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沐風壓抑內心的絞痛,快速看向了信紙,信中的字跡豪邁大方,錯落有致,觀其形便能看出作者的為人,鋒芒畢露卻藏蘊含蓄,曲盡其態卻奇麗超絕。可是當看完信中的內容之後,他卻徹底的呆在了原地:
國之侵略,外為要,內為次要,故此戰火紛飛,民不聊生。而今,吾要打破這種制度,由內而外,摒棄禁錮。爾等不必覺得驚訝,三國數年雖然平靜,卻抵不過歷史的趨勢,更何況齊、韓二帝早已野心勃勃,天下已成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之勢,而趙番之爭、韓琉結合,猶如熊熊之火,點燃了蠢蠢**動的狼子野心。
齊昭帝齊炫性之雄霸,智謀過人,必不會屈居於人下。韓睿帝諸葛雲威雅並存,幽暗難測,亦有爭雄之心。戰爭雖不可避免,但若戰必兩敗俱傷,故齊韓兩帝暗地訓練大量軍隊,全力招兵,未雨綢繆,卻忽視了**速則不達的道理!
所謂天下之以躁急自敗,窮暮無所歸宿者,其猶是也夫!一味的急功近利,急於求成,只會適得其反。倒不如反其道而行,由內至外,出其不意,更何況若心腐爛,天亦奈何!
冷月侵染,寧靜的銀霧隨著月光傾灑大地,夜外的風靜悄悄吹動,帶起了春日的潮氣,擴散著空氣中,溫暖舒適,可在場的兩人卻攥緊了信紙,無聲的打了一個寒顫!她,她真是瘋了…
「你們不必這等表情!」濃霧看著兩人冷冷道:「少主說過,無所畏懼,是因吾可畏懼。無所謂瘋狂,是因為早已瘋狂!」
冰冷的黑眸綻放出驚人的光亮,濃霧永遠忘不了,黑夜中那一抹身影是何等的狂傲,何等的霸氣,吾要的是三國歸一,吾要的是整個天下!即使是在茫茫黑夜,那笑依舊耀眼璀璨,即使是素雪單衣,那顏依舊高不可攀。粉嫩紅唇綻放出溫暖的笑容,濃霧堅定道:「韓齊兩國終會成為少主的囊中之物,她會征服整個天下!」
南沐風抬首,目光掃向濃霧,月光如霜,清輝的光照在那一張冰冷絕艷的臉上,他看到了那雙無溫的眼眸亮起了彩霞,看到了那抹冰寒的笑容綻放了溫暖,甚至向來冷漠的面容都散發了一種無聲的崇敬,點點清華,滴滴流露,無一不張揚著對公主的信任,對公主的臣服。最後的僥倖從眼中褪去,他下意識的摀住胸口,果然,她終究不是他的,終究不是他能相配的…
若是別人說這樣的話,魏將軍肯定認為他是瘋子,但是面對翻雲覆雨的公主,他只能欽服點頭!看了一眼濃霧,他淡道:「公主需要本將怎麼做?」
一封機密的文件交給兩人。「少主信任你們,所以才將此重任交給你們,」濃霧掃了兩人一眼,沉聲道:「希望你們不要讓少主失望!」
兩人握緊了信封,沉聲點頭,此時的他們並不知道,並不知道他們手中攥著的信,將會給三國帶來多大的波濤,多大的逆轉,那蒼茫大陸最為濃重的一筆,那傾世萬代最華麗的樂章!如今不過是小小的一封信,短短的幾個字而已!
韓國皇宮
緋色的雪紗金鉤挽起,紗帳中的芍葯花在浩淼中浮動,夜風輕拂,從殿外拂來一陣混合著百花香氣的夜風,搖曳雪紗,輕舞飄飛,修長的手指剝下了金簪髮釵,一地的青絲流瀉,侍女們小心翼翼的從香肩上褪下了雪色羅衣,玉骨冰肌,雪肌凝脂,映照著明亮的珠光,剪下一室螢光!
錦少看著漢白玉砌成的金龍浴池,無聲的揮下了侍從,撩撥起溫度適宜的池水,踏入了柔情蕩漾的溫泉。她依靠在琉璃拼湊成的玉磚之上,疲倦的磕上了雙目。不是沒看到那清泉的眸中無聲的指責,不是沒感覺到那清心如竹的身影黯淡的光影;那酸澀的目光,那猛然變色的碧色雙眸,像是無聲的斥責著她的嬌笑!可是你在癡什麼?你在怨什麼?癡心這副美麗的皮囊嗎?因為它容色傾國?還是因為它美麗惑人?
一汪春水潑上了臉頰,錦少舒展雙臂,在水中緩緩游動,滿池繽紛的花瓣緊貼身軀,柔亮的發澤在水波的蕩漾下漂浮游動!
她知道她不該這樣想大哥,可是她真的很累,她承載不起那麼多柔情,直到到現在都不明白那些人在執著什麼,自從重生以來,她每天不停的計謀,不停的算計,她沒有閒心去關注一個個尾隨在她身後的目光,她也沒有興趣在讓自己陷於深刻的愛戀中,有些傷害經歷一次就夠,而且她真的在也承擔不起任何傷害了,否則她真的不確定是否能壓抑住心中的暴動,毀滅整個世界!
「在想什麼?想的這麼入神?」低沉的笑聲響起,韓睿帝驚艷的望著池中的美人魚,緩步向她走來!
游動的背脊突然僵直,錦少垂下眼簾,輕笑道:「皇上猜猜看呀?」
大手撫上了錦少的肩膀,韓睿帝踏入水中一瞬抱起了她:「猜猜看也無妨,只是猜對了有什麼獎賞?」
「呵呵…獎賞麼?」錦少歪頭一笑,調皮道:「皇上閉上眼睛好不好?」突然迸發的笑容像是窗外綻放的紫羅蘭,清純掠魅,惑人勾魂,韓睿帝癡癡的看著錦少,下意識任絲滑的觸感覆蓋了雙眸!
「不許偷看哦!」輕巧的笑揚起,錦少從池中走出,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藥沫,染於唇角,一手勾起了韓睿帝覆蓋在眼中的白沙,嬌笑純然!
清脆的笑聲迴盪在宮殿,只一眼便讓韓睿帝看直了眼睛,銅鏡瀲灩,衣衫紛飛,擺滿整個宮殿的菱鏡映照出數百位修長的身姿,那顏,那眉,那笑,那唇,無一不清晰的放大在韓睿帝的眸中,他胸口燃燒起熊熊的烈火,快速的跑向了女子,像癡了一樣追逐著夢幻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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