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安二年,北漠宮廷再出震盪,七皇子皇甫清宇突尋獲先帝遺詔,登基為帝,改年號為成德,封四皇子皇甫清宥為親王。然據野史記載,這本該是一場政變,七皇子叛兄奪位,假仁義道德之名封四皇子為王,實則無形打壓。真相究竟怎樣,卻唯有那日大殿之中的幾人知曉。
天色將明,終於將宮中一切打理得差不多的十一十二方才走到在高台之上迎風而立的皇甫清宇身後:「七哥,都差不多了。」
皇甫清宇負手而立,目光高深而悠遠,彷彿直***破蒼穹。許久之後,才聽他應了一聲:「嗯,辛苦你們了。」
距十一見狀,又道:「七哥,欽安殿已經整理出來了,你一夜沒睡,先去休息吧。我去接七嫂和不離她們進宮。」
「不必了。」皇甫清宇淡淡道,「不離,我親自去接。」
十一聽他語氣淡漠,禁不住微微一怔,不過須臾,心裡忽已明白了什麼,應了一聲,退後了幾步。
瑪皇甫清宇回到府中之時,府中人多半還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是隱隱聽說自家的主子竟登基做了皇帝,一時間無不驚疑,見了皇甫清宇得時候,免不了紛紛下跪,卻不知改如何稱呼自家主子。()
皇甫清宇卻只是徑直去往了自己的園子,進了大廳,才發現廳中跪了滿地的人,唯崔善延背對他站著,不住的歎氣。
不知是誰不經意得抬頭發現了站在門口得皇甫清宇,霎時間驚呼了一聲:「七爺!」
崔善延慌忙轉身過來,臉色已然嚇得大變,忙的上前,行了個禮:「七……皇上。」
皇甫清宇卻只是淡漠得看了屋中的人一眼,沉聲道:「都跪在這裡做什麼?乳娘呢?」
聽到傳召得乳娘忙的抱了不離從屋中走了出來,見了皇甫清宇就要下跪,然而皇甫清宇卻制止了她,小心翼翼得從她懷中接過不離,看著還是熟睡中得女兒,嘴角勾起一絲極淡得笑意。
末了,他方才又看向屋中滿地的人,卻什麼也沒有說,只對崔善延道:「崔善延,你打點一下府中的事情,哪些人該入宮,哪些人和東西該留下,通通辦好了。」
崔善延心中隱隱明白了什麼,忙的應了一聲:「奴才遵命。」
皇甫清宇這才抱著不離轉身離開了這個園子,一路疾走,來到府門口,入了轎子,一低頭,卻突然發現懷中得不離不知何時已經醒了,烏黑的雙眸一瞬不瞬得看著他,只是眨眼之間,忽然就大哭了起來。
他已然麻木的心,竟生出了疼痛之感,緩緩將女兒擁進懷中,低低道:「離兒,你要乖。」
而此時此刻,他方才離開的園子裡卻仍舊是一片死寂。許久之後,終於有人鼓足勇氣抬頭看向崔善延:「崔總管,王爺為何不問側王妃的下落?」
崔善延正沒好氣,聞言,更是惱火:「你是不是非要王爺問了,好讓你們所有的人通通人頭落地?」
那人嚇得一縮,再不敢多說什麼。
許久之後,崔善延才按住發疼得頭,道:「從今往後,誰也不准再提側王妃之事!我要是聽到誰亂嚼舌頭,不會有他得好日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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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離京城二十里之外的地方,有一輛馬車正朝著南面疾馳而去。
馬車內,夕顏蜷縮成一團,躺在寬敞柔軟的睡榻之上,緊閉了雙眼,始終一動不動。
南宮御終於忍不住扒開了她身上蓋著的薄毯,低聲道:「顏顏,起來吃一點東西。你已經好幾個時辰沒有進食了。」
夕顏卻沒有任何回應。
南宮御忙的一把將她扶了起來,靠進自己懷中,又喚了她兩聲,才驚覺她已經暈過去了。
他驀地僵了身子,眸色也逐漸沉澱下來,就那樣抱著她,許久沒有再動。
過了很久夕顏才醒過來,緩緩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喃喃道:「南宮御……」
南宮御淡淡笑了起來:「顏顏,你醒了,吃點東西再睡。」
夕顏唇色蒼白,卻依舊只是搖頭,末了便要往睡榻上倒:「我不餓,我困……」
「顏顏!」南宮御再度喚了她一聲,夕顏卻只當沒有聽到,身子一歪,便又陷入了昏睡之中。
一直到天黑,馬車到了停歇的驛站,夕顏才再度在南宮御的手下醒了過來,有些迷迷糊糊的看了他一眼:「這是到哪兒了?」
「我們已經離京城百餘里地了,照這樣的速度,不出十日我們就能到達大楚。」
夕顏應了一聲,隨著他下車,身上卻毫無力氣,被他半攙著走進了驛館之中。
這裡地方本就偏僻,驛館內也只有三兩個人湊在一起,喝著酒聊著天。見有客人到來,老闆站起身,為他們收拾了一張桌子。
「備一碗粥來,另外揀幾個小菜,再備兩間上房。」南宮御淡淡吩咐了老闆,才轉頭去看夕顏,卻見她已經被鄰桌二人的交談所吸引。
「你說稀奇不稀奇,這先帝駕崩已經一年多,這個時侯竟然蹦出個遺詔來,也不知是真是假!」
「照我看吶,根本就是七爺為了坐上皇位,讓人偽造的詔書,這樣才名正言順,以免落人口實啊!」
「極有可能。聽說這位七爺確實很有手段,做出什麼事來,都不足為奇啊!」
「但願咱們北漠不要再一次變天才是咯!喝酒喝酒!」
那兩人復又喝起自己的酒來,夕顏緩緩垂下眼眸,趴到了桌上。
恰逢小兒將粥送了上來,南宮御伸手接過,道:「顏顏,來喝粥。你已經餓了一天一夜,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許久之後,夕顏才點了點頭,接過粥,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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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