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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罷已是深夜,粟裕回到家,心情依舊不能平靜,滿腦子儘是打仗的事情。究竟這仗能否按預想的計劃進行,69師戴之奇能否按預定的部屬行動,特別側翼協助之11師胡璉和戴之奇運動間隙是大是小,能否割裂,心裡還是捏著一把汗。圍殲戴之奇,他覺得成功有把握,可阻擊胡璉則是個懸念。而如若阻擊不了胡璉,那麻煩可就大了,說不定全局泡湯。
粟裕早聞這胡璉非同一般。**稱他「狡如狐,猛如虎」。報紙上見過他的照片,面中塌凹,眉毛陡豎,嘴角耷拉,下巴尖挑,相若野狐。此人多疑善變,機智敏感。進退攻守必先求穩,嗅覺特別靈敏,吃虧的事從來不幹,一有風吹草動,迅速應變。他是黃埔四期生,歷經北伐、圍剿紅軍、抗日戰爭,身經百戰,未曾吃過敗仗,軍中稱他常勝將軍。
他作戰也以勇猛著稱。北伐時,他在陳誠的11師當連長。一次與敵人交火衝鋒時,他的士兵畏縮不前,他舉槍連斃兩名後退者,結果他的連隊完成了攻擊任務。陳誠對胡璉一下子刮目相看,隨後提拔他當了營長。陳誠升任18軍軍長後,想把他調到14師任營長。胡璉找到陳誠痛苦流涕,表達他對11師的感情。陳誠很受感動,覺得他是個重感情講義氣的人,從此把他視為親腹。十一師是陳誠起家的底子,為十八軍所轄。「十一」二字合為「土」,「十八」二字合為「木」,而11師剛好又有一個土木工程兵營,所以後來就把這個部隊稱為「土木系」。18軍和11師出了不少名將,胡璉則是這個軍的八大金剛之一,這個不部隊也成為國民黨的五大王牌之一。
最讓胡璉威名大震的是和日寇拼戰湖北宜昌縣石牌要塞。1943年5月25日在湘鄂邊境的日寇佔領要隘漁陽關後,渡過清河,逼近石牌要塞。石牌古鎮在宜昌縣境內,位於長江三峽最為壯麗的西陵峽右岸,地勢險要,成為拱衛陪都重慶的第一道門戶。若石牌失守,重慶將門戶洞開。蔣介石稱石牌為「中國的斯大林格勒」,嚴令江防軍胡璉等將領一定要死守。胡璉率11師將士血戰日寇。胡璉對將士們說:「我們要與敵人戰至最後一個,將我們的英名與血肉塗寫在石牌的岩石上。」戰鬥最激烈的時候,陣地外三個小時聽不到槍聲,都以為是雙方停戰,原來是雙方在進行最血腥最殘酷的拼刺刀搏鬥。激戰五天,將士意志堅不可摧,日寇死傷7000多人,終於敗退逃走。此戰挫敗了日寇入峽西進攻取重慶的部署,是抗戰的重大軍事轉折點,西方軍事家譽之為「東方斯大林格勒保衛戰」。1944年,胡璉再創奇跡,他和74軍聯手,在湘西雪峰山和日寇大戰55天,擊斃日軍12400多人,擊傷23300多人。
粟裕想,圍殲戴之奇,胡璉是嚴重威脅,還有張靈甫的障礙。張十月戰敗漣水,損兵慘重,這次薛岳又部署他捲土重來,他必拚命,且華野主力抽調攻戴,漣水守衛薄弱,恐難堅挺,若張拿下漣水,回師援戴,更會使攻戴難加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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