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撒地,清輝灼灼,寬大的宮殿空曠寂寥,一柱龍香裊裊輕燃,閣內幽幽的檀香繚繞,沁人心脾。錦躺在柔軟舒適的床上,睜大眼睛看著頭頂金燦燦的紗帳!清,我是不是做錯了,那樣的深情,那樣的不悔,那樣完美的人,我卻一次次的讓他遷就自己!不是沒感到他手指殘留的冰冷,不是沒感到他自責愧疚的內心,可是為什麼我還在逃避呢?是因為放不下過去嗎?
低低一笑,錦黑眸閃過了一道妖異的笑意,果然還是有一層障礙啊,可是師傅,如果打破了固定的結局,會有什麼結果呢?是坦然無礙的接受二哥的感情,還是永生永世的冰封內心殘留的情感?葉藍峰,韓睿帝,一切可是取決於你呢…
寅時時分,月光寂靜,暗影瞳瞳,淡淡的鼓聲響起在華麗的皇宮,潺潺若水,幽幽流淌!錦掀開紗帳看著窗外,黎明前的黑暗籠罩整個皇宮,天空霧沉沉的,除了風聲便只有樹葉沙沙的聲音,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淡淡道:「進來吧!」
聲音落下的瞬間,一色黑影飛入清泉殿,落足無聲,整齊跪地:「參見少主!」
錦少一一打量七人,微笑道:「起身吧!」
七人快速站起看著錦少,眼中帶著濃濃的擔憂!「少主你沒事吧?」清風向前走進一步,仔細的掃視錦少的身軀,從髮絲到赤足一絲一毫都不曾落下。直到發現沒有傷口之時,才鬆了一口氣!卻不想其他人都將目光投向了他,他愣了愣,隨後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少主!」
「沒事,我知道這件事嚇壞了你們!但是你們這樣做還是有些魯莽了!」錦少看了清風一眼,微笑道:「全部出動,這樣很容易引起其他勢力的無端揣測。且不說北方齊炫的虎視眈眈,在有便是歐陽,南宮世家的動亂,還有如今國內形勢看似平靜卻始終未能平靜,司徒,慕容兩世家的異心,朝堂大臣的詭秘難測,我雖然貴為攝政王,但畢竟以女子之身攝政,很難得到那些迂腐之臣的完全認可,可說是一步錯步步錯,你們這樣疾言怒色,很容易暴漏你們的弱點!」
「可是這些跟少主一比,根本什麼都不算!」濃霧灼灼的盯著錦少,認真道:「沒有了少主,我們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錦少微微一愣,隨後溫暖一笑:「你們哪…」
「我們怎麼了,還不是擔心少主嘛!」驚雷不滿的走上前去,對錦撒嬌!
「是啊,少主你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煙火趴在錦少的身旁,委屈道:「就這幾天,沒日沒夜的奔跑,黑眼圈都出來了,少主還怪我們!」
「好了好了,我的本領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一般的蝦兵蟹將怎麼能傷我分毫!」錦少拍拍他們的頭,笑道!
「可是,你不是受傷了啊!」寒冰擔憂道:「傷在哪裡完全復原了嗎?」
「復原了,早就復原了!」錦少不經意掃了眾人一眼,淡淡道:「所以不要怪飄雲了。」
「啊?」七人嘴巴張得大大的,驚異的看著錦!
「啊什麼啊?以為我真的看不出來嗎?」錦少拍了驚雷的頭,揚聲道:「平日裡飄雲那樣活潑的人,如今一言不發,仔細一看眼角還有紅紅的痕跡,很明顯哭過了,如果不是你們因為這件事責怪他?還能有什麼?」
飄雲呆呆的看著錦,眼淚一瞬流了下來,委屈的投入了錦少的懷抱,低低的啜泣!六人則是揣揣的同時,驕傲的不得了,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少主!
「可是少主你真的打算當韓睿帝的妃子嗎?」驚雷小心翼翼的問出了所有人想知道的問題!
錦少微微一愣,隨後臉色沉了下來,看著窗外淡淡道:「恨一個人,你們覺得怎樣的懲罰才是讓他痛不**生的?殺了他?還是折磨他?」聲音清淺優雅,卻有一種無聲的壓抑,讓在場所有的人都緊繃了心緒!
「當…當然是折磨他!」
「那該怎麼折磨呢?利用請君入甕暗室裡那些刑具沒日沒夜的摧殘?還是挖心掏肺,只為嘗一時之快?」把玩著手中的毛筆,錦少淡問道!
七人面面相覷,不解的看著錦!
「一個男人,擁有無盡的財富,擁有無窮的權勢,美人環繞,百官奉承,他的一切都是讓人羨慕的,他的一生注定是光榮輝煌的,可是如果失去了這些,他會怎樣?」妖異的眸光一閃,錦少邪笑道:「他會一點一點的看到他的國家被別人搶佔,他的女人被別人姦污,他的百官跪在別人的寶座下,他的臣民高呼別人萬歲,他擁有的一切都已經失去,他在意的事物都已經消亡,他堅持的一切變成了笑話…」
「國家被奪,親人被滅,美人棄之,百官唾之,萬民恨之,眾叛親離,終有一天他會覺得生不如死,痛不**生,看到懸崖就像跳下去,看到宮牆就想撞下去,可是他還不能死,因為他還殘留著最後一份自尊,他還認為他有東山再起的能力,你們說那種想死不能死的感覺是不是很好?」錦少挑眉看著目瞪口呆的七人,絲毫不覺得自己一番話是何等的嚇人…
「少…少主,你…」驚雷愣愣的看著錦,只覺得心臟有些顫抖…
錦少眸中冷意一閃,玩味道:「不要問我為什麼,有些事想做就去做了!」聲音邪魅如一,卻不難聽出其中的認真意味,七人打了一個寒顫,突然為那個人可憐起來,惹上了少主,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而愛上惡魔,則是一生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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