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太監的報告,場中又掀起了一陣波濤
「世子夫人,什麼世子夫人,諸葛世子根本不喜歡他。」錢思華嗤笑一聲,語帶不屑。
「小點聲,好歹人家也是公主。」在她身旁一個二十出頭的婦人,表面雖在勸解,眼中卻是濃郁的興味:「再說人家夫妻,你一個外人知道什麼?」
「我當然知道。」錢思華撥了撥眼前的髮絲,撇了撇嘴:「我家一個小廝的哥哥在諸葛府餵馬,對於諸葛府的情況當然略有瞭解。」
冷剜了一眼澹台泠,錢思華心中恨得要死,自從見到諸葛夜的第一面,她就發誓一定要嫁給他。所以不顧父兄的阻止,天天跑到諸葛府追著諸葛夜。不想陰謀還沒有得逞,便冒出了一個琉璃公主,這怎麼不讓心高氣傲的她受盡打擊。
「那諸葛夜夜夜留宿煙花之地,要不然就是在書房中埋頭政事,同世子夫人見面的時間都少的可憐,要不然她的肚子怎麼會三年都沒有動靜。」
「呵呵,說的也是。」如竹如月,清輝雅逸,想當年諸葛夜大婚的時候,碎了多少女子的心,如今看到澹台泠這個摸樣,怎麼不讓這些看似賢惠大方的貴婦人高呼得意。眼中儘是惡意的挪揄與諷刺,幾個婦人偷偷一笑。公主,公主又怎麼樣?不受丈夫寵愛,不還是下堂妻。
「拜見各位娘娘。」像是沒聽到這些嘲諷的話,澹台泠曲身行禮,鵝黃的衣服將消瘦的身軀,展露無疑。
皇后微微一笑,邀請澹台泠坐了下來。在眾人的詫異中,澹台泠繞了一個圈,坐在了錦少的身旁。
錦少眉目一挑,這琉璃公主還是跟三年前一樣,一點長進沒有。明知道皇后最不喜她,竟然還做到她的身旁。別人或許沒看到,她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皇后臉上閃過的陰霾,流光一轉,錦少淡淡一笑,眸中竟是有趣的興味。
殊不知這一笑,讓仔細觀察錦的澹台泠,微微一怔,隨後問道:「娘娘在笑什麼?」
「秀麗景園,清泉映日,綠波蕩漾。芬芳別苑,霞光映虹,美人如玉。面對此等美景,我不應該笑嗎?」似是澹台泠問的這個問題有多可笑般,錦少的笑容在傍晚的暮色下,遮掩了那一份邪肆冰冷:「還是夫人想看本貴妃哭?」
嬌柔如水的聲音清晰傳來,讓澹台泠逐漸放下警惕,可隨後心中一跳,她微笑道:「娘娘說笑了,您的笑容高華如月,美麗動人,相信在場之人沒有一個人不喜歡的。」
「是嗎?」掃視眾人一眼,錦少垂下眼眸,遮住了掠過的諷刺:「但願如此。」
其他人看到這邊在沒有什麼動靜,也漸漸收斂了心神,和身旁的人交談起來。直到大內總管通知晚宴即將開始,氣氛才開始喧囂起來。
皇后率先起身,帶領著周圍一些宮婦,向外走去。錦少也站起,正要尾隨,不想卻被澹台泠的一句話定住了心神:「娘娘很像我認識的一個故人。」
腳步略微一滯,無波的黑眸閃過了一絲殺意,錦少淡淡道:「哦?琉璃國的故人嗎?那本貴妃真是有幸了。」腳步雖是未頓,但已經與前方之人拉開了距離
並沒有回答錦的問題,澹台泠揮開了身後尾隨的太監宮女,眼神飄忽而迷離,過了許久才輕輕道:「說是故人其實也不妥,因為我當時的我很討厭她。」
錦少淡淡點頭,看了一眼前方暮色藹藹的宮道,微笑的不置一詞
「真的很討厭她。討厭她邪魅的臉龐,討厭她狂肆的笑容,討厭目空一切的樣子,而最最討厭的莫過於夜對她的眼神。」澹台泠側目,平靜的眼神中露出嫉恨:「溫柔帶著包容,笑容含著寵溺,好像眼中再也沒有別人。你知道嗎?那樣的感覺讓我心痛,讓我恨不得殺了他。」
「呵呵,那公主為什麼不真的殺了她?」錦少微微一笑,眼中諷刺一閃:「當時的夫人可是琉璃國除女王之後最尊貴的人,何不殺了她一了百了」
「你以為我不想嗎?」澹台泠狠狠的咬著貝齒,怒聲道:「可是他是趙國的使者,若在琉璃國出事,那讓我母后如何交代。更何況他不但文采卓絕,武功更是高強的令人詫異,就連齊國南宮耀都敗在了他的手下,我怎麼能殺?我如何去殺?」
「等等?你說的是不是三年前紅極一時的錦公子?」錦少歪頭側目,眼中充滿訝異。「那不是男的嗎?夫人為何還如此嫉恨?」
平靜疑惑的表情,讓澹台泠鬆了一口氣,可下一刻癡然的笑出聲來,只是笑聲中澀意怎麼也抹不去。怎麼會看不出夫君眸間流轉的黯然與期待,怎麼會看不出夫君胸口壓抑的情感與憤怒。不得不承認第一次看到這個月妃她也驚了,不過不是震驚於她傾國傾城的容顏,也不是為了驚心動魄的舞蹈,而是為了那與畫卷中相似的長相。
苦笑浮上唇角,澹台泠眼中迷茫不散。迷茫那雖是相同的容顏,不同的氣質;迷茫那同樣的微笑,不同的語氣;迷茫相同的眸光,不同的神態;更迷茫與男裝與女裝的契合。男裝瀟灑出塵,舉止投足盡顯風流。女裝輕柔婉轉,一顰一笑佔盡風華。單遠遠觀看,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
回想著琉璃殿中的妖異魅惑,在看著眼前高華柔麗的月妃,怎麼也無法將兩人連接起來。澹台泠低頭沉思,難道僅僅是為了相同的長相?喜色浮上心頭,可很快便隨風消散,一個僅僅是有相似之容的女子,便能讓你如此傾心?那我算什麼?諸葛夜,我澹台泠究竟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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