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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王府,208號房間裡。
清浣、子衡和余嫣然久候沐陽和蔻兒不至。清浣和子衡還好,余嫣然是越來越急躁了。
原因很簡單:沐陽跟蔻兒在一起。他們來的越遲,自然證明他們兩人獨處的時間越長。
蔻兒跟沐陽之間的一切,早已經成了余嫣然喉間嚥不下的魚骨。卡著,時間越久越是疼痛。懶
清浣的電話響起來,清浣聽了電話便抿嘴笑了,「好,我們自己吃了。待會兒我讓飯店另外送一份過去。嗯,就這樣了。」
清浣掛斷了電話,笑著垂首跟子衡低低說了句什麼。
子衡先是挑眉,隨即倒也微微一笑。
余嫣然就有點坐不住了,「清浣阿姨,是沐陽麼?他跟蔻兒什麼時候過來?」
清浣輕輕按了按余嫣然放在桌面上、緊張得有點顫抖的手,「嫣然,沐陽的車子出了點問題,被交警給拖走了;他本人也得跟著去處理一點交通問題。所以告訴咱們別等了,咱們自己先吃吧。嫣然喜歡吃石斑不?我們點一條石斑吧……」
清浣說的是事實,不過卻是一部分事實。
沐陽的車子在十字路口那堵了那麼久,幾乎造成了半個城市的交通大癱瘓,所以他的責任自然是躲不掉的。他的車子被拖走,他也要去聽候處理;只是他現在沒有在交警隊罷了,他陪在蔻兒身邊,說要照顧蔻兒。蟲
許多事情其實不必說得很清楚,清浣也都能大致猜得到。畢竟母子連心,畢竟沐陽從小到大所經歷的事情,清浣都看在眼裡。
愛與不愛,在乎與不在乎,其實從來不在語言的表達,看眼神,看本能所做出的反應,就知道了。
那一對孩子從小就是冤家。除了對著彼此,其實倒也都各自是知禮乖巧的孩子,只是一遇見對方就像遇上了前世的仇敵。各自豎起尖刺、恨不得跳上去撕爛了對方——誰都不肯服輸,卻又誰都不肯放手。
都說愛情是一種化學反應。有人的化學反應徐徐慢慢,有人的化學反應卻會是天崩地裂。或許這一對孩子之間的就是這樣,彼此互為對方的催化劑,一旦遇上了,就是驚天動地。
吃過飯,子衡送清浣回去。
握著方向盤,話題便自然轉到了沐陽的身上去,「沐陽跟蔻兒……會麼?」
清浣抿嘴笑開,「會與不會,都沒關係。這件事,終究是孩子們自己的事情。若是認真了,我樂見其成;如果還是迷惘,那我們就更不該太多過問。」
子衡挑眉,忍不住側眸望了望清浣,「沒想到你是『放養』的母親哦?」
清浣輕笑,「因為我相信沐陽,我知道他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遠籐投資。
子衡的心情難得地輕鬆,正在辦公室裡揮桿,玩兒著迷你式的高爾夫。秘書的嗓音有點驚慌地傳進來,「凱瑟琳女士,您不能這樣直接向裡闖啊!」
子衡回眸,凱瑟琳裹著她的大紅披肩,正笑得神氣活現。
子衡搖搖頭,放下球桿,對秘書擺了擺手,「沒事了,麻煩你泡兩杯茶來。」
秘書退了出去,凱瑟琳望著子衡神秘地笑,「心情這麼好啊,難得看你在辦公室裡打球哦!喜歡打球的話,哪天我們約著一起去啊?」
子衡擺了擺手,笑,「這樣偶爾揮桿,不耽誤時間。我哪裡有那麼大塊的時間出去打球呢?」
凱瑟琳撅了撅嘴,「子衡我真的不明白你。你至今還不結婚,孩子呢就只是一個沐陽,他還已經長大成人了,而且自己還擁有自己的事業了;你這麼拚命地賺錢,是為了什麼?難道……」凱瑟琳轉了個圈兒,偌大的長裙旋起一朵花兒,「難道中國男人真的都是像外面傳說的那樣,是工作狂?為了工作可以放棄家庭,忘了健康,甚至壓抑性.欲?」
子衡已經被凱瑟琳的語不驚人死不休給鍛煉出來了,所以今天聽她毫不掩飾地說出「性.欲」這個詞兒也就不覺得那麼刺耳了。他笑,坐下來請凱瑟琳喝茶,「凱瑟琳,你生活在國外,連帶著你的名字也換成了英文名,可是你別忘了你還是個中國女人。」
凱瑟琳搖頭,「我不是說我不是中國人,我只是看不懂你們這幫子中國男人。賺錢是很有成就感的事情,我個人也同意事業是男人最重要的名片,可是我只是不理解你們幹嘛放棄了所有,只為了工作呢?而且工作已經完全不是為了生存和生活,而只是為了追求那個更多的數字罷了。如果追求只變作了一堆數字遊戲,有意思麼?」
子衡笑開,「凱瑟琳你有點成見了。讓我來給你分析分析吧:中國男人是典型的東方文化之下的產物,習慣了內斂、隱忍,但是男人的本性又該是外放的,這就形成了一個矛盾。所以中國男人會利用工作來作為宣洩的方式,用壓力本身來減壓,用忙碌本身來讓自己不用焦慮。」
子衡說著別開頭去望窗外陽光傾瀉的天地,「當然,如果這個男人身邊再有一個相愛的妻子,有一群可愛的孩子,那就更完美了,這會讓他的宣洩更加有目標感。」
凱瑟琳聳了聳肩。邏輯的不同,讓兩個人說的話雖然各自都有道理,卻總是不搭界。
凱瑟琳忽然神秘地一笑,「嘿,子衡,我來告訴你個高興的事兒:我看見,『睡蓮』了……」
子衡的心微顫。他明白凱瑟琳說的是清浣。
他不由得有點恐懼畫家的這種直覺。
沒錯,清瑾說清浣是他心上的蓮,其實對於他陸子衡來說,又何嘗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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