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幽幽,夜涼如水,今晚的夜暗沉幽深,天空無一絲星光,就連平日裡皎潔明鏡的月亮都不知道躲到了哪個角落。諸葛府中卻燈火通明,人才湧動。一位青衫霧靄,俊雅清潤的男子坐在書桌前,幽冷的眼眸凝視著手中的信件,殷紅的唇角微抿,寒氣森森,眸光四濺,雖不發一語,但是身上卻透漏著攝人的威嚴。「你說皇上開始懷疑我了?」
舒緩悠長的語氣不急不躁,彷彿悠悠細水緩緩流動,可不知道為什麼他越是平靜,下面的人越發顫抖。「是…是的。」左側一個身穿正紅色官服的男子略微低頭,輕聲道:「昨日,他交給了丘悅一封密函,讓他查探近日官員的調動。」
陰冷的眸子掃過,他一激靈趕忙道:「不光如此,他還交付了司方將軍一個令牌,說是可以調動三萬兵馬。」
冷喝一聲打斷他的話,諸葛夜轉頭道:「石青」
「在。」默不作聲的灰衣男子上前兩步,從懷中抽出了一疊信函,交給了諸葛夜,隨後看了一眼童溺,恭敬的立在了諸葛夜的身後。
「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嗎?」輕輕的笑揚起,諸葛夜坐在最高層,淡淡的看著下方幾個男子,幽寒的雙眸在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童溺大人?」
在看到那封信函的時候,童溺就產生了不祥的預感,如今聽到這似笑非笑的聲音,更覺毛骨悚然。身子一顫諾諾道:「世子…世子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看來你是不打算珍惜這次活命的機會了。」一把將手中的信封甩到了童溺的臉上,啪啪的聲音發出誰都不曉得諸葛是何意。只有童溺低頭沉聲,額頭上早已汗水涔涔,腦中天人交戰,不知如何解釋。
「大家聽說過「細作虐受」的故事嗎?」掃了一眼全場,諸葛夜話鋒一變,笑意升起:「豐祖年間,丞相與皇上內鬥,一位名叫郭細細的男子當時被稱為民間第一才子,於是皇上盛情他入宮,不想他還未進入皇宮便被丞相請了過去。當時的丞相勢力滔天,權傾朝野,他不敢得罪於是便走入了丞相的府邸。」
「美人妖嬈,酒色撩人,閃著金光的珠寶,一切的一切晃花了他的眼睛。於是名正言順的成為丞相的附屬,名正言順的得到了丞相保薦的官職。可是第二日皇上試探他的心意之時,他才明白兩者只能取其一。可是這個時候他已經無法做出選擇,於是巧舌如簧,一面討好皇上,一面為丞相獻計。」
「沒想到這個計謀竟然有效,他一面承受著皇上的器重,一面享受著丞相的榮華。漸漸讓他迷失了本性,所以當丞相交給他一箱財寶之時,毫不猶豫的告訴了皇上的計劃。」
「可是沒想到第二天丞相謀朝篡位之時,大公主驟然回宮,帶領兩萬兵馬包圍了皇宮。那一夜血光沖天,屍橫遍野。丞相雖然死了,但因郭細細對丞相通風報信,害死了皇上最喜愛的一個妃子,從此皇上性情大變。」
講到這裡,諸葛夜似有若無的看了一眼童溺,微笑道:「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
說到此處時,童溺已然明瞭諸葛夜的意思,臉色如紙,身軀微顫,雖然盡力克制,可沉重的呼吸還是暴漏了他的緊張。
「挖去眼睛,割去雙耳,砍去手足,最後將他懸掛在熔爐旁邊。火焰在熔爐中熊熊燃燒,他全身**,任由身旁的人一刀一刀的削去焦肉,聽說當時可是整整劃了七百一十三道呢。」
清風悠然從窗穿過諸葛府的書房,帶動簷上的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響,迎合著清新動聽的嗓音,有著幽雅清然的餘韻,可室內無一人在敢升起旖旎之心,各自膽戰心驚的立在旁邊,書房靜謐地落針可聞。
「不過雖說皇上此舉有些殘忍,但是對於這種奸細確實不該容忍。童大人說呢?」
童溺聽的正楞,猛然聽到諸葛夜的問話,神色一驚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倒在了地上。愣了片刻,身子越發顫抖,急促的呼吸在旁若無人的書房中迴盪,那張黝黑肥胖的臉龐,在燈光的照耀下越發慘然。
諸葛夜冷笑一聲,從座椅上站起,一步步走到了童溺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丘悅的密函?司方將軍的兵符?」眸光一瞬陰如地獄羅剎,將整個書房徹底凍結:「童溺,我看你是不想要命了。」
「不…不是…」童溺抬起頭想要說話,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不該說。諸葛夜也不逼他,只和煦的說了一句:「童大人的女兒真是漂亮,賜給我可好?」
驀地抬頭童溺大驚失色,隨後迅速道:「這是皇上交與我的兵符。」說罷從懷中掏出了金燦燦的兵符,臉色蒼白而無力。
淡淡一笑,諸葛夜一手支頰,貴氣油然而生:「這是皇上交給童大人的兵符,沒有皇上的允許,不是犯了欺君大罪嗎?夜可不敢收,省的到時候被人倒打一耙。」
童溺一愣隨後苦笑一聲,掙扎著從地上起來,親自將令牌交了出去:「世子這樣說可是折煞我了,更何況我現在也不是交給你。而是讓世子托我保管一段時間,還請世子收下。」
看著童溺慘白的臉龐,眾人心頭一寒,雖然沒有背叛諸葛夜,可是面對此情此景,還是不得不生出感歎。讓人交出兵符不難,最難得是明明知道是陷阱,可還要恭恭敬敬的奉上兵符。要知道這兵符可不單單代表了兵符二字,而是童大人的性命。想到此,身上的冷汗更濃,三年來世子看上去風流頹廢,可這手段比之三年前有過之而不及。連抬頭都不敢,只恨不得將頭紮到地縫裡,聲怕一個輕微的動作,就會被那人看似清雅,實則凜冽的氣勢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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