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淺奈跟著已經恢復精神的葉深深回到了客房裡,她一如既往的臉上帶著無懈可擊的微笑,大快朵頤的喝著酒。只是剛才看盡葉深深背後狼狽的溫淺奈早已不是剛才那種冷眼旁觀的心態,不知道為什麼,剛才她與葉深深的談話,讓溫淺奈覺得她們之間放佛有了一種牽絆,她也不自覺的將葉深深當做自己人來面對。
而對溫淺奈來說,但凡是自己人,就算前一秒還怒斥著小三上位搶走自己男朋友,下一秒什麼做小三啊被包養啊,都是完全沒錯的,有時候人就是那麼盲目的。
但就算是這樣,以溫淺奈這種地位,這種身份,她什麼也做不了,只有到了一定的時候,你才會覺得嘴上說著不在乎名聲地位錢權,實際上你比任何人都缺少那些東西裝飾。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溫淺奈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雖然今天工作並不如以前的繁瑣,甚至可以說比以往任何時候工作量都要少,但是溫淺奈反而更沉重更累,更想要窩在被窩裡好好休息。
溫淺奈低著頭拿出鑰匙剛準備開門,身後便響起了一個聲音,「你總算捨得回來了。」
溫淺奈沒有回頭就能聽出來那個她聽過無數年的聲音,收起鑰匙來說道,「你怎麼出院了?」隨即像恍然大悟般的說道,「也對,你本來就不需要住院,現在沒人照顧大小姐,自然是要回來的,對吧?」
洛施站在溫淺奈身後,表情不明,像是特意壓抑著情緒般,「溫淺奈,你知道自從你那天消失後都已經四天過去了嗎,我昨天出院後就一直在等著你,你能別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嗎?」
溫淺奈聽出了洛施語氣中的隱忍,嘴角不禁浮起個嘲笑的弧度,「就這樣就忍不了了嗎,當初你們合著伙來騙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比你現在難過生氣一百倍?」
洛施慢慢的走上前來,將手放在溫淺奈的肩膀上說道,「這件事我知道是我不對,我也道過歉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咄咄逼人的啊。」
溫淺奈心裡的火一把就被激了起來,猛地甩掉了洛施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當時的她正在氣頭上並不知道使了多大的力氣,而洛施又毫無防備,所以一來二往,洛施竟踉蹌了幾下受傷的右腿踩空了下,洛施幾乎都能聽見她腿骨的響聲。
只是溫淺奈並未發現洛施的異常,只覺得洛施的蒼白就是平日裡打的粉底,她只是將這麼多天的憤怒以及難過一股腦衝著洛施發洩出來,「是,你以為你隱瞞了簡安良的事是對我好,你以為你這是在為我的生活掃清障礙,所以你從開始到現在,你都覺得你做的沒錯,你永遠都是這個樣子,嘴上說著讓我原諒的話,心裡卻還是驕傲的要命。但是洛施,你有沒有想過我自己的戀愛我憑什麼不能自己決定,你覺得你是在向我道歉,但你從頭到尾你有沒有說過一句服軟的話,甚至連一句對不起都沒說過,你憑什麼讓我原諒你。」
「還有,你怎麼有臉在這裡跟我說我是多麼咄咄逼人,論及咄咄逼人這一點,我修煉八輩子也比不上你,要不是你整天揣著大小姐的架子,使喚徐卿就像使喚你們家的下人,他怎麼也不會甩了你去睡別的女人,就算你高傲你專情,到最後還不是跟我一樣,被人厭惡被人拋棄。」說到最後,溫淺奈甚至連自己都罵了進去。
洛施剛才被緊緊咬著的下唇此時微微顫抖,強撐著站直,「溫淺奈,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我,說我的男人拋棄了我睡了別的女人,你那個自我感覺良好的男朋友呢,不是因為別的女人甩了你嗎,蘇阮阮跟你說的那些理由是真的沒錯,但簡安良跟蘇阮阮上床了啊,這也是你跨不過去的檻兒不是嗎,憑簡安良的意志力,如果不是他願意,蘇阮阮又怎麼能爬得上他的床。」
「溫淺奈,有時候我都為你覺得累,你現在站在這裡跟我吵架,說我騙了你沒告訴你簡安良跟你分手的真相,是,這我承認。可是你現在早已經知道了真相不是嗎,你知道了又怎麼樣,你怎麼不趕緊去找簡安良跟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抱在一起然後歡歡喜喜的復合呢,你為什麼這幾天像個縮頭烏龜似的躲著不肯去見他。呵呵,我就知道你沒這個膽子,所以說,告訴你有什麼用啊!」
溫淺奈低著頭,沒了剛才的氣憤,平靜的說了句,「所以說,洛施,你還是不適合求人和好,我們就這樣吧。」說完,拿出一直緊緊攥在手裡的鑰匙,快速的打開了門,頭也不回的進了門,然後迅速的關上了門,動作一氣呵成。
洛施說完這些話後,立刻就後悔了,聽著溫淺奈「啪」的一聲關門聲,再也不支持不住,腿放佛火燒一般的疼,她隱隱感覺傷口又裂開了,望了望沒有動靜的溫淺奈的宿舍門,洛施一瘸一拐艱難的走回了自己的專屬宿舍。
溫淺奈坐在床上倚著枕頭,想起剛才洛施對她說的那些話,這麼多天她不願意去想關於她和簡安良的事情,就是為了逃避,她想要找到一個方法可以很好的解決這些事情,可以不用傷害任何人。可是終究是她想的太美好了,有裂痕的感情就算再怎麼完美也恢復不了從前,她經歷的傷害也不是說忘就能忘的。
洛施一語就說中了溫淺奈的心事,這麼多年,她甚至比溫淺奈自己更瞭解她的想法,不過一個人內心的陰暗想法就那麼被另一個人光明正大的放在陽光下,就算再怎麼厚臉皮,也會忍不住惱羞成怒,也因為此,兩個人的矛盾越演越烈。
溫淺奈的手機鈴聲突兀的響了起來,她望著手機屏幕上一閃一閃的「季籮」兩個字,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下了拒聽鍵,隨後把手機扔在一邊,不再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