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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四十五章 巧言令色 文 / 蟬生七月

    跌跌撞撞,沒到結局的時候永遠不會絕望。所有的境遇,感慨和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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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過同監。」簡薇嘴裡說著客套的話,身子卻沒有半分馴服表示。

    細眼宮女見狀越發得意:「同監,你看,她見了你都是這樣張狂,對著我們,那更是不得了呢。到底是以前德妃娘娘身邊的人,說起話來都是一樣討人嫌。」

    她只知道簡薇是因為當日趨附德妃而被皇后厭棄貶斥到暴室,因此生怕陀滿只是斥責不肯下狠手處罰,忙不迭的搬出皇后來壓陣。

    簡薇心裡暗笑,蠢貨,你卻不知道你前面這位才是真正的德妃依附者。

    果然,陀滿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

    火上澆油的事情誰不會,簡薇不動聲色的插嘴:「姐姐抬舉了,妹妹不過是德妃面前一個跑腿的,如今被皇后娘娘這般嫌棄,真是羞憤之至。德妃娘娘當日一時糊塗褻瀆了薩滿真神,也付出了代價。皇后娘娘向來果斷公正,對待奴婢這樣的人,那真是怎麼懲罰也不為過。」

    她一邊說,一邊好整以暇的注視著陀滿和細眼宮女。

    陀滿聽了這麼一番話,特別是最後一句,臉色發白,額角也滲出了細細的汗珠,而那宮女,一副正中下懷的樣子,興高采烈的連連點頭,待她說罷,忙轉頭熱烈的看著陀滿,滿心期待的等著他好好給簡薇一頓教訓。

    簡薇差點要笑出來,這般眼色,進這暴室只怕是早晚的事,倒也虧了她,自己也不必再尋契機開口,剛才一番從從容容的話便輕易達成了目的,最重要的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會變成自己的證人。

    陀滿看看簡薇,又看看那個細眼宮女,眾人都屏息等待他宣佈將簡薇杖責或者餓飯關黑屋。

    方才昏過去的小個**女被人掐了人中,正悠悠醒過來,一見陀滿心裡明白過來,馬上就像是受盡委屈的孩子見了親娘,嘴巴一癟就要哭出來。

    那個細眼宮女更是得意,從陀滿側後繞過去正要再說幾句。

    只聽「啪」的一聲,陀滿一巴掌狠狠打在了那個宮女臉上,這一掌用勁極大,宮女一個趔趄直接撲到在地上,臉上瞬間腫了起來,她瞬間呆了,不敢置信的看著陀滿,又驚又怕。小個**女的表情定格在臉上,其餘眾人面面相覷,簡薇毫不意外,影竹呆了一呆,如負釋重的鬆了口氣。

    陀滿恨恨的罵道:「賤蹄子,剛進了暴室三天就充起主子來,你道這裡也是你撒野的地方,你腦子是不是忘在了娘胎裡。以後再敢胡說八道,本監就讓你知道什麼是規矩,什麼才叫暴室!」他這一席話分明就是指桑罵槐,簡薇同情的看著那個嚇呆在地上的桑樹,沒辦法,這樣一個長了榆木腦袋的桑樹。

    陀滿罵完,掃了呆若木雞的一群人:「還不去幹活。」

    臨走前,警告的看了簡薇一眼,簡薇面部腫痛,艱難的扯出一個笑意,衝他擺擺手。

    這下,所有人都按著自己的理解探尋的看向簡薇,她頂著豬頭一樣的臉昂首挺胸的走向床榻,像一隻驕傲的孔雀,大步跨過那兩個摔臥在地上的宮女,淡定的躺下,拉過被子蓋上繼續睡。

    縣官不如現管,說的就是這個理吧。

    這一日的工作輕鬆的不得了,就只是站在大棚邊瞅瞅那染料顏色兌的是否純正而已。但是到了下午,她敏感察覺出一些異常,這期間,陀滿來後院巡視了三次,他的神色一次比一次輕鬆。最後一次,他掃過簡薇的眼神,讓她瞬間生了寒意。他是想殺人滅口嗎。

    可是?當日,為德妃辟新缸、調色,親自動手可並不是自己呀。這麼一想,她本能的去看秋簾,後院並沒有她的身影,她仔細回想了一下,這才發現,中午以後便沒有見過她。

    她背上生出一道涼意,心瞬間提了起來。

    這時,一個面生的粗使宮女走了過來,說陀滿同監請她過去。

    簡薇抗拒的問道:「過去幹嘛?」

    宮女也不多說,見她不動就伸出了鐵夾般的大手扣住她的手腕:「走吧。」

    「我想如廁。」

    「同監等了很久了。」宮女根本不通情理,只管使了勁拽住她往外走。

    簡薇的手腕都快被拉斷,跌跌撞撞的往前走著。她心裡有了火,猛的一回扯,大聲喝道:「拉拉扯扯成何體統,放開,我自己會走。」

    那個宮女聽了她這一暴喝,依言放開了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簡薇磨磨蹭蹭的在前面走著,可是路只有這麼長,她心急如焚,嘴裡卻不閒著:「同監也真是,中午說了現在又說,一點點事都說不在意了,還這樣翻來覆去的問。」

    那宮女聽了雖未多話,臉上卻浮現幾分疑惑的表情。

    簡薇側頭看了她一眼,有譜,繼續胡謅:「早上不小心和幾個新來的姐姐有了衝突,同監也真是,責罵幾句也就是了,生生打了那個姐姐一巴掌。我真擔心陀滿同監被別人說是徇私,這才真不願意他給我治療。」

    宮女聽她說的有鼻子有眼,似乎也信了。雖然之前陀滿叫她來叫這個宮女的時候臉上分明是有殺機的。她一直是個粗使的,但是早上的事情鬧的大,也聽說了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現在聽到這番說辭,便真以為是陀滿同她固有交情,這才會處死那個宮女為她洩憤。

    想到這裡,她的神色恭謹了,見簡薇有些不識路的樣子,便主動走到前面:「我為姑娘帶路。」

    兩人又走了數十米,到了正院,從這裡轉過一條小徑,便通向陀滿的住處和處理日常事務的大堂。

    簡薇面上仍然淡定,實際早已心急如焚。忽見前面英兒抱著一匹新制好的布料過來,忙上前問道:「這是要送去哪裡的?」

    英兒低頭回答:「是送去浣衣院的。」

    簡薇一把奪過布來,責問道:「早上同監吩咐了要送過去,你怎的磨蹭到現在,我去送吧!你現在同這個姐姐去見陀滿同監。」

    她一邊說一邊已經大步邁出去,話音剛落,便跑出了數米去。

    英兒愣在那裡,那個宮女茫然了一下慌忙追過去,可是簡薇早已經跑遠,她不敢追趕,頹然的跺了跺腳。

    簡薇一口氣跑完了半條巷子,回頭看去並沒有人追來,她鬆了口氣。可是現在怎麼辦?

    捧著一匹鮮紅的麻布頂著青腫的臉在宮道上著實引人注目,總有迎面的宮娥內侍悄聲議論著。

    去浣衣院一定會經過皇后的永壽宮,簡薇慢吞吞的走著,現在雖然跑出來了,但自己還是必須回暴室。入夜以後,私自外出的宮女,最嚴重的可以當庭格殺。

    而所謂的嚴重與否大多是隨那些侍衛的心情的,她可沒膽子把自己的身家性命繫在他們難測的情緒上面。

    走的再慢,還是到了永壽宮,她幾乎以蝸牛的速度慢慢向浣衣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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