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淺奈不敢抬頭看王姐那恐怖的嘴臉,低著頭唯唯諾諾的應和著,「是,我這就去。」溫淺奈雖然一般只在廚房工作,但偶爾人手不足的時候也還是會充當傳菜員的,所以溫淺奈並沒有覺得此時她去傳菜有什麼不合適。
溫淺奈此時忽然有些緊張,她本來就已經遲到了,剛才她以為自己只會在廚房裡工作,只顧著跟小珍聊天,並沒有來得及換工作服,現在突然被王姐調到客房去傳菜,難免顯得有些侷促,畢竟一群穿制服的服務員中突然有一個不穿制服的服務員,按照那個通俗的成語來說就是鶴立雞群。何況今天來的都是些大人物,她可不想被那些肥頭圓臉的富豪們注目,萬一再被吃個豆腐啥的……
溫淺奈想到這一點,連忙拽了拽衣服,一陣風似的跑到王姐面前,說道,「王姐王姐,你看我連制服都來不及換了,還是別讓我上菜了吧。」
王姐上下打量了下溫淺奈,說道,「本來確實是用不著你的,但今天這些服務員都是特意選的禮儀小姐,不巧有個姑娘剛好來不了,咱們這裡也只有你看著還像點樣子,你必須得頂上。你要是不來向我墨跡的話還有些時間讓你去換制服,可是現在,」王姐看著外面端著精緻廚具上菜的禮儀小姐,朝溫淺奈使了個顏色,「你沒時間了,趕緊到廚子那拿好菜跟她們一起進去,要是你沒跟上大隊伍的話,你以後就不用來了。」
王姐話音未落,溫淺奈立馬馬不停蹄的跑向了裡屋大廚們做菜的屋裡,開什麼玩笑,現在傳菜的服務生只還有不到二十個了,她在不加快速度,恐怕都趕不上尾巴,要是失了這份工作,像「天上人間」這種工資高工作輕鬆的活兒去哪裡找啊。
在溫淺奈異常快速的奔跑過後,她終於氣喘吁吁的跑到了客房門口,最後一位服務員正好剛進去,溫淺奈調整了下呼吸後,學著前面人走路的樣子彆扭的走了進去。
溫淺奈快走到主位的時候,看見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正低頭朝身邊的年輕漂亮女子說些什麼,「深深,這種場合就別跟我鬧了好嗎,等我們回去再說。」男子臉上的窘迫從溫淺奈這個角度看的最是清楚。
年輕女子慢慢抬起頭,溫淺奈看清了她的臉,五官暴露在橙色溫暖的燈光下,使她的面部曲線更加柔和。剛才年輕女子低著頭,溫淺奈能看到的就只有濃重的陰影,但是單憑女子姣好的面部輪廓以及長髮及腰的青絲,還有背部堪稱完美的曲線來看,溫淺奈就能斷定這女子肯定是個美人,但當她真正看到女子的模樣時,還是被驚艷住了。
溫淺奈身邊不缺乏美女,洛施,季籮,蘇阮阮隨便挑一個都能迷倒一大群男人,但此時坐在溫淺奈面前的這個女子,就算是她們三人加起來也抵不上她的美麗。年輕女子畫著精緻的妝容,頭髮毫無束縛的傾瀉而下,白皙的皮膚,小巧的嘴唇,並不是多出眾的五官,但組合在一起就是那麼的賞心悅目。
女子面無表情的對中年男子說道,「想要我不生氣也可以,讓你老婆不要再派人跟蹤我了,也不知道她找的什麼垃圾偵探社,偷拍個照片都能被我發現了。」
中年男子一臉侷促的說道,「好,我回去會說她的,你先好好陪我吃完這頓飯。」
溫淺奈聽到這對話,顯然有些震驚了,被稱為深深的這個女子竟然是這個中年男子的情婦,那麼漂亮的一姑娘就這麼被糟蹋了,溫淺奈不禁為深深感到惋惜。
名叫深深的女子一回頭正好看到溫淺奈那貌似同情的眼光,便悄悄對中年男子耳語,然後中年男子指著溫淺奈對一旁等待的經理說道,「就讓她留在這幫深深夾菜倒酒吧。」
經理抬起他那諂媚的嘴臉,樂呵呵的說道,「好的好的,顧客就是上帝,您的滿意是我們最大的追求,您要求的我們必定要全心全意完成……」
似乎是聽膩了這些官場上的客套話,中年男子很不耐煩的打斷了經理還想繼續說的話,厭惡的揮了揮手說道,「行了,你別說了,你趕緊先下去吧。」
經理臉上浮現出尷尬的神色,但畢竟是多年在社會上打滾的老油條,尷尬過後,他很快就神色自若,挺直了身板說道,「是,祝您用餐愉快。」隨後還向溫淺奈使了個眼色,放佛再說,「好好表現,搞砸了有你好看的!」
溫淺奈戰戰兢兢的低下了頭,這世界的生存法則就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位高權重的客人沖經理發脾氣,經理轉身便會向溫淺奈這樣的服務生施加壓力,而最可惡的是溫淺奈又不得不聽從經理的安排,這世界到底有多少不公平,誰又說的清楚呢?
抱怨歸抱怨,溫淺奈還是不得不扯起笑容認命的聽從安排,心裡卻在暗暗揣測著,這個叫深深的女子該不會發現她剛才偷聽了他們的對話,為了整她特意把她留下的吧?顯然溫淺奈是明顯的杞人憂天了,深深並未特意刁難她,甚至未曾多看她一眼,或者說深深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來關注溫淺奈這個小人物,從溫淺奈越來越頻繁的倒酒行為來看,深深自從飯局開始到現在為止,已經被灌了不少酒。
溫淺奈看著深深堪稱完美的側臉,殷紅的液體從她的紅唇下滑落,順著她白皙而頎長的脖頸流了下去,如此反覆,深深黑色的晚禮服已經濡濕了一大片,但那些下席的賓客們還是像洪水猛獸般帶著讓人噁心的虛假笑容,張牙舞爪的逼著眼前這個弱女子,而那個中年男子從始至終一直對深深喝酒的行為不聞不問,任由她喝的天昏地暗,自己則與身旁的人們談笑風生,若有敬酒的人,深深肯定會馬上搶過來,所以跟喝的有些虛脫的深深相比,中年男子簡直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