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為什麼?」
看著眼前破敗的玄天宗大殿,耿天麟眼中再次不爭氣的流出了淚水。
「是我,一切都是因為我。如果不是我惹了呂昀和呂家結下仇怨,呂家就不會找上師門的麻煩,是我,都是因為我師傅他們才會遭此橫禍的!」悲傷之下,耿天麟卻是有些鑽牛角尖了,將這一切的原因都歸結到了自己身上。
「咚」的一聲,耿天麟在大殿之前跪了下去。
「彭、彭、彭……」
「師伯、師傅、師兄,我對不起你們,都是因為我。如果不是我,你們也就不會死了!」跪在大殿之前的耿天麟一邊不住的朝著大殿磕頭,一邊悲痛的說道。
一連磕了十幾記響頭,額頭都磕破了,殷紅的鮮血順著耿天麟的鼻樑流了下來。耿天麟沉澱在悲傷之中,根本感覺不到一絲的疼痛。或者說,心中的疼痛已經讓他忽略了**上的疼痛。
「我要報仇,對,報仇!這個仇,我一定要呂家十倍,甚至百倍的償還!」緩緩站起身來,耿天麟咬牙切齒道:「呂昀,你們等著,給我好好的等著!」
要報仇就必須要有足夠的力量,想到這裡,耿天麟不再遲疑,立刻盤腿做下,調整呼吸,在心中默默回念了一遍《玄心正解》的口訣心法。
如此之後,耿天麟開始按照口訣開始張開全身的毛孔吸收周圍的天地元氣來恢復自己損耗的功力。
誰知,這一次引氣入體之後,耿天麟卻沒有像以往一樣感到舒暢。這一次,他感覺到的卻是一種疼痛,一種針扎般的疼痛。
若是以往,修煉中出現這種狀況的話,耿天麟自然會立刻停止下來。但是,此時此刻,耿天麟的心正被仇恨和痛苦所掩蓋。現在的他想的只是盡快的恢復功力、提升修為,好早日報得師門大仇。
隨著堅持的時間越來越久,這陣疼痛也越來越厲害,巨大的疼痛之下耿天麟的面容都開始出現了扭曲。但是,他還沒有放棄,依舊在咬牙堅持了。
終於,在感覺到體內聚集的元氣達到了一定的量後,耿天麟開始以意念為引導,引導著這些元氣通過身體的經脈往自己的丹田匯聚而去。
當耿天麟將那些元氣引導到自己的丹田之後,異變再次發生了。這些天地元氣不但根本無法再耿天麟的丹田之內儲存下來,而且還變得十分狂躁起來。
正當耿天麟想要以意念壓制這些靈氣的時候,原本那顆處於耿天麟丹田之內已經出現了不少裂痕的金丹居然給炸裂了開來。
「彭……」
腦海之中一聲悶響過後,耿天麟只覺得自己丹田位置再次襲來一陣劇痛。緊接著,就是喉嚨一甜,耿天麟張嘴就是一口鮮血噴出。
「噗……」
半晌之後,耿天麟才緩過了口氣。
「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我的丹田真的被廢了?」下意識的,耿天麟想起了之前陳鶴打在自己丹田上的那一擊。
「不可能,不可能……」
雖然心中已猜到了,但是耿天麟還是不願意相信。道家修煉全在丹田,如果自己的丹田被廢了,那麼自己以後還怎麼修煉。不能修煉,哪自己又拿什麼去報仇。
於是,不死心的耿天麟再一次嘗試起了修煉。
那只這一次的情形比上一次好糟糕,這一次耿天麟堅持不到十個呼吸的時間,他的週身居然開始滲出血液來,那模樣別提有多嚇人了。
「啊……」
一刻鐘的時間不到,週身內外巨大的疼痛讓耿天麟失聲叫了出來。這一叫,也意外著耿天麟的修煉再一次的失敗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
耿天麟咬著嘴唇說道,他下嘴唇都被他咬出了血絲。
「丹田被廢不能修煉,我還怎麼報仇,我活著還有什麼用……」
「噗……」
雙重打擊之下,耿天麟再次噴出一口鮮血來。然後,整個人又昏厥了過去。
就在耿天麟昏迷不就之後,陳芷玉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耿天麟的跟前。原來,陳芷玉並沒有真的離去。由於擔心耿天麟的安危,陳芷玉剛才只是假意離開,躲在不遠處看著耿天麟。
耿天麟剛才的那一番所作所為她俱都看在眼裡,這一幕幕讓陳芷玉的心向刀割一樣疼痛。期間好幾次,她都想現身阻止耿天麟。但是,她知道此刻的耿天麟一定是恨她入骨的。如果她現身的話,耿天麟肯定會更痛的。於是,她只能躲在遠處觀看。直到看到耿天麟昏迷後,她再也忍不住了,現身走了出來,想要替耿天麟療傷。
「天麟……」
看著倒在地上渾身是血的耿天麟,陳芷玉眼中淚如泉湧。這樣的傷,如果換做是一個普通人的話,恐怕早已經沒命了。饒是耿天麟的身體經過天地元氣改造過,此刻也是一條命去了六七成。如果,再不加救治的話極有可能會傷重不治而亡。
「對不起,對不起……」
陳芷玉嘴中喃喃著彎下腰去將耿天麟抱在自己的懷裡,絲毫不介意此刻的耿天麟渾身的污漬弄髒了自己的衣裳和身體。
「天麟,你要振作……」
陳芷玉伸出手替耿天麟拭去臉龐上血跡,然後從腰間掏出一隻羊脂白玉瓶子來,從裡面倒出了一顆龍眼大小的黃色丹丸來。
「玄黃丹!」
此刻,若是有修道高人在場的話,一定可以認出陳芷玉拿在手中的丹丸乃是峨眉劍派的療傷聖藥玄黃丹來。這玄黃丹乃是峨眉劍派先祖所創,元嬰期一下的修士只要還有一口氣在,服下玄黃丹都可以保住性命。在如今的修道界,已經是不可多得的聖藥了。
陳芷玉身為峨眉劍派弟子,因為深得師傅的喜愛,所以才會被賜下一粒玄黃丹。如今,為了救治耿天麟,陳芷玉卻是毫不猶豫的拿了出來。
陳芷玉撬開耿天麟的牙關,將玄黃丹送入耿天麟口中。
玄黃丹進入耿天麟口中之後,立刻化作一股玄黃之氣順著耿天麟的咽喉而下散入他的身體之內,並且漸漸的由內至外的幫助耿天麟恢復起受傷的身體機能。
一刻鐘後,看著耿天麟不但面色開始轉變的有了血色,就連呼吸也變得悠長起來,陳芷玉知道耿天麟的命算是保住了,一顆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天麟,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不敢奢求你能原諒我,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你的修為被廢了也好,正好平平安安的做一世凡人吧。或許,這樣對你來說才是最好的!」看著任然處在昏迷中的耿天麟,陳芷玉輕輕的對著他說道。
「至於你師門的仇,你放心,將來我會替你報的,這也可能是我最好能為你做的吧!你……」
正說道這裡,陳芷玉忽然覺察到周圍的天地元氣出現了一陣波動,警覺之下,她心神一動,將自己的飛劍召在手中,看著不遠處喝道:「是誰?出來!」
「芷玉姐姐,是我!」
陳芷玉的話音剛落,一道人影就出現在了距離她的不遠之處。
「紫萱妹妹……」
看著出現在自己不遠處的人,陳芷玉有些反應不過來了。她想不通,南宮紫萱為什麼會來這裡。
將耿天麟小心的放在地上,陳芷玉一手握劍,警惕的看向南宮紫萱,道:「紫萱妹妹,你來這裡是做什麼?」
南宮紫萱瞥見被陳芷玉護在身後的耿天麟,眼中閃過一絲擔憂。「紫萱姐姐,你用不著緊張,我不是來加害他的。」
對於南宮紫萱,陳芷玉還是比較信得過的,聽她這麼說,陳芷玉也就收回了手中的劍。
「他怎麼樣了?」
陳芷玉聞言,回頭看了一眼耿天麟,黯然的說道:「修為被廢,丹田被毀,以後只能做一個普通人了!」
「怎麼會這樣?」南宮紫萱聞言,神情瞬間大變。
「不這樣他又怎能保得住性命?」陳芷玉慘淡的道:「整個玄天宗的人都被殺了,他又是玄天宗的弟子,若不廢了他的修為,讓他以後不能修煉,呂家的那些人怎麼會放過他!」
南宮紫萱聞言,輕咬了咬嘴唇,上前幾步。「紫萱姐姐,我能看看他麼?」
陳芷玉本來就對南宮紫萱會來此覺得好奇,如今聽她這麼一說,再一想想,南宮紫萱從出現到現在雖然再和自己說話,但那眼神好像一直都在耿天麟的身上。
想到這些,陳芷玉心中的謎團瞬間解開了。她側了側身子,給南宮紫萱讓出了一條路。
「謝謝姐姐!」
南宮紫萱見陳芷玉側身讓開,立馬快步上前來到耿天麟的身邊。
近距離的看著此時的耿天麟,南宮紫萱忍不住的伸出手想要彎腰去觸摸耿天麟的臉龐。然而,就當她剛彎下腰的瞬間,她猛地想到了些什麼,又站直了身子。
陳芷玉在一旁看著南宮紫萱,看著她的神情和動作,陳芷玉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你也喜歡他嗎?」站在南宮紫萱的旁邊,陳芷玉淡淡的問道。
「啊?」
南宮紫萱聞言,嚇了一跳,張口就否認道:「沒,我怎麼會……」
陳芷玉打斷南宮紫萱的話,道:「紫萱,你不用否認了。剛才你看她的眼神,還有你的動作已經出賣了你!」
沉默了片刻,南宮紫萱終於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芷玉姐姐,對不起,我……」
「傻丫頭,你和我道什麼歉呢?」陳芷玉搖頭道:「事到如今,你難道認為他和我之間還能繼續嗎?先不說他不會原諒我,就算是我自己,我也無法再繼續面對他了。或許,我們兩個之間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如果,當年我們沒有遇到的話那該多好!」
從陳芷玉的話語間,南宮紫萱聽聞出了一種近乎絕望的死心。她張了張嘴,想要勸慰陳芷玉幾句,可是又不是道該怎麼說。說實話,對於陳芷玉的作為她真的不知道是對還是錯。一邊是自己的家族、是生養自己的父母,一邊是自己所喜歡的人。這件事要是換在自己身上,南宮紫萱也不敢保證是否不會做出像陳芷玉一樣選擇。
「紫萱妹妹,你不用自責,喜歡一個人是沒錯的。如果你真的喜歡他的話,我只是希望你能一直堅持下去,選擇你所喜歡的,喜歡你所選擇的。有些東西一旦失去了,你才會知道他的珍貴。可是,那個時候你卻已經無法回頭了!」
「芷玉姐姐,謝謝你,我會的!」聽完陳芷玉的話,南宮紫萱淡淡的點了點頭。
再次看了耿天麟一眼,陳芷玉極力的控制著自己不讓淚水流下。「他如今已經沒有了生命之憂,你就留在這裡照顧他吧。我走了,我會祝福你們的!」
「芷玉姐姐,你不等他醒過來了嗎?或許……」
「不用了,他現在最不想見的人就是我了,而且我也沒臉再面對他!」
說完這句話,陳芷玉便召出自己的飛劍,御起飛劍在一道光芒之中遠離了上饒山。
南宮紫萱看著陳芷玉離開之後,又往耿天麟身邊移近了一步。然後,就在耿天麟的身邊坐了下去,靜靜的等著耿天麟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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