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蹙著眉,顧桃怡不自覺地回頭朝著會議室半敞著的門裡望了進去,一眼便望見正在和客戶商討事宜的東方瑾,「我們早就分手了,現在他只是我的老闆。」
從開始到現在,桃桃一次也沒問過他關於他背著自己訂了婚的事,他憑什麼這樣大言不慚地來質問她?
他不但偷偷的訂了婚,還在有了未婚妻之後強行地抱了她,將她金屋藏嬌。
如今,他竟能這樣理直氣壯地責問她?
他怎麼可以這樣?
「分手了?怎麼我看你們濃情蜜意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呢?」任昊的語氣裡透著森冷的妒意,「你現在就回來,我在家裡等你。」他霸道地命令著。
「對不起,我現在很忙,恕不能再陪你繼續這段毫無意義的談話了。」
任昊溫柔地陪著未婚妻選結婚戒指的畫再次清晰地出現在桃桃的腦海之中,她現在只想靜一下,不想聽到他的聲音,更不想看見他的人。
「你很忙?我說的話是毫無意義的談話?」
任昊瞬間感覺到電話裡的人竟然令他如此的陌生,無疑顧桃怡過份冷靜的聲音是任昊從沒感受過,在任昊的心裡顧桃怡永遠是那個長不大的任性孩子,可她現在的表現竟如此的成熟冷靜,堅持已見。()
任昊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變成了現在這樣,可能是自己對她的關心卻實太少了,以至於沒有注意到他的小桃桃早就不是從前那個處處依賴她,聽話乖巧的小孩子了,但一點任昊十分確定,他很不喜歡她的長大,不喜歡她對他淡然鎮定的反應,他不喜歡她的獨力,他希望她還像從那樣依賴他,得視他,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就哭鬧個沒無沒了。
然而,她如今對他這樣過於平淡的態度,平淡得令他厭惡,極為厭惡身……
他絕不能讓她再這樣對自己無視下去,她是他的女人,他許自己的女人這樣無所謂地對待自己,更何況是她,他最最在意的女人。
他的女人?
呵呵,或許從前顧桃怡還覺得自己在大叔的心中是不同的,可自從她被他愛過之後,被他像個情婦一個藏起來之後,她便一點一點的開始懷疑自己對於大叔來說是不是真的特別,比以往被他抱過的女人有沒有不同之處,最後她漸漸的感覺自己其實與她們並沒有什麼不同,說好聽點,她是他的女人,說不了聽的,她也不過是和那些女人一樣,只是他正性興盎然的床伴罷了。
「我想……你剛剛也看到了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不想再繞圈子,任昊開門見山地道。
「那又怎麼樣?」
「那又怎麼樣?你不想知道她是誰?」她不慍不火的反應真的令任昊火冒三丈,他咬得牙咯咯直響。
難道她現在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都開始無知無覺,不痛不癢了嗎?
這樣的反應是什麼意?
想說明她根本已經不再乎他了?還是她巴不得立刻被他拋棄,好令尋情人?
不對不對,是和她的舊情人,舊情復燃……
「她是誰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桃桃冷冷的答道,而她的心頭卻突然有種被匕首劃開的疼痛。
他到底打電話來是何用意?
他非要看她被他傷的死去活來,遍體鱗傷的樣子嗎?他真的不知道為了可以愛他,她做了怎麼樣的犧牲嗎?她甚至將自己變成瞎子、聾子,不去聽、不去看。
她已經很蝸牛了,難道他連最後保護她的個小小蝸牛殼也要殘忍地剝去嗎?
看到她為他而傷心,他會很開心?
「你身邊一直不都是花草不斷嗎?我又何必非要知道她是誰呢?」忍著心痛,她知道那是他的未婚妻不同於他抱過的女人,可他非要揭穿她逃避的一切嗎?桃桃一字字跟他說著。
「……」咬緊牙根,任昊氣得額角青筋爆跳。
她這番話徹底激怒他了,她竟然這般的不在乎,他們之間到底算是什麼呢?
他對於她來說又算是什麼?
很好!
她有能力這樣的挑戰他的極限,他會讓她看到惹毛了他會是什麼後果的。
「如果沒別的事,我要掛電話了?」顧桃怡只覺心裡難過,她不想在同他講下去了,她害怕要是再講下去她會失態地哭出聲來。
「沒有。」她這麼急著掛他的電話,他也沒有必要在電話裡這樣不清不楚的糾纏,任昊的聲音比她更冷。
「那好,我掛電話了。」顧桃怡不再和他囉嗦,直接掛了電話,她握住手機的手用力到指節泛白,淚水也不爭氣地順著眼角流了來。
一天工作終於結束了,只覺得腳酸酸的,從來不喜歡穿高根鞋的桃桃,雖然很不習慣,但是因為工作她還是穿了,輕輕地揉了揉小嬌的腳丫,她換上拖鞋,脫下板人的外套走進客廳。
只是,她剛才踏入廳客半步……
倏地,她赫然發現黑暗中有一雙幽深閃著寒光的雙眼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大叔,是你嗎?」桃桃雖然早就料到他今天會回來,但他這樣靜默地坐在黑暗之中,還是不免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