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到了晌午,朝陽殿內方傳了午膳,滿桌子都是不離愛吃的菜色,夕顏正為不離布菜,花君寶身邊的大宮女白荷卻突然前來求見。uc電子書
「稟郡主,今日從大楚來了個女子,要求見郡主。」白荷一邊說,一邊呈上了手中的一塊玉珮,道,「她說,郡主見了這玉珮,便自會見她。」
夕顏一早便覺得那玉珮眼熟,接過來一看,才赫然記起是南宮御身上慣常所佩的玉!她便再也坐不住了,忙道:「你去傳她進來。」
未幾,白荷便帶了一個身姿窈窕的女子走進殿來,夕顏一看,立刻便喚出聲來:「水藍!」
據水藍忙的上前,低身向夕顏行禮:「奴婢見過郡主。」
夕顏上前托起了她,又走回不離身邊,叮囑她乖乖用膳,這才拉著水藍走進了寢殿之中。
一進了門,夕顏立刻便轉身,急道:「是南宮御叫你來的?他怎麼樣了,都好了嗎?」
鮑水藍不由得笑了起來,道:「好了好了,公子完完全全的好了,因為走得也匆忙,沒來得及見郡主一面,所以才遣了我來,看看郡主過得可好。」
夕顏禁不住長舒了口氣,寬慰道:「他好了,我也就放心了。」
水藍卻逐漸斂了笑意,輕歎一聲道:「公子何嘗不想親自來見郡主,只是如今,大楚戰事吃緊,公子他實在是抽不開身。」
夕顏心中一緊:「北漠已經出兵了嗎?」
水藍垂了眸,道:「北漠已經接連拿下大楚兩個城池了,這一回,只怕是真的要直搗黃龍才肯罷休。奴婢有好幾次看見公子在夜裡獨自登上城樓,想來公子也是擔憂的。()先前那一仗,大楚已經元氣大傷,這一次,只怕是有公子在,也無力回天。」
已然出兵,兩個城池,無力回天……夕顏模模糊糊的聽進了一些字句,腦中卻反覆想著昨夜的情形。如果北漠已經出兵開始攻打,那麼皇甫清宇必定是要坐鎮朝中,那麼,他便分明不可能出現在西越。也就是說,昨夜,和前夜,根本都是她在做夢!
水藍見夕顏不說話,還以為她是在擔憂南宮御,又道:「郡主不必為公子擔憂,公子向來是拿得定主意的人,定然會竭力保全大楚,保全大楚的臣民。其實,公子這次要水藍來這裡,也不是要說這些讓郡主擔憂的話的。」
「那是為什麼?」夕顏亦隱約覺得南宮御應該有更重要的事情告訴她,恰如她失憶前究竟發生了什麼,她又為何要跟他離開去大楚,他又為什麼要讓她失憶等等,太多太多的迷霧在她腦中,卻不得以解開。
水藍笑了笑,道:「公子想要我告訴郡主,救了他的那株火蓮花,是北漠的皇上所贈。」
「什麼?」夕顏禁不住失聲道,伸出手去緊緊抓住了水藍的手臂,「你再說一次。」
水藍依舊是笑著:「公子也猜到了郡主必定不知內情,所以才讓奴婢來告訴郡主,那株火蓮花,確實是那位皇上所尋獲,而且派人送來救治公子的。」
夕顏心中腦中,頓時一片大亂!竟然是皇甫清宇找到的火蓮花,竟然是他救了南宮御!可是為什麼,當日他為何要毀了那顆瑤池豆蔻?他不是恨南宮御,理應不想他活嗎?
來不及想更多,夕顏突然轉身便跑出了寢殿!
她一路跑得飛快,幾乎是衝進了花君寶的御書房,彼時,花君寶懷中正擁著一個女子,言笑晏晏的教她習字,驀地見了闖進來的夕顏,兩個人臉色都是一變。
夕顏卻顧不得許多,逕直上前,一把按住了花君寶面前的紙張,幾乎是咬了牙問他:「我問你,治好南宮御的那株火蓮花,究竟是從何得來?」
花君寶緩緩鬆開了懷中的女子,聳了聳肩,笑道:「看來你已經知道了,不是嗎?」
夕顏氣得只差咬牙跺腳:「你為什麼騙我是你找到的?」
「我從來沒有這樣說過。」花君寶大笑起來,「而且,顏顏,你也沒有問過我。」
夕顏咬著唇看著他,毫不掩飾眸中的怒火,末了,卻緩緩放鬆了臉上的神情,微微笑了起來:「好,如今你到底算是跟我說了實話。」
夕顏說完,眸光似是不經意的掠過那滿臉通紅站在一旁的女子。
似是很眼熟呢,只是一時記不起是哪宮的娘娘,看來回去得讓人去問問。
夕顏這才乖乖行了禮,道:「既如此,夕顏告退。皇上您保重龍體。」
看著夕顏轉身走出御書房,花君寶心頭赫然升起不詳的預感,一轉頭看向身邊的愛妃,忽而笑了起來:「今夜就留在朕的寢宮,莫要回去了。」
夕顏出了御書房,心中的震驚和疑惑卻根本都沒有得到解答,緩緩走回朝陽殿的過程之中,也只是滿腦子的胡思亂想,走到半路,突然頓住了腳步,轉身往宮門口走去。
很快便到了太皇太后靜修的禪院,夕顏下了馬車,卻根本沒有看那禪院一眼,而是徑直走向那禪院旁的兩間小屋,見房門緊閉,便用力敲了敲門。
卻沒有回音,夕顏又氣又惱,忽然指向身後的一個侍衛:「你,把這門給我踢開!」
因著是在太后靜修的別院旁,那些侍衛都不敢造次,猶豫了半晌,方才上前來,幾乎抱著必死的心踹開了房門。
夕顏立刻便推開門走了進去,霎時間差點站立不穩。
這簡潔的屋子裡,滿滿縈繞的,不是那人身上的氣息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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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