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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啊,好知道了,我現在就去接你啊……」背後有書報亭,公用電話處正有個年輕的男子在溫柔地說著話。都不用回頭去看那人面上的表情,只需聽他的嗓音,便也知道電話那端一定是一個女子,是他心上的姑娘。
清浣便怔住。這個世上的事情總是奇怪,也許猶豫需要一百年,可是下了決定卻只需要一秒鐘。尤其,往往是完全不相干的人的,完全不相干的舉動,反而促使你下了決定。懶
清浣從口袋裡掏出零錢,走到那書報亭去。正好那年輕的男子放下了電話。是個很斯文的人,鼻樑上架著金絲邊的眼睛。
清浣客氣地向他微笑了下,接過他手裡的電話。
骨子裡,其實清浣自己也是喜歡這樣斯文有禮的年輕人的吧,正如同這個時代社會上公共的審美觀一樣;反倒,之前歌舞廳裡所見到的那些奇裝異服的人,很是讓她心中長刺。雖然她承認,那些人都是才情洋溢的,可是,就像那架被敲得很慘的架子鼓一樣,可能在清瑾的眼中,那是一種很爽的宣洩,其中也自有其藝術氣質的存在,可是在她耳中卻更多的是噪音,是心靈無法承受的喧囂。
她與清瑾,終究還是不同的人啊。就算是姐弟,就算一起長大,卻已經可以從歲月的此岸看到了未來的彼岸,或許他們兩個真的就此別過,彼此漸行漸遠。清瑾會一直走到一個她完全不瞭解的陌生的世界裡去,那個世界裡雖然也是光芒萬丈,可是她卻完全不瞭解。蟲
清浣按下電話號碼,這是她為數不多的幾次按下這串號碼。
卻幾乎一下子便接通了,子衡的嗓音循著電話線追過來,「清浣,是你嗎?」
完全陌生的電話號碼,只是街邊的公用電話,卻沒想到子衡竟然一下子便猜到是她。就像,他早已在電話旁邊等候良久。
清浣心裡一熱,似乎有純白的水汽從心底繚繞而起,一直湧上她的眼底。
「子衡,是我。你怎麼會猜到?」
子衡靜靜地笑,「傻瓜。我知道你去了s市,這個號碼的區號又是s市的。」
清浣自己也不由尷尬地失笑。總是忘了子衡家的電話都是與眾不同的,是能夠顯示來電號碼的。一切非理性的東西,到了子衡那裡卻都會變作理性的,有根有據、全無錯亂。
子衡的這種感覺,讓清浣安心。
「清浣,你怎麼了?心情不好?明天就要回來了對嗎?我去接你。」子衡微微頓了頓,輕笑著緩緩地說,「我,好想你。」
清浣只覺心中一暖。陌生的城市,孤單地站在陌生的街道上,卻聽得見有人在電話裡說著想念自己,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子衡,我想,我還欠你一個回答。我現在,可以說了嗎?」清浣握住話筒的指尖在微微顫抖。
電話有一秒鐘的靜默,子衡似乎緊張地笑,「好。清浣你說,我聽著。」
清浣忍住眸子裡莫名湧起的淚花,努力地點了下頭,「好。」
一個字說出來,心底已經滿是莫名的鈍痛,她就像溺水的人,拚命抓緊一根救命稻草,似乎拼盡了全身的力氣說,「子衡你聽見了嗎?我說『好』,我答應做你的女朋友。請你,珍惜我……」
話音落,她的淚也已經落了下來。
隨之落下的更有一顆心——凜冽的存在感迫使清浣猛地側眸望去,身畔,清瑾靜靜望著她,面如死灰。
電話裡,子衡似乎在說著什麼,清浣聽得見他的快樂。可是,子衡的快樂卻隔得太遠了,遠到沒有辦法循著電話線流淌過來,沒有辦法流淌進她的心底——而清瑾卻站的太近,近到讓她清晰地看得見他瞳孔裡的絕望。
怎麼會兜入這樣荒唐的戲碼?就算世間所有的愛情都難逃三角習題,可是她怎麼會想到其中竟然有一個是弟弟!
清浣被清瑾扯回了家中,清瑾全然不顧父親和後母詫異望來的目光,直接將清浣扯進了房間裡,「乓」地一聲關嚴了門。
他在生氣,清浣知道,卻又也是不屈的,因為她所有的膽怯恐怕只能讓一切變得更糟,所以縱然她心底已經涼涼地冒起緊張的氣泡,但是她還是要讓清瑾看見她的堅決。
清瑾深深地凝望她,一步步向她逼近,「要我怎麼說,你才能明白?想聽我直白地說給你聽嗎?」
清浣終於顫抖起來,「清瑾你閉嘴!我不想聽你說任何,你懂嗎?」她慌張地抬眸,「弟弟不該對姐姐說那樣的話!」
清瑾閉上眸子,長睫輕顫,「好,我不說。可是——這不等於我會放棄。」
清浣向後退去,腿彎抵到了床沿,已經無路可退,「清瑾,不行!」
「呵……」清瑾苦笑開,「我明白,因為你已經答應了陸子衡。」
清瑾走上前來,伸出指尖繞住清浣的髮絲,柔軟地笑,「傻瓜,別怕我。我那天知道陸子衡吻了你,我是真的生氣;但是我,清浣,我真的不會破壞你們,所以你別擔心,行嗎?」
清瑾頹然地別開頭去,「我發過誓,要讓你開心。這件事我知道我錯,可是我管不住自己;但是請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打擾到你。」
「所以你,別怕我,更別逃開我,行嗎?」少年垂下頭去望向清浣,有尖銳的自尊,卻也有寧肯彎折了自尊的哀傷。
清浣只覺心疼又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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