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彥這才匆忙上前,猶豫了片刻,沒在床邊坐下,只是站在那裡:「顏顏……你怎麼沒告訴我,原來你嫁給了老七?」
他的身後,皇甫清宇原本便不舒展的眉頭,忽而擰得更緊了。
許久之後,那被子方才動了動,隨後,夕顏從裡面鑽了出來,臉上卻又覆上了輕紗。
「顏顏!」子彥有些訝異的看著她,「你……」
夕顏不欲他再說下去,翻身下床:「子彥,謝謝你。」
子彥。皇甫清宇的眉禁不住再次挑了挑。
「原來十六叔和……」他頓了頓,看向夕顏,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意,「和顏顏是老相識?」
子彥尚且沒有從夕顏臉上的輕紗中回過神來,聽他這麼一問,便道:「是,在西越的時候,我跟顏顏就已經相識了。」
「哦。」皇甫清宇應了一聲,算是明白了大概。
夕顏轉過身,看了他一眼之後,行了個禮:「要七爺親自前來,是妾身的不是了。」
「夫妻之間,豈用這般客氣?」他抬眼看向她,然而在觸及她臉上的輕紗之時,眸色卻倏地一凝,片刻之後,方才有些僵硬的移開了視線,看向子彥的方向,笑容再次變得雍容起來,「多謝十六叔。」
隨他離開竹屋前,夕顏回頭看了子彥一眼,隔著面紗對他使了個眼色,明知他看不見,卻還是希望他能體會到。
卻見子彥的眉目間,依稀有著某種悵然失措,在看見夕顏回頭的瞬間,才又綻開清冽的笑容,隨後,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
回寺院的一路上,皇甫清宇皆一言不發,夕顏樂得輕鬆,也不說什麼。
趁著晚膳前的空隙,夕顏忙的取出隨身攜帶的藥物,再次將自己的臉變成了先前的可怖模樣,心頭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卻不想晚間用膳的時候,竟再次見到了子彥。
太后不意他和夕顏竟是舊識,一問才知原委,卻又聽子彥道:「當初在西越若不是遇到顏顏,只怕我也難以保全這條性命回到北漠。」
聞言,太后再次看向夕顏,投去了讚許的眼神。
而夕顏聽了此話,心中卻只有時事變遷之感——當初是子彥前往西越作為質子,如今,卻是她來到這裡和親。
皇甫清宇難得的沉默,修長潔白的手指沿著潔白的象牙筷來回摩挲,眼神在子彥和夕顏間來來回回,嘴角的笑意似溫潤,又似寒涼,尤其在看見子彥筷子下的菜放進了夕顏碗中後,他嘴角的笑意不禁又加深了一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