失,溫淺奈才微微放下心來。
這邊的葉深深正熱情的幫溫淺奈添菜舀湯,這幾天溫淺奈一直陷在怎樣解決她現在的處境這個問題上,根本沒有胃口吃飯,倒是現在,或許是「閒墨公館」的菜確實美味到讓人難以拒絕,或許是溫淺奈跟一個和她亂如團麻的生活沒有絲毫關係的人在一起,心情也慢慢變得放鬆起來,總之溫淺奈胃口大開,比吃了健胃消食丸還有用。
葉深深目瞪口呆的看著溫淺奈風雲殘卷之後的所剩物,抬頭還對視了溫淺奈意猶未盡的眼神,不得已的繼續點了菜,她可是什麼還沒開始吃呢啊。趁著飯菜還沒上桌的空檔,葉深深問溫淺奈,「一般來說,正常女孩不顧形象在公眾場所大吃大喝不是高興的得意忘形就是受了什麼刺激,無處宣洩。那麼姑娘,請問你是哪種呢?」
溫淺奈優雅的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角的食物殘渣,「如果說,我兩者都有呢?」
葉深深像個知心大姐姐似的看著溫淺奈,柔聲說道,「你要是不介意,可以把不開心的事情說給我聽聽,我可能能幫上你,我大學時主修心理課。」
溫淺奈明顯比葉深深剛才的表現誇張的多,「心理學?那我要是告訴你我的事情,你不得給我診斷個心裡疾病什麼的。現在這社會,沒病都能被醫生說成有病。」
葉深深豎起中指,搖了搖說道,「不會的,他們那是為了賺錢,我又不會賺你的錢,所以犯不著騙你啊。」
溫淺奈開玩笑的裝作狐疑的說道,「好吧好吧,我就勉為其難相信你一下。」
溫淺奈在那天下午就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葉深深最近在她身上發生的事情,說完之後大概都已經過了兩個小時了,可葉深深臉上卻絲毫沒有不耐煩的神色,還是很認真的聽著,並不打斷。
溫淺奈說到口乾舌燥的時候,也算是把大體的事情經過說了遍,當然其中省去了她對簡安良和蘇阮阮上床的不滿,這也許就是她黑暗的一面。她看了看已經涼透了的飯菜,對葉深深抱歉得笑笑,只是此時溫淺奈的笑已經比哭都難看,剛才訴說這一切的時候,溫淺奈心裡的難過無以復加,不知不覺就留下了眼淚。
現在停止了訴說,溫淺奈又不經意的牽扯了面部表情,她終於撕心裂肺的哭出聲來,這樣驚天動地的哭聲在這個異常寧靜的下午顯得那麼格格不入,後來葉深深說她能記起的關於那個下午的記憶就只有溫淺奈異常凌厲的哭聲,葉深深吐著舌頭說,幸虧沒為了省錢訂公共餐位,幸好訂了包間,不然讓她怎麼在這個圈繼續混下去啊。當然這是後話。
此時仍舊坐在主監控室早已不看監視畫面的妖孽男子被縈繞耳邊的哭聲拉回了思緒,當你見到一個人無端哭的撕心裂肺,讓聽到的人都為此感到難過時,你肯定會好奇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哭泣成這個樣子,現在的妖孽男就是這種心理。
妖孽男子拉近鏡頭仔細看著眼淚模糊的溫淺奈,有些慘白的小臉依稀掛著未風乾的淚痕,一邊哽咽著一邊向對面的絕色女子說話。
妖孽男子本名裴永毅,是名動一時的「閒墨公館」下一任繼承人,按理說,他應該是鐵石心腸,並不會因為尋常人的一星半點可憐事就動了惻隱之心,但他也不知道怎麼了,這個雖然近在他眼前卻看不到他的女孩放佛觸動了他心底最柔軟的部分,讓他不自覺的想關注她,他這是怎麼了?
葉深深溫柔的撫摸著溫淺奈的長髮,慢慢說道,「姑娘,你現在還年輕,經歷這些事不算什麼的,你得堅強起來,以後你還會遇到比這嚴重十倍的事,只有現在好好面對了,將來你才不會被挫折打倒。像你現在這樣逃避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它不會因為你的逃避就消失不見。」
溫淺奈一臉迷茫的問道,「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啊,做決定對我來說真的好難好難,以前都有洛施幫我的,可是現在她也不在這,嗚嗚……」
葉深深繼續說道,「沒關係的,這真的不難的,你只要好好想想就能得到答案。第一,關於你和洛施的分裂,你也說了她曾向你示弱你卻沒接受,而你也在潛意識裡覺得你離不開她,那這次就換你去向她示弱吧,哪裡有兩個人的友誼沒有風波的啊。」
溫淺奈點點頭,「我會的。」
「第二,關於你和簡安良,蘇阮阮的三角戀情,這估計是最難辦理的。但你必須要去見簡安良一面,看看你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還有沒有你想要的感覺,在聽從自己的心做決定。至於傅理和江歷昂,那肯定要去看看人家的,還要你跟洛施一起。」
溫淺奈放佛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說道,「嗯,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