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想著心事,夜裡周宇翻來覆去地也睡不著覺,索性一個念頭來到了空間裡。
空間給人的感覺還是那麼古樸與滄桑,到處都充斥著薄霧,但是周宇現在認識到空間不僅是個移動倉庫,最主要的是自己每次進來呆上一段時間後都能感受到全身從裡到外似乎被洗滌了一遍,舒服得不得了。
在空間裡巡視了一圈後,周宇手裡拿著兩個小玻璃瓶,在大小兩個土坑裡分別取了點液體就閃身離開了。
或許是昨晚在空間裡呆久了再加上經過兩年後頭一次睡上了自己熟悉的大炕,周宇起來後就覺得渾身通泰,神清氣爽,精神好得不得了。
看了看牆上的掛鐘,「我靠,都八點多了,幸好沒人來,要不真是丟死人了」。村子裡的人都勤快,八點多鐘才起來那是要被人笑話的。
穿好衣服出了門,才發現老爸老媽正在院子裡澆菜。現在只有黃瓜和韭菜下來了,茄子和西紅柿也只是做了鈕而已,其餘的如青椒、芸豆等還沒開花呢,太平鎮附近入夏以來雨水少得可憐,要想蔬菜長得好只能人工挑水澆灌了。
周宇和父母打了招呼然後拿著臉盆從水缸裡舀了些泉水準備洗漱,看著臉盆裡清澈甘涼的泉水周宇不禁一陣地感歎:自己這盆洗臉水絕對是正宗的山泉水,清爽甘甜,可比城市裡用塑料瓶裝著的什麼礦泉水和純淨水強多了,但不同的是自己是用來洗臉和洗腳的,而城市裡的人是用來喝的,要論這生活質量還真是沒法說。
洗漱完畢後,一家三口開始了早飯。稀飯是雜糧山葡萄粥,小米、紅飯豆、松仁、榛子仁混在一起大鍋煮,煮好後再放入洗好的新鮮山葡萄,再悶上五分鐘就可以吃了。特有的米香、松子香,再加上野葡萄的酸甜味道,真正地使人垂涎欲滴,喝上幾碗那才叫一個開胃健脾,使人欲罷不能。
乾糧是野菜餅子,利用採摘來的新鮮的野菜和上苞米面再摻點豆面,在大鍋裡貼上一圈,那叫一個香啊!而且這種野菜餅子也特別有營養,只是山裡人不講究這個,一切以吃飽為主而已。
除了稀飯和乾糧,還有兩盤小菜。一盤是切好的鹹鴨蛋,鴨子是自家散養的,經常在狼沽河裡吃些小魚小蝦,蛋黃呈現出紅彤彤的色澤,由於醃製時間久,蛋白質和脂肪分離故而有大量蛋黃油流出,入口香醇,鹹淡可口,清香四溢,吃上一口在嘴裡香地令人回味無窮。另一盤是小河蝦干拌刺嫩芽,清新爽口,令人百食不厭。
喝了兩大碗稀飯、一個大野菜餅子,小菜也收拾得乾乾淨淨,周宇本能的想再補個回籠覺,不過想想目前令人蛋疼的現狀,還是抵抗住了這個小小的誘惑。
周家村由於三面環山,再加上附近人煙稀少,所以村子近乎奇跡的保持了自然、原始的風貌。而周圍的大山在附近居民的保護下一點也沒有遭到破壞,所以大山裡的資源特別豐富,村民每年都會到山裡採摘黑木耳以及各種蘑菇,曬乾後換點零花錢。
至於收購山珍的想法周宇暫時沒和父母打招呼,而是來找三叔周定邦。周定邦是太公的親孫子,他老子也和周宇的爺爺一樣為了周家村的建設活活累死了。同時周定邦是周家村行政級別最高的,村長書記一肩挑,像收購山貨這種事兒找他最合適。
周宇優哉游哉地來到周定邦家的院門口,還沒進門呢,就聽老太公在大發雄威,聲音洪亮的不像話,音符歡快地跳躍到了周宇的耳朵裡。
「定邦你這個兔崽子,媽拉個巴子的你小子就是個廢物!你說說你當村長支書多少年了?咱們村怎麼還是一點起色也沒有?鄉親們兜裡還是鳥蛋精光也沒個活泛錢?這也就罷了,咱是老農民也發不了大財,畢竟還有口吃得,可是你吳爺爺他們幾個五保戶怎麼辦?
他們當年打小鬼子的時候可是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見著小鬼子揮著大刀片子就敢幹他娘的,由於戰鬥多了身體自然會落下殘疾,媳婦也沒娶上,可是這老了老了怎麼就不能有個安詳的晚年呢?你讓我怎麼去面對他們?」
堂堂七尺漢子的周定邦眼裡含著淚花說道:「爺爺,我也想給他們一個安詳的晚年,可是這得有錢不是?按理說像你們這些老紅軍老八路都是由國家養著的,可是你們當年拒絕了政府的好意想要自力更生把檔案都撕了,現在我也沒法去鎮裡申請啊,所以吳爺爺他們只能享受到五保戶的待遇,可是這兩年鎮裡幾乎把這些人給忘了,我都找了七八回了,你是不知道啊那個**鎮長現在一看見我就他娘的躲起來了,我能有什麼辦法啊?」
太公其實也知道孫子的難處,可是當年為了國家和民族拋頭顱灑熱血的這幫老兄弟就應該是這個結局麼?心裡難受啊!
看到太公捂著胸口緩緩地坐了下來,周定邦差點沒嚇死,急忙上前敲前胸捶後背,老人這才舒服了點,歎了口氣說道:「定邦啊,家裡還有錢沒?」
「這幾年存得兩萬塊錢都花光了,只剩下周虎跑車攢下的八千塊錢了,可是孩子也得找媳婦啊!」周定邦搖搖頭說道。
「可是你吳爺爺他們的病也得治啊,難道咱爺們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這樣受煎熬?」
「行爺爺,我待會就去鎮裡把錢取出來給幾位老爺子治病,孩子還年輕,錢沒了咱在慢慢攢。」
躲在門外的周宇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村裡的這些五保戶都是為國家做出過貢獻的,不是老八路老援朝就是他們的遺孀,這些年他們的吃穿用度幾乎都是周家村人緊巴巴湊出來的。
為了幫助村裡的十幾位五保戶,三叔家的錢幾乎都花光了,沒想到這會兒竟然連三驢子跑車的辛苦錢也不放過。
看到周宇悄無聲息猶如鬼魅一般從院門外閃了出來,太公和周定邦一愣,想著剛才的話可能都被這小子聽到了繼而爺倆勃然大怒,畢竟這都是大人們應該承擔的,讓孩子聽到這算怎麼回事兒?再說如果傳出去被那些五保戶聽到了他們還能去治病麼?
「二狗子,你小子剛才是不是在外偷聽來著?不知道聽牆根會長針眼的麼?再說你走路能不能出點聲音?想嚇死我和你太公怎麼著?我不管你偷聽到多少反正你給我爛到肚子裡就完事兒了,要是我在別處聽到今天的事情,看我不揍死你!」周定邦硬著頭皮惡狠狠地說道。
周宇心裡啐了一句:「靠,聽牆根長針眼那是分情況的好不好?那得是偷聽新婚的兩口子好不好?就眼前這二位一個靠五十歲,一個八十多歲偷聽他們說話會長針眼?三叔這是倒驢不倒架啊!」
想到這裡周宇嘿嘿笑著說道:「太公、三叔,您二位消消氣兒,剛才的話我確實都聽到了,不過我可不是故意的,本來我是想找三叔有點事兒的,誰知道就聽到了。這樣吧,我手裡還有些錢,三驢子的錢你們就不要動了,我先拿出兩萬塊給村裡救救急,等咱村什麼時候有錢了再還給我好了。」
看到太公和三叔想要反駁,周宇擺了擺手繼續說道:「太公、三叔,我也是周家村的一份子,這些事兒我也該進些義務,事情就這麼定了,何況你們能找到比這好的法子麼?」
太公顫顫巍巍地說到:「行了,就照二狗子所說的吧,那幾位太公從小也沒虧了二狗子,既然二狗子有幾個錢多出些力也好。這兩萬塊錢定邦你先拿著給幾位老兄弟治病,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吧。」說完狠狠地拍了拍周宇,歎著氣走出了院門。
看到三叔似乎不好意思面對自己,周宇笑嘻嘻地說道:「三叔,不要再想這些事兒了,實話和你說,我這幾年攢了也有二十萬了,所以兩萬塊對我來說不傷筋骨。」聽到周宇這樣說周定邦長大了嘴巴繼而心情才平復下來。
「二狗子,你來找叔有啥事兒麼?只要叔能辦到指定給你辦!」
「三叔,鄉親們現在手裡應該還有一些山貨沒賣吧?小販給得價錢是多少?」
可能沒想到周宇問得竟然是這個問題,周定邦愣了幾秒後回答道:「去年上秋時有些二道販子就進到村裡收山貨了,去年的雨水好,山貨的質量更是上乘,可是那些二道販子們愣是給了不到二十多塊錢一斤,你說這不是欺負人麼?所以鄉親們幾乎都沒賣,只有幾家特別缺錢的賣了一些,到現在都還在手裡攥著呢。
不過二狗子啊,你問這些做什麼?你小子不會也想做二道販子吧?我告訴你啊,你要是這樣做別說你爸媽不能同意,就是太公和我這一關你也過不去!」
周定邦剛開始的語氣還不錯,可是到了後來就變得嚴厲起來,這個熊孩子就不能做點正常的事兒麼?好不容易考上了重點大學而且還在大城市紮下了根,這怎麼又要當二道販子了?」
周宇點了點頭,認真地說道:「三叔,我在城裡把工作辭了想在村裡歇些日子,可是回來這一看吧覺得還是家裡呆著舒服。
你看咱這裡青山綠水百花嬌、藍天白雲鳥兒俏,這簡直就是一個桃花源啊!」
周宇剛詩興大發想要再來幾句,就看見周定邦臉都綠了,「嚓嚓」地在桌子腿蕩著鞋底子,周宇一看苗頭不對縱身就想往外跑,誰知道讓周定邦一把給薅(發音:hao,一聲,拽的意思)了回來,然後用蕩乾淨的鞋底子照著屁股就踢了幾下,周宇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掙脫了惡魔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