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野雞嶺的房屋已經修好了,周宇就想早點住進去,好好地發展自己的事業。所以第二天上午就開著周虎的破麵包車來到鎮子裡購買一些鍋碗瓢盆和液化氣罐等日常生活用品。臨走前還順手買了兩箱方便面以及掛面,自己一個人生活也懶得做飯,備一些方便食品還是很有必要的。
周家村的紅景天採集還在繼續著,只不過出動的人手沒有那麼多了,這玩意還是細水長流的好,每天也能賺不少閒錢。
至於這以後負責收購的就是周虎了,周宇已經把一切權利交給了他,當然自己那台輕卡也沒保住,被周虎藉著收購紅景天的名義給徵調去了,而且這小子還美其名曰:致富村裡、匹夫有責!你說周宇能咋辦?只能乖乖地把車鑰匙交給這個無良的弟弟,換來的是那台破二手麵包車。
當天夜裡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雖說雨不大,但也讓人欣喜無限,因為太平鎮附近有二十幾天沒有下雨,這莊稼可是有些受不了了。
小雨整整下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雨勢竟然還有些增大。周宇一看有些心急了,這雨勢一大自己那一塘子的魚苗怕出問題啊。於是周宇也不顧外面的雨勢收拾東西就要趕到山上。周定國夫妻知道事情重大,沒有阻攔兒子,而是幫忙一起收拾著。
由於拿得東西多,家裡的人手不夠,王桂蘭來到同街的幾戶鄰居家找人幫忙。這些人聽說二狗子要入住野雞嶺便紛紛拋下手裡的活計一股腦兒地都跑過來幫忙,一時間周定國家是熱鬧非凡,不知道的還以為要辦啥喜事兒了呢。
本來周宇還打算自己背一些東西的,但是被這些熱情的叔叔大爺嬸子大娘給阻攔住了,這麼多人呢可別讓孩子累著了,於是把他已經背到身上的東西搶了下來背到自己身上,最後周宇手裡只剩下那桿大槍。
其實剛開始大夥兒也想把那桿大槍也搶下來,但是這玩意看著就瘆得慌,還是留給二狗子自己拿吧。
在左右鄰居的幫助下,大夥兒把所有的東西都用塑料布包好後就浩浩蕩蕩地出發了。當隊伍路過各家門口時把那些個或在吃早飯或在餵豬喂雞的村民們都驚呆了,這是個啥情況?打聽之後才知道原來是二狗子這小子要搬家,於是這些人紛紛埋怨周定國兩口子,「二嫂子這就是你不對了,二狗子搬家這麼大的事兒你咋不早說?我們閒著也是閒著還能去幫幫忙啥的,你們等等我,我披上雨衣和你們一塊兒去幫忙。」
雨繼續下著,但是去往野雞嶺的隊伍越來越壯大,一聽說是二狗子要常住野雞嶺,一些嬸子大娘乾脆把前天家裡買來的好吃的包起來一併給孩子送過去。那些實在幫不上啥忙的叔叔大爺乾脆就拿著鐵掀跟在隊伍後頭,想著到野雞嶺幫著二狗子把水塘子加加高,別等雨大了山上的水流下來再把魚苗給衝跑了。
就這樣在淫淫霏雨中,周宇扛著大槍冒著雨水走在最前頭,後面跟著一群扛著包裹、背著背簍的叔叔大爺,再到後面就是拐著籃子的嬸子大娘,再後面……
走在最前面的周宇臉上掛滿了雨水和淚水,心裡激動地無以言表。他沒有說什麼,這時候要是說幾聲謝謝周宇甚至都覺得是對這些可親的鄉親們的侮辱,因為他們把自己當成了自家的孩子,哪有當父母的喜歡聽孩子對自己說謝謝?
雨中的人流穿過山間小道最終抵達了野雞嶺東坡,到了院子裡後一些嬸子大娘立馬就放下手裡的東西幫著把四間房裡的衛生打掃了一遍,然後鋪上周宇新買的炕席。
王桂蘭和大奎嬸把從家裡背來的乾柴放到灶坑旁,生起火燒炕,以便把屋子裡的濕氣驅趕走。從煙囪裡冒出的滾滾狼煙和雨水交織在一起,給這本來就荒無人煙的野雞嶺帶來一股煙火氣,增添了一種別樣的美。
由於怕時間來不及,周定國父子乾脆帶著十幾個漢子冒雨把有魚苗的那個水塘又加高了一圈,估計如果不是山洪暴發一般的雨水對這裡形成不了任何危險。
可能是鄉親們的熱情和善良感動了老天,在將近中午的時候雨勢嘎然停止,天空放晴,又過了一會兒太陽衝破層層雲霧終於露出了笑臉。
眼看著就要到晌午了,周宇是連推帶攆地把這些熱心的村民勸了回去,本來王桂蘭還想留在這裡給兒子把晌飯做了,最終還是沒拗過兒子跟著眾鄉親一起下了山。
雨後的野雞嶺更加的翠綠明亮,滿山的水窪反射著太陽的光線由於暗夜的明星熠熠生光,晃得人睜不開眼。南坡那綿延無限的花海經過雨水的沖洗更是嬌艷多姿,美不勝收。
周宇回到自己的屋裡把手腳洗乾淨,換了身乾淨的衣裳,就這麼直挺挺地躺在溫熱的大炕上閉目養神,誰知道就這麼不知不覺地竟然睡了過去。
周宇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這一覺睡得是頭清眼亮、精神煥發,摸了摸有些乾癟的肚皮,周宇給自己做了頓炸醬麵犒勞自己。
現在終於有了自己的空間,周宇把空間裡的四隻動物給弄了出來,這回豁牙兔表現不錯,沒有騎在那三位的身上,看見周宇後一個縱跳就賴在周宇身上不下來了。大紅和二紅興奮地在小院裡滿地跑,時不時地還哼哼幾聲。還是斑斑最乖,這會兒已經爬到房前瞇著眼睛曬太陽了。
閒來無事,周宇手裡拿著漁網,另一隻手抱著豁牙兔,後面跟著大紅和二紅來到水塘邊,把豁牙兔放到地上後在水塘邊撒了一網,把網收上來後發現裡面的有幾條細鱗魚,這些小魚現在已經長到差不多半捺長了,而且原本纖細的魚身也胖了兩圈,一個個龍睛虎眼的,那叫一個精神啊。
豁牙兔看見細鱗魚,一高蹦起朝著漁網就跑過去,還沒等周宇反應過來嘴裡就叼上了一條細鱗魚,然後就下嘴開咬。
到底是一隻兔子,就是再妖孽也不能改變其已經滲到骨子裡的飲食習慣,還沒等它把魚咬死,一股腥氣就在嘴裡蔓延開,然後這隻小傢伙立馬就鬆開了三瓣嘴,直朝外吐著口水。
看到豁牙兔的糗樣,周宇樂得不行了,活該,誰讓它偷吃來著?作為一隻兔子你不吃胡蘿蔔竟然還想吃魚?美死你得了?
這時候大紅和二紅倒是一臉緊張地在豁牙兔跟前哼哼著,看得周宇支直翻眼皮,
「難不成這只豁牙兔已經成了空間裡的老大?要不然連青狼和熊瞎子都不怕的大野豬為啥會這麼緊張?說不定這只黑兔子還真有些能耐。」
半下午的時間周宇就這樣溜溜躂達地度過了,直到太陽漸漸西行,天邊出現了幾道彩虹,周宇才領著一眾動物返回到小院裡。而斑斑竟然還趴在房前一動不動的閉目養神,周宇也不得不佩服它的耐心。
西邊的天際已是火紅一片,好似一幅絢麗繽紛的水彩畫。最初是一片鵝黃色打底,一層淡淡的橙紅;橙紅中加一條淡藍色的綵帶;綵帶的一端滿滿的展開,一面寬大的血色絲巾,漸行漸遠一直撕扯到天邊……
山頂的嵐風帶著濃重的涼意,驅趕著白色的霧氣,向山下遊蕩;而遠處山峰的陰影,更快地倒壓在野雞嶺上。漸漸地,晚霞點點、暮色冥冥……
暮色中的遠山,灰暗如岱樣的壯麗。蒼茫裡,隱約可見滿山的蒼松翠柏,白樺杜鵑。微風搖曳著它們的枝葉,顯得更加的蒼勁,更加的挺拔。
在這灰色的暮靄中,周宇做了今天的晚飯,很簡單,泉水烀地瓜。這可不是一般的地瓜,而是空間裡種的。要說這空間地瓜自己可是沒少生吃,絕對是清香甘甜、包滿多汁,但是烀著吃這還是頭一次。
周宇把地瓜洗乾淨後放入鍋裡,然後又添上半鍋水,把液化氣罐打到最大檔。在這空餘的時間裡周宇又取出一個大西瓜用菜刀切了幾大塊放進一個空盆裡端出去給幾隻動物吃,自己也隨手拿了塊大口吃起來。
晚飯實在小院裡吃的,桌子上就放著一大碗地瓜和一大盤子西瓜,周宇是吃一個地瓜再配上幾口西瓜,吃得那叫一個歡實啊,絕對和桌子邊的大紅和二紅有一拼。
要說這空間地瓜烀熟了吃絕對比生吃好吃多了,甜而不膩、香而不溢,那才叫一個好吃呢。就連吃遍了空間美味的豁牙兔也吃了一個,吃完後就腆著圓滾滾的小肚子四仰八叉地躺在院子裡,時不時地四隻小腿兒還朝天蹬巴幾下。
夜色降臨,山間的生靈歸巢的歸巢、進洞的進洞,整個野雞嶺剎時就變得空蕩蕩的,只餘幾隻還在玩耍的的鳥雀在鳴叫著。
坐在南坡無邊的花海裡,四周的野花散發著濃郁的清香,身邊的夜來香更是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綻放著。
此時就連在一邊的大紅和二紅似乎也被這夜色中的花海所陶醉,趴在那裡哼也不哼一聲。
山上徹底恢復了寧靜,只是偶爾聽到幾聲貓頭鷹的「咕咕」聲。山風陣陣,白天的燥熱也已退去。黑色的天幕上繁星點點,競相俏皮地眨著眼睛。
夜越來越深,遠處,白日恢弘的大山輪廓已不能見,感受著這一切,周宇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淨化了一次。
黑夜越來越靜,感覺露水有些凝重,周宇才起身抱著豁牙兔帶著大紅和二紅回到院子裡,讓兩頭打野豬在院子裡的大樹下趴著放哨,自己帶著豁牙兔回到屋子裡和衣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