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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零七章 陽羨鵝籠 文 / 傾焉

    ps:

    這個吧,第一個故事我是當年上初中的晚上讀的,看的我只覺得周圍陰風陣陣,冷氣嗖嗖,第二個故事,只覺得頗有些喜感,還有一點點無奈。另外就是許彥這哥們台詞就一句『好啊』,有點傻乎乎的可愛和精明。

    羅玄看了小鳳給自己編織的夢之後,心裡又是感動,又是難過。他一直是個有大毅力的人,如今在小鳳之事上一直處於無力的地步,饒是他意志堅定,也有些暗暗懷疑自己的運氣了。

    不過他一向冰山暗藏,喜怒不形於色,就是跟隨他多年的天相也沒有看出他內心的想法,反而以為師父依舊悲世憫人,依舊是江湖上那個人人稱頌的『神醫丹士』。

    如此師徒二人在武夷山下呆了半個多月,發現來問診的大部分都是尋常小病,羅玄這才對弟子吩咐一聲『走人』。師徒二人這才包袱款款的離開了小鎮,繼續前行。

    一路上自然免不了練功行醫,經歷世情。天相在師父的督促和耐心指導下,無論是武功還是醫術,都突飛猛進,儼然當年『神醫丹士』的風範。

    這一日,師徒二人來到一個錢塘江江邊的一個小山村。江畔一排數十株烏柏樹,葉子似火燒般紅,正是八月天時。村前村後的野草剛起始變黃,一抹斜陽映照之下,更增了幾分蕭索。兩株大松樹下圍著一堆村民,男男女女和十幾個小孩,正自聚精會神的聽著一個瘦削的老者說話。那說話人五十來歲年紀,一件青布長袍早洗得褪成了藍灰色。只聽他兩片梨花木板碰了幾下,左手中竹棒在一面小羯鼓上敲起得得連聲。唱道:「小桃無主自開花,煙草茫茫帶晚鴉。幾處敗垣圍故井,向來一一是人家。」

    羅玄見了微微一笑,他知道這人正在說書。不料今日竟被他師徒二人碰上了。天相雖也常常到哀牢山下採買東西,卻不曾好好坐在茶肆裡聽人家正正經經說一段書,當下便央求的看著師父。

    羅玄看看天色這才對弟子點點頭,自己卻慢慢走到村裡唯一的那個小店,要了兩壺黃酒,一碟蠶豆、一碟鹹花生,一碟豆腐乾,另有三個切開的鹹蛋,這才自斟自飲起來。

    那店主是一個身材魁梧,濃眉大眼的大漢。他見羅玄雖是一身素白的長袍,腰間只掛著一隻小小的玉珮,但舉止優雅。一派從容,便明白此人恐怕不是凡人,不由得便恭敬了起來。

    過了有一刻鐘,天相從門外匆匆趕來,他看見師父。臉上大大的歡喜,開心的喚了一聲:「師父。」

    羅玄點點頭,然後又讓店主送上三大碗白米飯,這才溫聲隨弟子道:「天相,快來吃飯。」

    天相點點頭,見師父動了筷子。這才拿起筷子自己大口吃起來。

    羅玄卻慢條斯理的小口品嚐著,似桌上的那兩盤小菜是珍饈美味一般。過兒好一會,他淡淡瞥了店主一眼。才不經一似的問弟子:「天相,那位老先生說的可好嗎?」

    天相努力的點點頭:「嗯。」

    羅玄淡淡一笑:「今日我也想起了早年讀的一個故事,你要不要聽?」

    天相一愣,隨即臉上迸發出驚喜之色,重重點頭:「弟子求之不得。」

    而那店主聽了羅玄的話。也是一愣,不由再次觀察起了這個白衣文士起來。

    只聽羅玄細細的講起來。他那富有磁性的聲音在空中飄揚。

    從前,有個書生,姓吳行二,人稱吳二公子。有一次吳二公子乘船遠行,到了晚上船停泊在江西鄱陽湖邊,這正是一個有月亮的晚上,書生吳二下了船,在岸邊隨意走走納涼。走著走著,看到前面有一個酒肆,酒旗迎風,裡面燈火通明,就走了進去,看到裡面只有一桌客人在喝酒聊天,聽口音比較熟悉,一搭訕,原來是老鄉,於是感到非常親切,大家互相介紹了一下姓名,就坐在一起繼續喝酒聊天,氣氛非常融洽,還玩了很多行酒拳,海盜船長、水果拳什麼的。聊著聊著,不知怎麼話題就轉到鬼故事上去了,這下大家興致更濃,每個人都搜腸刮肚,回憶自己知道的新奇的鬼故事,講述出來給大家聽。

    其中坐在吳二公子對面的一個人,開口說:「我有一個真實的故事,恐怕你們都沒聽說過……」吳二來了興致,盯著那人聽他繼續講。雖然酒肆燈火不暗,可畢竟是晚上,那人又坐在對面,面孔有些模糊而看不太清楚,只聽那人繼續說道:你們講的故事雖然都新奇,但是都沒有我曾經遇到的這件事新奇,不僅新奇,這件事還很糾結哦。()前兩年哪,我住在京師,城裡太吵,我這人喜歡安靜,就寄居在郊外豐台一個花匠家裡。有一次,在花匠家後面的花園中散步時,遇到了一個人,面目清朗,談吐不俗。我跟他說:『這裡鮮花盛開,空氣清新,實在是個好地方,就是附近墳墓有點多,總鬧鬼,這就有點煩人了。』

    這個文士說:『鬼也是有雅俗之分的,可不能一概而論。我從前遊歷西山的時候,曾經遇見一人,和他一起談論詩歌,那人有很多精妙的詩論,還給我朗誦了一些他自己寫的詩,有一些句子我至今還記得。比如「深山遲見日,古寺早生秋。」再比如「鐘聲散墟落,燈火見人家。」還有「猿聲臨水斷,人語入煙深。」還有「林梢明遠水,樓角掛斜陽。」還有「苔痕侵病榻,雨氣入昏燈。」還有「鵂鶹歲久能人語,魍魎山深每晝行。」還有「空江照影芙蓉淚,廢苑尋春蛺蝶魂。」這些詩句楚楚有致,意境不俗,都是好詩啊。我剛想要問問他家住何方,忽然響起清脆的駝鈴聲,那個人一下子就不見了。你說,這個鬼很讓人討厭嗎?』

    我們就坐在花叢中聊這些話題,我很喜歡這個文士言談脫灑的樣子,於是邀請他說:「晚上咱哥倆兒再整幾盅。邊喝邊嘮,咋樣?」那個人拍拍衣服,露出迷人的笑容,對我說:『能夠不讓你感到討厭,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了,怎麼還敢煩擾於您呢?」於是biu的一下,轉眼間就不見了。這時我才知道,原來和我聊了半天的這個文士也是一個鬼啊!」

    鄱陽湖畔的酒肆裡,吳二公子聽對面這個人講得生動,於是舉杯開玩笑說:「果然是個奇絕的故事。精彩啊,精彩。然而陽羨鵝籠幻中生幻,鬼之於鬼輾轉相生。誰知道今天咱們坐在一起講鬼故事的諸位,到底是不是鬼呢?」此話剛說完,那幾人臉色忽然為之一變,酒肆內起了一陣陰風,吹得燈燭昏暗。只見輕煙薄霧漫起,隨後消散,吳二定睛再看之時,幾位客人全都不見了。

    羅玄淡淡的說完這個故事,似乎不關自己事一樣。

    天相和那店主早聽的呆了。尤其那店主聽了這個故事,臉色一變在變。最後他冷冷的盯著羅玄,眼裡卻是冰冷之意,似乎羅玄再說出一句不好的話。自己就翻臉了。

    天相則是十分驚訝,他是第一次聽師父講故事,沒料到就是這個第一次竟然聽到師父講了一個鬼故事!太驚悚了有木有!

    最後還那店主冷冷道:「先生既然說到陽羨鵝籠,又何必裝作不認識呢?」

    羅玄回頭淡淡一笑:「君既識我,當知為何。」一邊說一邊扔下半貫銅錢。起身往外走去。

    天相不敢多言,忙也跟著起身。追隨而去。

    店主鐵青著一張臉,憤憤的盯著二人的背影。

    走出門來,外面天色已黑,羅玄卻是一片淡雅,不以為意。天相在他身後跟隨良久,最後忍不住問道:「師父,那陽羨鵝籠是什麼意思?」

    羅玄回頭淡淡看了弟子一眼,見他似有懼怕,又有些興奮,不由低聲笑道:「天相,你的膽子還真需要加強呢。」話雖如此,卻還是細細講了起來。

    東晉年間,陽羨縣有個叫許彥的人,有一次他提著鵝籠子走在綏安山裡,半路上看見一個書生,大概十七八歲的年紀,躺在路邊,對他說,我的腳痛。你把籠子打開,讓我進去歇一會兒,你帶我走吧。許彥說,你開玩笑吧?有本事你就進來吧。於是打開了鵝籠子,沒想到,書生真的就走進了鵝籠子裡。那鵝籠子也不見得大了起來,看那書生,似乎也不顯得有多小。書生和鵝籠裡的兩隻鵝並排坐著,鵝也一點沒有驚叫。許彥背著籠子繼續趕路,也沒覺得籠子有多重

    走了一段山路,來到一個大樹下,許彥放下籠子歇息一下。那書生於是就從籠子裡走了出來,對許彥說,咱倆來喝兩盅?許彥說,好啊。於是書生從嘴裡吐出一個大銅盤來,盤子裡都是美味佳餚,生猛海鮮、燕窩魚翅龍蝦鮑魚一應俱全,那些盛酒菜的器具都是銅的(貌似那時候很珍貴),菜的味道沒得說,世所罕見。於是二人對酌,菜過五味,酒過三巡,書生說,這幾天哪,我身邊一直有個女人,現在我想叫她出來咱們一起喝,你看怎麼樣。許彥說,好啊。

    於是書生又從口裡吐出了一個女子,十五六歲年紀,衣服華麗,容貌絕倫,女子大大方方的坐下,三人一同飲酒言談。過了一會兒,書生有點喝多了,醉得不省人事,倒在旁邊便呼呼大睡。這女子見書生睡著了,對許彥說,彥葛格,我雖然和這個書生廝混在一起,但其實我是一個有外遇的人,這幾天哪,我偷著帶了一個男人在身邊,既然書生睡著了,我就把他叫來,你可千萬別跟書生提這件事哦。許彥說,好啊。

    於是女人從口裡吐出了一個男子,大概二十三四歲的年紀,長的也是聰穎可愛,和許彥一點兒都不見外,一見如故的跟許彥拉家常。這時候,旁邊醉臥如泥的書生翻了個身,好像要醒的樣子。那女子連忙從口裡吐出一個大屏風,把書生擋住,然後跑去裝作和書生睡在一起。這時候,只有那個男子還在和許彥一起喝酒(真好酒量),那個男子偷偷的對許彥說,我雖然和這個女子偷情,但其實我沒有盡全心,這些天哪,我偷偷帶了一個女子在身邊,現在趁此機會我想見見她,你可千萬別說出去。許彥說,好啊。

    於是那男子從口中吐出了一個女子,大概二十來歲的年紀,女子和男子一起飲酒。邊喝酒還邊**,過了很久。聽到屏風那邊書生又有了動靜,好像要醒的樣子。男子說,這兩人可能要醒了。於是把那女子又吞入口中。過了一會兒,和書生睡在一起的女子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對許彥說,書生要醒了。於是把那男子吞入了口中。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的樣子,和許彥對坐在一起。書生醒來後隨許彥說,真不好意思,這一小覺睡的,睡了這麼長時間,留你一個人呆了這麼久,怪難受的吧?我看天色已經很晚了,咱們就此告別吧。說完,便將那個女子連同所有銅器皿全吞入口中,只留下一個二尺多的大銅盤送給許彥,告別說,也沒啥好東西留給你,這點小意思,權當個念想吧

    到了太元年間,許彥做了官,任蘭台令史,將那個大銅盤送給侍中張散。張散看了上面的字,說,這應是東漢永平三年的東西啊。

    天相聽了師父的講解,忽覺陰風陣陣,他忽的後悔了,他不該要求師父講的。

    羅玄則淡淡的看了弟子一眼,嘴角噙笑。

    正在這時,前方一個黑影擋著二人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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