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曦也不曉得自己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氣,但見面前的他眉心先是一擰,隨後,迷離的神色散去,漆黑的眼眸逐漸清亮起來,待到看清楚懷中的她時,分明閃過一絲冰冷的厭惡:「是你?」
靈曦笑了起來:「是我啊,不然王爺以為是誰呢?」
十一臉色一沉,一把將她推開,站起身來:「出去。uc電子書hjs8aa」靈曦也緩緩站直了身子,看向他:「打擾了王爺的雅興是我不對,我說完這番話就自然會出去。測試文字水印4。我知道王爺是恨護國公府對王爺心愛的女子做出的事情,可是王爺,食君之祿,擔君之憂,當時是四爺下了命令,我父親他為人臣子者,又如何敢不從?今時今日,王爺動不了四爺,卻要將這筆帳算在護國公府頭上,是何道理?可十一正用絹子擦拭著頭上身上的茶漬,那一舉一動都顯得無比優雅從容,聽見她的話,嘴角竟緩緩勾起一絲冷笑,偏了頭看向她:「你說得對,沒有道理,可我就是要你護國公府為她陪葬!」
聲音很輕,甚至很溫和,可是字字句句,卻如能誅心一般,直刺人心底最深處!
靈曦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末了,也斂容道:「如此說來,王爺是打算一意孤行了?」
是「是。測試文字水印4。」他只淡淡答了一個字,卻已經足以令人膽寒。然而靈曦此時卻反倒不畏懼了,昂起頭來朝著他冷冷一笑:「走著瞧!」語罷,她右腳忽然巧妙一勾,將先前被踹到一邊的煙槍踢起來,隨後左腳一抬,便讓那只煙槍徑直向十一飛去。
十一也不躲,眼看著那支煙槍飛過來,只出一拳便將那煙槍碎成兩段,跌落在地上。
靈曦輕笑了一聲:「十一爺,這種東西,還是少碰一點,對您有好處。測試文字水印6。」語罷,她轉身就往外走,經過屋中的香案前時,才驀地瞥見那裡竟然奉了一座靈牌,上書——愛妻獨舞之墓!心中禁不住微微一震,她不由得頓住了腳步,有些怔忡的看著那個靈位,又回頭看向仍舊站在床前的那個男人,卻見他幽深的目光直直的射向自己,便笑意盈盈的開口道:「十一爺您休息,妾身不打擾了。」
房門再度被關上,那女子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屋中再度恢復了安寧,寂靜到,彷彿脫離塵世。靜靜站立了許久,十一頹然坐到了床上,眸色晦暗。
地上,是斷裂成兩截的煙槍,香案上,是他親手所書她的靈位,桌上的燭台,自她離開之後,便再也沒有點亮過。
所有的一切,都這樣清晰而殘忍的提醒著他,她,已經不在了。
原本以為這一日可以如同先前那般靜靜睡下去,那麼就可以渾渾噩噩,麻痺自己什麼都不用想,讓自己陷入舊時的美夢之中,可終究還是醒了,終究還是要面對這沒有她的世界。也不知坐了多久,他才緩緩起身,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下了樓,卻見樓前的空地上,正有一名軍士守在那裡,見他下來,忙的上前道:「稟王爺,護國公府有異動。十一微微一頓,隨後緩緩勾起了嘴角。
打馬來到護國公府前,卻見原本井井有條的禁衛軍們不知為何卻已經亂了陣型,再往前一看,只見府門大開,而門口那被眾人圍在中間,一臉痛苦的女子,不是昨日他新娶的那位王妃又是誰?
十一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翻身下馬:「怎麼回事?」
「回王爺,王妃她突然犯了疾病,末將已經遣人去宮中請御醫前來。十一站在府門前,忍不住暗暗握緊了手心。
這就是所謂的異動?
而半躺在自己丫鬟懷中的靈曦,此時卻悄然睜開眼來,斜睨了臉色陰沉的十一一眼,眼中竟驀地閃過一絲狡黠。
他想動護國公府,雖說不難,卻也並不容易。皇位新易主,朝中有多少勢力正蠢蠢欲動,誰又知道這護國公府外有多少雙暗地裡的眼睛?他等的就是一個機會,護國公府內一旦有一絲一毫的異動,他立刻就可以犯上作亂的罪名將整個護國公府剿滅!
可是如今,護國公府是有異動的,異動的卻是他的王妃,因為犯了病,在眾目睽睽之下痛苦的煎熬著。靈曦心中好笑,面上卻愈發痛苦,伸出手去拉他衣衫的下擺,淒然道:「王爺……」
十一面色愈發沉靜如水,正在這時,御醫卻匆匆趕到,同來的還有一襲便裝的十二王爺。靈曦眼見著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最後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之後,在翠竹的攙扶下站起身來,對那滿臉錯愕的御醫道:「御醫大人,您來了就好了,家父如今正身患重病,臥床不起,還請大人救救家父!」
言辭懇切,幾欲潸然淚下。
這麼多的人,以及御醫,再加上那些暗地裡的眼睛為她作證,護國公根本就重病在身,絕不可能犯上作亂,因此,他皇甫清容也絕對找不到理由來對付護國公府!
十一剛待發作,卻被身後的十二攔了下來:「十一哥,七哥讓我來告誡你,切勿衝動!我知道你想為獨舞報仇的心,可是如今護國公對朝廷還大大有用,萬不能胡來。七哥說你向來周全,應該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
十一心頭禁不住冷笑。他就是向來都太周全,一直將仇人留到了今日,卻還是不能動!
靈曦的目光投過來,他的眼神愈發寒涼,冷氣如能噬人。
十二見狀,忙的又壓低了聲音道:「十一哥,七哥說了,那個人遲早是要除去的,只不過如今還不是時候,待到他日,你一定可以親手為獨舞報仇的。」
十一臉上狠狠抽搐了一下,最後看了靈曦一眼,轉身離去。
靈曦探身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心頭驟然一鬆的同時,有另一個角落又彷彿逐漸擰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