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不走我走!」
許久,見南宮紫萱沒有絲毫要離開的意思,耿天麟算是徹底的無奈了,他不明白南宮紫萱這到底是想幹什麼!
一句話說完,耿天麟就起身欲往山下走去。南宮紫萱見狀,也不多說,起身緊跟在耿天麟身後。
「我說南宮大小姐,你這到底是想要幹什麼?」走了兩步,見南宮紫萱跟在自己的後面,耿天麟又怒又氣的叫道。
「算了,你愛跟就跟著吧!」見南宮紫萱不言不語,耿天麟氣急,心想我倒要看看你能跟我跟到什麼時候。
繼續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之後,耿天麟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一個轉身,朝著那早已坍塌了大半的玄天宗大殿跑去。南宮紫萱見狀,先是一愣,旋即又快步繼續跟上耿天麟。
跑到玄天宗大殿所在的位置之後,耿天麟沒有理會身後的南宮紫萱,卻是像發了瘋一樣在一堆廢墟中又刨又翻的,似乎是想找些什麼。
「你想找什麼,我幫你!」看著耿天麟那近乎癲狂的樣子,跟在他身後南宮紫萱淡淡的開口說道。
耿天麟雙手依舊在廢墟中翻騰著,頭回也不回的說道:「我不能讓師傅、師伯他們在死後連個墳墓都沒有,我要給他們立個塚!」
聽到耿天麟這話,南宮紫萱這才明白過來,原來耿天麟是想找些清醒等人的遺物,為他們立個衣冠塚。
「我來幫你!」
南宮紫萱應了一句,便開始在一旁的廢墟裡翻找了起來,幫著耿天麟尋找清醒他們的遺物。
「你……」看著南宮紫萱彎腰在廢墟中翻騰起來,耿天麟想要開口阻止她。
「發什麼楞啊,還不快找,難道你不想快點找到你師傅他們的遺物麼?」南宮紫萱見耿天麟停了下來看著自己,就扭頭對他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好美……」
看著南宮紫萱的笑容,耿天麟腦海中瞬間就想到了這兩個字。不過,下一個瞬間,耿天麟就清醒了過來。
「該死,我在想什麼!」
在心中暗罵了自己一聲,耿天麟強行驅散了自己心中的雜念,繼續尋找起了清醒他們的遺物。這一次,他沒有再阻止南宮紫萱,而是任由起她在一旁幫著自己尋找。
「天麟,你快看看這個!」突然,南宮紫萱略帶興奮的朝耿天麟叫道。
耿天麟聞言,扭頭看去,只見南宮紫萱手中拿著一個已經禿了一半的,還沾染了幾絲鮮血的拂塵。
「雲展拂塵!」
耿天麟大叫了一聲,竄到南宮紫萱跟前,盯著她手中那已經破爛不堪的拂塵,顫抖著聲音道:「雲展拂塵,雲展拂塵,這是清塵師伯的雲展拂塵!」
這一瞬間,耿天麟彷彿又回到了自己剛踏入玄天宗山門,第一次見到清塵的那天。
「既然是你師伯之物,那你收好了!」
南宮紫萱說了一句,就將手中的拂塵遞給了耿天麟,自己繼續在廢墟中尋找了起來。
「師伯……」
在雙手剛接觸到雲展拂塵的那一瞬間,耿天麟彷彿看見了清塵手執雲展拂塵對抗呂家雙祖,但最後卻不敵對方,不但被對方破了法器還打的粉身碎骨的場面。
心中痛苦莫名的耿天麟將雲展拂塵緊緊的攬入懷中,一行清淚再次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南宮紫萱在一旁原本是想安慰耿天麟幾句的,但轉念一想,或許讓他這樣將心中的悲痛發洩出來才是更好的,便任由耿天麟在一旁流淚傷心沒有言語。
半晌之後,耿天麟的情緒平復了不少,他雲展拂塵別在腰間,一擦臉上的淚水,繼續在廢墟中開展起來搜尋工作。
繼續搜尋了一陣之後,耿天麟從廢墟之中找到了一件殘破不堪的道袍,道袍之上沾滿了鮮血。從這件道袍的材質上耿天麟認了出來,這正是自己那同門師兄天星子的掃霞衣。掃霞衣乃是一件護體法衣,如今卻殘破成這樣,耿天麟不用推斷就可想而知天星子師兄在那場滅門之戰中遭受到了怎樣的攻擊。
「天星子師兄,師弟對不起你!!」
小心翼翼的將掃霞衣上的灰塵拭去,耿天麟將掃霞衣折疊起來,工工整整的放在了一塊乾淨的地上。
「天麟,這把劍你還認識嗎?」正在這個時候,南宮紫萱手執一把殘缺了三分之二的劍走到耿天麟身邊問道。
「飛翔劍,這是天機子師兄的飛翔劍……」
接過南宮紫萱手中的殘劍,耿天麟從劍柄的飛鷹造型認出了這正是清塵的大弟子,也是玄天宗大師兄天機子道人的飛翔劍,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陣疼痛。
天機子師兄多年來一直在山下打理俗事,當初也正是他發現了自己,才讓自己有了機會拜入清醒的門下,成為了玄天宗的一份子。想不到連他居然也沒能逃過毒手,耿天麟心中那個恨啊!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耿天麟和南宮紫萱有從廢墟之中找到了不少殘破的法器,通過一番辨認,耿天麟認出其中有四件都是屬於玄天宗的。耿天麟都小心翼翼的將他們放在了一旁,等著待會為玄天宗諸人建衣冠塚用。
「找不到,怎麼找不到呢?」
然而,找了半天,卻沒有找到一件屬於自己師傅的遺物,耿天麟心中越發感到不是滋味。
「天麟,你快來看,這是什麼?」
突然,南宮紫萱再次高叫了起來。
耿天麟聞言,趕忙往南宮紫萱之處看去,只見南宮紫萱手中拿著一塊碧綠的玉石。不過,耿天麟卻不認得這塊玉石是什麼!
見耿天麟發呆,南宮紫萱開口道:「天麟,這一塊留影用的玉簡,我剛才探查過這塊玉簡之中已經收錄了影像,只要再以真元激發,就能看到其中的內容!」
「什麼?」
耿天麟聞言,大喜,趕忙上前道:「快,快給我!!」
南宮紫萱聞言,沒有說什麼就將玉簡遞給了耿天麟。
耿天麟接過玉簡,正想要放出元力激發其中的影像。但是,猛然間卻想起自己的修為已經被廢了,瞬間,楞在了當場。
「讓我來吧!」
見耿天麟這般落魄的樣子,南宮紫萱心中歎了口氣,輕輕的對他言語道。
耿天麟聞言,點了點頭,又將玉簡遞回給了南宮紫萱。
玉簡入手之後,南宮紫萱心神一動,分出一絲元力透入到了手中的玉簡之中。驀地,玉簡散發出一陣光滿來。然後,就出現了一個淡淡的人影。
「師傅……」
看著玉簡中投出人影,耿天麟眼睛一濕,大叫了一聲就對著那道人影跪了下去。
原來,這玉簡之中投出的人影正是耿天麟的師傅清醒老道的影像。
影像中,清醒老道身上的道袍沾染了不少的鮮血,嘴角也是帶著絲絲鮮血,而且老道整個人的神情也是黯淡無比。
「天麟吾徒……」
突然,影像之中清醒老道淡淡的一笑,開口說話了。「天麟吾徒,當你看到這份影像的時候,為師的極有可能已經不在了。此刻,呂家正帶人在圍攻我們玄天宗,你的師伯,師叔,還有其他幾位師兄都已經戰死了,就連為師此刻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馬上,師傅就要布上他們的後塵了。為師一身歷經百餘十年,早已不把自己的生死當回事了。此刻,為師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為師一生無所成就,唯一值得自豪的就是收了你這麼一個徒弟。可惜,你我師徒卻沒相處多久就要永久的相隔了,為師真的有些不甘心啊!天麟吾徒,為師錄下這段影像也不知道你能否看到,如果你能看到的話一定要記得師傅的話,不要傷心,不要難過,更不要去找呂家報仇,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找個地方躲起來,努力的修煉,直到哪一天你將《玄天正解》修煉到最高境界了,你方能現身世間。不過,那個時候,為師仍然不希望你去報仇,為師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將我玄天宗的一點香火延續下去,莫要使我玄天宗斷了傳承,只有這樣,為師才能去的安心,你明白嗎?」
說道這裡,清醒的身影已經變得模糊起來,好像隨時都會消失一樣。
「天麟吾徒,師傅要走了。如果還有機會的,就讓你我師徒下輩子再相逢吧!」說完這句話,清醒老道的身形就消失不見了。
「師傅……」
此時,耿天麟再也忍不住了,大叫一聲,豆大的淚珠從他的臉上一顆顆的不斷的掉落下來。
「天麟,你師傅的心願就是讓你好好的活下去,你要聽他的話,要振作!」南宮紫萱扶起耿天麟對他說道。
「師傅,師傅……」
耿天麟喃喃道:「師傅,我會聽你的話的,我會好好的活下去的!」
「給,這塊玉簡你收著吧!」南宮紫萱將玉簡遞給耿天麟,又安慰了他幾句。
耿天麟接過玉簡,小心的將他收入懷中之後,對著南宮紫萱點了點頭,道:「謝謝你了!」
「我們繼續接著找吧,看看還能再找到些什麼!」南宮紫萱點了點頭,對耿天麟說道。
「好!」
耿天麟應了一聲,繼續和南宮紫萱在廢墟之中尋找了起來。
終於,在兩人的合力之下,在太陽升到天空正中央的時候,他們又找到了兩件殘破的法器,其中一件是屬於清惠的秋水劍,而另一件則是屬於清醒的太乙分光鏡。
手捧著兩件殘破不堪的法器,耿天麟心中卻很不是滋味。「師傅,師叔,你們安心的去吧,玄天宗日後我定會讓他光大的!至於呂家欠我們玄天宗的,我也一定會討要回來!」
如今,玄天宗除了高人以外,其他眾人的遺物都有了,耿天麟便著手為他們建造起了衣冠塚。
不過,由於耿天麟此刻修為被廢,身上的傷也還沒好,又經過了一上午的搜尋,在建造衣冠塚的時候,耿天麟好幾次都因為體力不支險些暈倒。南宮紫萱勸了他幾次,但他卻是依舊咬牙堅持著。
等到下午太陽快落山的時候,在南宮紫萱的幫助下,耿天麟如願的把六座衣冠塚都建好了。看著眼前的六座衣冠塚,耿天麟再一次的流出了淚水。
「彭、彭、彭……」
在六座衣冠塚之前,耿天麟長跪了下去,使勁的磕了幾記頭響頭。
「師傅,師伯,師叔,諸位師兄,你們安息吧。是天麟對不起你們,是我連累了你們,害得你們身死道消。我耿天麟今日在你們的衣冠塚前立誓:此生若不能為你們報的大仇,若不能光大玄天宗,他日我必遭天譴,陷入無間地獄受無邊之苦永不超生!」
「彭、彭、彭……」
說完之後,耿天麟又是一陣猛磕響頭。南宮紫萱在一旁將這一幕全看在眼裡,心中很不是滋味。同時,她也在心中說道:「諸位玄天宗的前輩,你們放心吧,以後我定會照顧好天麟,你們安息吧!」
手機用戶可訪問wap.觀看同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